日军的炮是舰载重炮,射程远,威力大。
鹰森孝急忙抓起无线电对讲机请求几公里外泊在长江江面上的日本巡洋舰实施炮火纵深覆盖。
一营战士们被日军炮弹追着炸,撤回主阵地时,已经伤亡过半了。
程智立即叫传令兵传令,命令一营撤到后面休整。随一营撤回主阵地的庞书兰和徐景明告别后,偷偷绕路溜回了二营阵地。
日本兵撤到江边时,已是伤亡大半了。
第68联队联队长鹰森孝大佐左右开弓打了大队长山崎中佐两个耳光,看着低落的士气,日军联队长一把撕掉挂在脖子上、绑在胳膊上的吊带,双手上举,来回转圈,气的暴跳如雷,决心要报复。
他用上了日军固有的战术,又一次要求舰载重炮和本部的山炮狂轰乱炸**左右两翼和中路的阵地。
战争是残酷的,日本人的武器先进,中国守军只能被动挨打,用血肉筑起长城,阻敌来犯!
日军大约轰炸了半个小时后,停止了炮击,日军步兵在挥舞着战刀的几个小队长和中队长的率领下发起了慢腾腾地进攻。
“狗娘养的小鬼子,他娘的真是阔气呀!这也不知是从哪儿飞来的炮弹啊!打得还挺准。可把老子给害苦了,刚擦静的靴子,又得重新擦了。都有了!七连注意鬼子动向!八连、九连赶快加固工事!丁大山!把重机枪给老子架起来,让老子过过瘾。”
郭铁如后背对着掩体坐在战壕了,说着话摘下了钢盔,吹去了上面的灰尘,拿起来往头上一扣,拍了拍身上的土,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白布,仔细地擦去了军靴上部的浮土和下部的污泥。
最后,他拍拍手,站起身,踏着积水,走到了重机枪前,双手按在扳机上面,盯着日军看,心中计算着距离,等待着最佳的开火时机。
“营座,鬼子离我们还有800米,打吧!要不二营就开火了!”七连长丁大山说道。
“郑二愣子他敢!老子这是主阵地,是以老子的重机枪枪声为信号的。主阵地的枪声不响,他郑二愣子,是龙,得给老子盘着;是虎,得给老子卧着。就是鬼子到了他的眼目前,也得忍着拼刺刀!”
“哦,营座是想让二营和小鬼子拼刺刀呢。对!那我们就等他们和日本人拼个两败俱伤后,我们再出手。看二营以后还敢不敢牛逼哄哄地,门缝里瞧人了。”
“去你娘的丁大山!真没想到你他娘的这么龌龊啊,怎么会是老子带的兵呢!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管不住你的粪门;胡思乱想,不顾手足之情;老子让你一个人端着枪反冲锋,跟小鬼子拼刺刀去!”
“我还以为是营座的意思呢。我哪敢那么想呀,不念兄弟之情,我还是个人吗?”
“滚你娘的丁大山!老子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二百五呀。他娘的,你连比喻都不知道,这场仗打下来,你就给老子学文化课去。”
“是!营座!我一定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快滚!快滚!气死老子了!”
“哈哈哈。破蒸笼,不盛气。营座,你待会把气往小鬼子身上撒吧,可别往我身上出呀。”
“你贫什么贫。所有人听着,老子说开火再开火;都不要紧张,小鬼子也是人,不是老虎。就算是老虎,也不怕!为什么呢?因为副座说我们是猎人,正端着枪瞄着猎物呢,他们上来,不就是送死来了吗。”
“哈哈哈。”
“五子、齐督战官,你俩怎么上来了?副座呢?”
郭铁如略看了从交通沟上来爬在自己身边的小五子和齐晓文一眼,急忙问道。
“郭营,副座让俺们上来帮你。他被团座强留在了指挥部,出不来了。”小五子一脸的得意。
“五子,你的任务是保护副座,快回去!”
“嘿嘿,郭营,团座派张中明那家伙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呢。他现在跳着脚大骂娘呢,逮谁骂谁。俺才不去触那个霉头呢,让张中明那家伙受着去吧。俺呀,这回就放开手脚,好好过过瘾了。”
“呵呵,你这个小鬼头呀!张中明能降住了副座?不被副座耍了毛蛋才怪呢!”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了吧。俺临走时教了那家伙一招,绝对管用。”
“什么招?哦,我明白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嘛;这是你小子对付副座的独门绝技。”
“营座!你看,小鬼子全变成王八了,正慢慢往来爬呢。怎么前进的速度这么慢呢?走三步退两步的,什么时候才能攻到我们跟前呀?胡乱开着枪,子弹全朝掩体里打进去了,小鬼子这是闹什么玄虚呀?”
七连长丁大山一看日本人在原地踏步,慢慢往来攻,觉得有点奇怪。
“你们302团,都是一群疯子,这几次把日本人在近距离打得找不到了北。他们也是一枪穿两眼,身上又没裹钢板,你们不开枪,他们就不知道重火力点在哪儿。他们知道,要是一下窜了上来,你们再故技重施,那不又是小鸡炖蘑菇,成菜了吗。”
齐晓文紧盯着日军的背后,慢条斯理地说着。
“哦,我说这些小鬼子怎么都猫着腰,探头探脑、左顾右盼地;还没有目标的开着枪,是想让我们暴漏重火力点呀,他好使用重炮,一下把我们的火力点给全端了。他娘的小鬼子想得到是真美呀!”
“丁大山!有长进!你娘的,这回才像是302团的兵了。”
“营座,我难道不是302团的一份子吗?怎么说像302团的兵了。我是你的手下,原来你也不是302团的兵啊!”
“你,你,你他娘的丁大山,气死老子了,快滚滚滚,滚一边去。”
丁大山大笑着在爬在掩体胸墙上的七连战士的背后走了一个来回,看到战士们个个因紧张,鼻尖上冒出了细汗,往战壕里的干土堆上一坐,对着战士们的后背鼓起了劲:
“你们这帮臭小子,给我听清楚了,我们这个预备队,终于媳妇熬成婆了!不再干预备队的差事了!直接在主阵地和鬼子较量,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七连、我们三营是我们302团的铁拳,专砸小鬼子脑壳的铁拳!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能老让一营和二营吃肉,我们喝汤呀。二营、一营的战斗力强,能啃硬骨头,我们也不弱啊!你们他娘的谁要是怂了,就给老子回家奶孩子去!”
“连长,你就瞧好吧。我们又不是孬种,都是站着撒尿的爷们,谁怕谁呀!只要鬼子敢上来,我们保管叫他有来无回!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爬在掩体上的七连一排排长刘建国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丁大山。
“是!定叫鬼子有来无回!”群情激昂地吼叫声震得战壕旁边的树枝瑟瑟发抖。
“好!我喜欢,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你们都把手心里攥着的两把汗给老子擦喽,不要等到一开火,手一滑,子弹打偏喽,一下打到东京,把小鬼子天皇给打死了,没人知道,可立不了战功啊。”
“哈哈哈。”
战士们被丁大山一逗,紧张的心情,随着笑声慢慢放松了下来,都偷偷地用衣服擦去了手心里沁出来的细汗。
“丁大山啊丁大山,你他娘的,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就是小鬼子的天皇被打死了,都会被你小子给说活了。”
“营座,那不行啊。我给他说活了,那我不就成汉奸了。我们革命军人哪能做汉奸呢?再说了,我要有那么大本事,我直接去东京,把小鬼子天皇给说的放下武器投降了,我们也不用打仗了。但是不行啊,没那个本事么。我们还得咬着牙,拿起枪,用子弹说话呀,拔掉老虎嘴里的牙,这才是硬道理嘛,小鬼子他就认这个呀!”
“连长!我的脚和腿被水泡得直发痒。这小鬼子慢腾腾地怎么还不上来呀,怎么拔他们的牙呢?”不停地换着脚出水的刘建国,看着漫不经心的鬼子兵说道。
丁大山站起身,开口说:“忍着!你娘的,别人都能忍,你忍不住?”
他说着话,双手在胸前擦了擦,走到刘建国的身边,拿起望远镜爬在胸墙上朝日军的后面一看,用手一指:
“让那些狗日的快一点,还不好办吗。吃鱼先拿头,看见了没有,鬼子重机枪旁边有个当官的,是个中佐,至少是个大队长。我们302团有个一举枪,鬼子飞机就逃跑的英雄,叫他一枪给小鬼子撂倒了,激怒他们,不就成了。”
“好啊好啊,我们排的喝一斤也行啊!让他一梭子过去,那两鬼子就全报销了。”刘建国一时眉飞色舞。
“你他娘的刘黑塔,你这不是拿草标子往头上插吗,出什么馊主意呢?”
丁大山气的踢了刘建国一脚,刘建国屁股上就全是水和泥了。
“丁连长的主意不错。吃鱼先拿头,很生动嘛。郭营长,那就激怒他们喽?”齐晓文想着丁大山的俏皮话,笑着对郭铁如说道。
“好!丁大山!挨个传令下去,听到我方阵地上的枪声后,谁也不许开枪!”
“是!营座!”
走到郭铁如身后的丁大山应了一声,急忙又走到刘建国的身边,用手拍了一下刘建国的肩膀说:“大黑塔,营座有令:挨个往下传,听到我方阵地上的枪声后,都不许开枪,睁大两眼看小鬼子指挥官脑袋开花。”
郭铁如觉得命令下传的差不多了,扭头对小五子说道:“五子,看你的了,去把那呜哩哇啦的家伙送回老家吧。”
“郭营,你就瞧好吧,我去了。”
“好!注意安全。”
小五子点了一下头,左手提枪,右手拿起望远镜,溜到了阵地左拐角人少的地方。
他让战士们离开这周围,头探出胸墙,慢慢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下那个正叽哩哇啦喊着的日军中佐指挥官的位置,选好了参照物、瞄准点。
他放下望远镜,举起右手大拇指目测了一下,架起枪,就瞄上了瞄准点;随后扬起一把细沙,测了测风向和风速,手指一扣,子弹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钻入了那日军指挥官川崎中佐的脑袋。
日军中佐指挥官应声倒地,红的、白的一齐流了出来,铺了一地。
日军重机枪手吓得一下弹了起来,张着大嘴,傻傻地站着,说不出话来。随即也被一弹穿脑而过,倒地毙命,
小五子两枪击杀了两日本鬼子,一下使战士们振奋了起来,郭铁如和齐晓文不住地绝口称赞。
敌人的炮弹飞到左拐角阵地上爆炸,两人急忙扔下望远镜,大叫一声“不好!”慌慌张张地向阵地左拐角跑去。
他们身后身前,水花飞溅,跑到阵地左拐角时,两人的衣服全打湿了。
“五子啊,你这个呆小子呀,我的兄弟啊,你怎么这么傻呀。谁让你开两枪了,明知道,小鬼子的炮兵在寻找打击目标呢,你怎么不躲呀。你叫我怎么跟副座和师座交代呀。”
郭铁如一屁股跌坐在战壕里,左手中抓着小五子被鬼子炮弹炸碎了的军帽帽檐,右拳捶着大腿,一顿呼天抢地。 神墓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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