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是泥吧最特别的一天，一大早，伙记们就排好队站在楼口，静静等着老板下楼，就连棕狐也凑热闹般蹲坐在小刘的旁边，青源下楼后，看到一张张向日葵般的笑脸，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红包在吧台酒柜里。”
“耶！”众人高喊一声，向酒柜冲去，大刘与弟弟小刘冲在最前面，一人抓了一个红包就冲出了酒吧，酒保小赵拿了红包，打开看了一眼，立即兴奋的冲到青源面前鞠了一个躬，说“谢谢老板，祝你新年快乐！”
“都回去吧，过了十五再来！”青源笑说。终于打发了众人，青源准备关门睡个回笼觉，却发现木果站在门口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大冬天的，她只穿着单裤和一件长袖t恤，虽然知道她不冷，但他还是忍不住将她拉进屋子，将她的小手握住搓了搓。
“怎么了？五子棋又输了？”青源笑问。自从这丫头和元之迷上了五子棋，二人时常夜战通宵，木果天性单纯，如何下得过元之，因此时常因输了棋而郁闷。
“哪有心思下棋，天天都在想秦香的事。”木果撅嘴说。
“这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事，不是还有我们吗，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有解决的一天，乖，明天就要过年了，开心点。”青源抚了抚她的脸颊，又弹了她脑门一下。
“好吧，我们去吃火锅！”木果果然笑起来，青源暗自叹气，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你还欠着我和元之一顿火锅呢，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就今天，我们先回去准备，然后再通知元之，嗯……干脆也叫上回心，顺便讨论一下秦香的事。”
木果拉着青源，直奔南效菜市场，早上，是菜市场最繁忙的时候，木果挤在一群老头老太太中间，挑选着各式青菜和菌类，拼搏了半小时，青源已然手提两个大袋子，而木果仍蹲在地上，挑拣着萝卜。
“好了，我和元之爱吃的都买齐了，现在要考虑你和回心了，走，去买鱼和肉。”木果将两根白萝卜放在袋中，领着青源向肉店走去。
吴记肉铺门口，瘦成麻杆状的吴守明正蹲在地里给猪皮夹毛，猛地一抬头看见青源和木果，手中的镊子掉在了地上，二人本没有注意他，却听见“当”的一声，木果扭头看了一眼，笑说：“走，就去他家买！”
“老板，牛肉一块，要最好的。”木果拍了一下案板，吴守义只顾着低头切肉，嘴里说：“没问题，你稍等！”他切好手中的肉，又从旁边取了一块牛里脊肉递给木果，说：“这个最好，嫩！”
他抬起头来，看见买肉的人竟然是木果，猛地愣住，片刻后才恍过神来，说：“这个绝对是好肉，进货时我是看着现杀的，你放心，我们家现在绝对不进来路不明的肉了。”他将牛肉装进袋子，递到木果手上，一脸谄媚地笑说：“过年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要吃肉，直管来，我请，嘿嘿，我请。”木果拎肉转身就走，青源冲吴守义笑笑，丢下两张钞票在案板上。
二人一路步行来到了木果的家，木果打开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笑说：“欢迎！”这是青源头一次来到木果的住处，走进屋内，他立即觉得和木果的房子比起来，自己那间酒吧简直就是个鸟窝，这是位于市中心最高的一座大厦，名为风朝，木果的房子位于风朝大厦的顶楼，准确的说，是整个顶楼都属于她。
“那，我按玄天的样子改建的，左边是合欢树和香树，右边是移过来的银杏，看到那丛花了吗，中间是我的小床，漂亮吧？我不喜欢窄小，所以根本没有隔出房间，我也不喜欢屋顶，因为太压抑，所以这里是透明的。”木果手指着上面让青源看。青源走过去抬头一看，小床顶头一片屋顶果然是透明的，也不知是何材料，似水晶一般，可以清楚地看到天上的云和偶而飞掠而过的鸟。
“还有这里，我的新邻居们。”木果向青源招手。
推开玻璃门，外面是一个大露台，露台上建有一个小型泳池，泳池的边上，一团团褐色鸟窝紧密排放，窝中皆有小鸟伸出头来。几只公雁见到生人，立即扑过来，扑扇着翅脖攻击青源，木果挥开它们，笑说：“我们进去吧，它们认生，害怕你伤害孩子。”
整个下午，青源与木果都在忙着准备火锅材料，看着青源刀下那像片不是片，像丝不是丝的牛肉，木果刮刮小脸说：“羞羞，白活了两千多年。”
“好好，我羞，但你的水准也有待提高。”青源指了指木果切出的萝卜说：“吃火锅当然要将萝卜切片，这样才好熟，你切成这么大的块，要煮多久才能吃？”
“不懂了吧，这样的白萝卜生吃才香，我是故意切成这样的。”
两人说笑着总算将东西布置好，木果正念叨着那两个人怎么还不来时，屋外门铃声响起，青源开了门，就见一脸笑意的元之和一脸无奈的回心站在门外，元之正在回心耳边说着什么，回心看见门开，便赶忙走进屋里，似逃命一般，青源笑着摇摇头，看来元之的说教终成了回心的致命伤啊。
窗外又飘起了雪，先是小点，而后是大片，到了午夜，已成鹅毛大雪，外面早已被冰雪覆盖，从高处看下去，白茫茫一片，仿佛世界也变得空灵。与屋外的彻骨寒冷相比，室内却是温暖如春，火锅就支在一颗香树下，四个人都喝了不少酒，木果小脸通红，拉着青源的手说：“我从玄天带来的冰月玫怎么样？”
青源看看自己碗中的蓝色草药，笑道：“很好，这个是止痛的良药，以后每一年的第一天，可以依靠它了。”
“嗯，就是看你那天那么可怜，我才回去请师傅想办法的，你看我对你多好！”她站起身，又摇晃了一下，青源赶忙扶住她，木果抓住他的手，放在脸上，眼神迷茫地说：“青源，你喜不喜欢乌云雅？”
“不喜欢！”青源从锅中夹出一根牛肉丝来吃，他扭过头看木果，见她仍是站在旁边，身体晃晃悠悠着。
“小醉猪，走，去睡觉。”青源索性丢了筷子，一把抱起她向小床走去。木果紧紧搂着青源的脖子，把火烫的小脸挨着青源的胳膊，“师傅不让我喜欢你，可是，我做不到……”她嘴里呢喃着，青源猛地站住，低头看她，她撑不住酒力，在怀中已然睡着，小嘴却还撅着，似受了委屈。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又帮她脱下鞋子，盖上薄被，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费了很大力他才将衣服从她手中拽出，他走回桌前，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怎么了？”元之看向青源问：“这么快就喝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不要紧，大约是为了秦香的事。”青源笑说：“回心，你那边有进展了没？”
“没有，能跟的线索都跟了，一点眉目也没有，我准备暂时放下此事，世间妖邪尚多，我不能为了她一个人放弃了武道的职责。”
“也许柳暗花明又一村，世界万物都有个缘法，没准你哪天吃碗面，就遇上了你要找的凶手。”青源拍拍回心的肩说。
“但愿如你所说，来，让我们再干一杯，愿我们新的一年渡灭降收。”回心起身大声笑道。
“说得好，渡灭降收！”青源和元之也站起来，三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天亮了，青源扭头看了看在床上熟得正香的木果，元之与回心早早走了，留下他一人，这一夜，他都坐在她床边，静静看着她，她说：我做不到！这么倔强，这么任性。而自己心中的那份感觉，也只有自己最清楚，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自己便喜欢上她的眼睛，这双眼睛让他无数次感到被束缚，每当这双眼看着他时，他便只想对她说出心理话，绝无欺瞒，后来，相处得越久，他心中那种莫名的感受就越来越重，救回毛球时，她扑向自己怀中，那一瞬的心跳加剧，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药浴之后，自己在剧痛中醒来，看到身边的人是她，心中竟是欣慰的，竟会想到还好有你这四个字。我做不到！这四个字是那样好听，似在耳边循环播放着，青源抚了抚木果的脸颊，为她将一缕额间的长发拨到一旁，见她皱了皱眉，又忍不住为她抚平眉心，窗外，大雪仍在下，青源站起身穿好外套，转身看向木果，笑说：“好好睡，新年快乐！”
虽然才早上六点，但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加上路面的雪又实在太厚，所以街道上行人特别多，购买年货的人皆手提大包小包，满面笑容，青源的嘴角也牵起笑容，往年这个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呆着，而今年，却提前与人一起吃了一桌年夜饭，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木果切的萝卜，果然如她所说，那样的白萝卜适合生吃，脆脆甜甜的，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对面过来的行人向他点头致意，他亦点头笑笑，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普通”，这样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好。离开了风朝大厦，青源向回家的方向慢慢走着，却见前面一群人站在那里，都仰着头向上看着。
飞碟么？他抬起头看去，只见一幢六层楼的楼顶，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双腿悬在外面，男人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大声喊着：“还我血汗钱，不然我就跳下去！”。
“这怎么回事呀？”人群中有人问道。“应该是农民工要不到工资，逼得没办法才这样的，这幢六层楼不就是齐心地产的办公楼吗，肯定是他们公司欠了人家钱，真缺德，那么有钱的人，还坑人家下苦人的钱。”有了解内情的人一旁小声说。
忽然，楼上坐着的男人不知为何，身体滑了一下，“啊”的一声惨叫，向地面坠落，人们都捂着头散开，青源冲到他下落的位置，猛地转身，用力甩了一下风衣后摆，后摆被劲风带起，刚刚好接触到了男人下落的身体，青源伸出右腿抬起，用小腿承受了他下落之势，再微微使了个巧力，让他的身体斜着打了几个滚方才停下，男人滚了几圈，便猛地站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摸着自己，开心的叫着：“你们看，老天爷都帮我，我没摔死！”他又向楼上喊道：“齐心地产，你们要是再不还我工钱，我就和你们拼了！”
人们议论纷纷，声音渐渐大起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打死无良地产商！人们听见这话，都跟着一起喊起来，一时间，楼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正在这时，从楼中冲出了十几个人，都穿着统一的灰色制服，应该是地产公司的保安，这些人都拿着半米长的木棍，站在门口一字排开，将手中的木棍指向众人，人们见此情景，瞬间作鸟兽散，只留下那个要钱的男人，张着大嘴一声不吭。
一个中年保安见青源站在那里不动，正想走过去轰赶，青源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中年保安立即止步，接着慢慢后退，“干什么大哥？怎么不赶人？”另一个年青保安推了推他，中年保安赶紧拉住他向楼里走，二人退到楼中，中年保安偷偷向外看，见青源人已走远，这才小声说：“你见过眼睛是血红色，瞳孔像漩涡而且不停旋转的人么？你信不信有死神，在你临死前献身勾走你的灵魂？”
“怎么了，吃错药了你？”年青保安笑着说。
“听老哥的话，今天就辞职别干了，不然会倒霉的！”中午保安一把推开他大声说。
青源听不到两个保安的对白，若是听到，他一定会郁闷至极，所谓死神，一直都是他的泪点，那是一份多么轻松而又完美的工作，什么都不用做，只管手拿大镰刀，按时赴会即可，哪需像自己这样，每日为了养灵而到处奔波。青源返回泥吧，空荡荡的酒吧中，棕狐卧在吧台上睡的打鼾，酒吧的地上有苹果核，瓜子皮和一个破了的药酒坛子，他弹了棕狐一个爆栗，笑道：“偷吃也就罢了，竟然还偷喝上了。”
一人一狐直睡到晚上十点才起，棕狐迷蒙中看着主人，却见主人已穿好衣服，背着黑皮袋，一付出门时的打扮，这是刚回来还是准备出去，它拿不准，主人离开了卧室，又下了楼，过了一会儿，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看来这是出去了，棕狐将前爪扒着头顶，继续酣睡。
大街上很安静，十点多，正是一家人欢聚在一起守岁看电视的时候，青源一个人慢慢地走着，享受着雪后空气的清新。半小时后，青源走到一幢六层楼下，他抬头看了看，三楼有灯亮着，他顺手推开玻璃门进入大堂，就见大堂正前方一个烫金的招牌上写着：齐心房地产公司。
大堂中无人，青源找到电梯，却发现电梯被关了，他顺着安全楼梯来到三楼，走到亮灯的那间房门口，贴住一侧墙壁，静静地听着。
“齐玉枫，我昨天带着三个朋友去了住处，他们都说漂亮，真的要谢谢你。”是木果的声音，青源有点诧异，她怎么会来这里？
“能为你做点事，我求之不得，不过是一间屋子罢了，千万别放到心中。”这是一道女人的声音，声音低沉而醇厚。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木果告辞而出，在门口处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四周，四周空荡荡地，寂静无声，她笑着摇了摇头。
木果走后，齐玉枫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六楼，她走到会议室的门口，打开了门，“啪哒”灯亮后，她走向讲台大声道：“坐！”台下二百个男人整齐的坐下，动作犹如一人。
“好，很好，明天各大报刊上，都会有我齐玉枫的名字了，看来我每天说过的话，总有人会忘掉，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提醒你们，我问你们，我是谁，大声地回答我！”
“女王殿下！”下面的人异口同声，声势浩大。
“女王代表着什么？！”齐玉枫挥舞手臂大声道。
“女王的利益就是我们的利益，女王的损失就是我们的损失，一切为了女王！”台下众人一起站起，伸出右手摸着胸口，大声答道。
“好，不愧是我齐玉枫带出来的人，你们这二百个人都是我的亲人，也是我最相信的人，所以公司的事我向来放心交给你们处理，那么谁能告诉我，关于今天这个工人工资的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做出来的？既然做了就必须要有胆承担责任，自己站出来，快点！”
最后一排，一个男人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小声说：“殿下，请饶我一次，我有点急事，所以挪用了工资，您放心，我这几天就想办法给补上。”
“补上？”齐玉枫冷笑道：“一个团队的失败，往往就是因为团队中某个人的失败，你凭什么让我们为你的错误买单？加入我的团队之前，我就曾说过，我们必须要成为一个整体，不允许任何人私下做手脚，否则后果自负。哼，只为了一点钱，你就放弃了对我的忠诚，这样的人，还值得我信任？大家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众人瞪着那人，齐声喊着。
齐玉枫右手一挥，指向那人，咬牙道：“去！”话音刚落，后面几排的人便起身扑向那人，拳打脚踢起来，齐玉枫拉过椅子坐下来，微笑着看着下面众人的动作，几分钟后，待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齐玉枫才命令众人坐好，道：“我再重申一次，在我的团体里必须记住三件事，第一，我是女王，你们做任何事都必须以服从女王为原则，第二，我们必须低调，所以绝不要做出托欠工资，虐待工人的事，因为我不想为了这样的事上报纸，上电视，第三，记住，我对质量有严格的要求，凡我公司建出的房，必须要高出所谓质量标准。以上三点，凡违抗者……”
“杀！”众人的回答换来她满意地微笑，她站起身，挥挥手道：“休息吧。”众人整齐的坐下，一动不动。齐玉枫轻轻关掉大灯，锁上了门。
“哒哒”，高跟鞋的声响在空荡荡地楼梯间显得格外刺耳，青源靠墙而站，细细地打量来人，这是位个子很高的女士，约三十岁左右年纪，身着金色套装，皮肤略黄，嘴唇上抹着蜜色口红，齐玉枫停住脚步看向青源，冷笑道：“整个晚上，楼道里都是你的味道，我刚才还在想，是什么东西闯进了我的地盘，我这里是随意可以进入的吗？！”
她扑身而上，手中握着一根金色的钢刺，刺尖隐隐闪着绿光，看样子是淬过毒的。青源左移，举起斩鬼刃抵住钢刺，钢刺划入斩鬼丸背面的倒勾上，她用力一拉，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她退后一步，猛然踢下青源的下体，青源侧身闪过，随即迅速踢向她大腿处，短靴下抓钩开启，钉入了她的肌肉，她痛的哼了一声，拿着钢刺刺向青源的腿，青源收脚，快速逼进，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再用力一拧，只听骨节一声脆响，她的手腕已被拧断，钢刺掉在了地上。
青源冷冷一笑，道：“到能和我对上几招，也算不错。”他松开她的手，左手抓住她的长发，右手斩鬼刃向她脖颈间抹去。
“不要！”木果从楼口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青源的手。
青源收回斩鬼刃，看她急的一脸汗，遂笑道：“擦擦汗！”木果不理他，只将齐玉枫拉起来，她见齐玉枫腕骨断开，便急忙取下自己的围巾替她将手缠绕起来。“我们走！”木果扶着齐玉枫向楼上走去，走上几级台阶，她转身看向青源，说：“快来呀，还好我刚才在她办公室门口隐约闻到了你的药味儿，不放心才跑来看看，要不然……”青源笑笑，只得跟上。
两人按照齐玉枫的指点，将她带上了六楼，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青源开了灯，看着一屋子壮汉，颇觉诧异，待看到地上还躺着一个时，忍不住用手拉了拉木果，示意她看，木果看了一眼，小声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先不要说话。”
齐玉枫扶着断手，走到男人们中间，慢慢地蹲下身子，屋里的灯忽然熄灭，伸手不见五指，青源急忙拿出酒壶喝了几口，又摸到身边的木果，将酒壶递给她。屋内渐渐明亮，却不见了那一大群男人，只有齐玉枫蹲在那里，她的身上密密麻麻爬着一层虫子，并且发出嗡嗡的声音。
“那是什么？”青源上前一步，却被木果拉住。
“别过去，工蜂正在帮她疗伤，你过来他们会攻击你的。”
“工蜂，难道她是……？”
“是的，她是蜂后，而且还是难得一遇的白色蜂后，当年，因为被黑蜂破坏了领地，无奈之下，她便带着族群中修成人形的工蜂来人间生活，今天你不该对她这么狠，她虽然脾气急躁，目下无人，但至少她一直是个诚信的商人，她指挥盖出的房子，要比其他地产商盖的房子结实的多，而且，她从不拖欠工人工资，比起人类中某些个无良无德的地产商人，她真的算是圣人了。”
“地上死的那人是？”青源问道。
“是工蜂之一。”是齐玉枫的声音，厅内灯亮了，她站了起来，伤似乎已然痊愈，而那一群男人也各自入座，他们的眼睛一直跟从着她，显示着自己忠诚。
齐玉枫走到后排捡起一只死掉的工蜂，走到青源面前，将手伸平给他看，待他看清后，她走向窗口，将工蜂的尸体丢出，拍拍手说：“每隔几年，便有些心志不坚的工蜂被人间的花花世界晃瞎了眼，它们会变节，会被腐蚀，在我们的领地，这样的人就是叛徒，就要被除掉，也许你觉得我残忍，但我是女王，我要对整个蜂群负责，我不允许任何错误的发生。我对质量的偏执也是有理由的，因为巢是我们的生存根本，那一年，我们山崖下的巢被一大群黑蜂破坏，一场大战，我的臣民死伤无数，最终我只能带着残存的部族离开家乡，那时我就发誓，我要盖最结实的房子，我绝不允许我的子民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她走到木果面前，拉着她的手，笑道：“多谢你的教诲，这么多年来，因为你的提点，我从不曾犯戒？”木果摇摇头说：“为了自己的臣民，你一直在认真学着做人，更何况，你还送我那么大一套房子，我要是不管好你，将来你犯了戒，谁给我盖更大的房子呢？”
窗外，忽然一亮，灿烂的烟花在夜空炸开，耳边也传来噼里啪啦地鞭炮声，“十二点了，我们出去看烟火？”青源拉住木果的手，笑问。“嗯！”她点点头，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外面果然热闹了许多，天气很冷，情侣们紧紧相拥着，彼此用冒着白汽的鼻子摩擦，然后接吻，青源与木果沿着他人的足印慢慢走前，忽然木果停了下来，青源看向她，只见她两只眼睛亮闪闪地眨了眨，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将嘴唇嘟起。青源慢慢地拥住她，低下头……在二人的嘴唇刚要接触的一瞬间，一个雪球“啪”的一声打在了青源的脸上，接着便有一群人大笑起来，原来是一群年青人在打雪仗，却让青源躺着中了枪，木果睁开双眼，看了看满面雪水的青源，也哈哈笑起来，接着便在地上抓了一大团雪，团成结实的雪球，一把丢了出去，正中对方那群人中的某个人，她大笑着喊道：“来，继续，谁输了明早请吃饭。”
“好！”那群人纷纷将雪球砸过来，青源拉着木果，一边躲避着雪球，一边向反方向逃窜，耳边传来木果银铃般的笑声，那声音打在青源的心头，让他的心跳快了几拍，他看着她美丽的侧脸，心道：希望，这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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