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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云烟过眼愁 半城春意,半城秋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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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星允的眼神就在那一瞬间被它吸引了。这个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再次见到它,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枚幸运星。视线笔直地落下,停留,一刻都不愿让它离开他的视线。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思绪大概倒流回了多年以前的春天。

    那年春天的时候,兰镇还被鸡犬相闻的小道横穿梭,路畔的田野里长着铺天盖地大片大片的兰花,每一年勤劳的农家人在星罗棋布的麦田里插秧,野鸭在水里悠闲地嬉戏。樱花如同浅粉色的薄云,密密匝匝挨满了枝头,像伞一样地遮蔽住天空。于此一同裹挟而来的回忆浪潮里,是两个年幼孩童的背影……

    他沉默了好久。进而,牢牢地锁住我的眼睛。

    “简——洛——吟。”

    他念我的名字的时候,把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

    我的心就在那个时候开始难以控制的震颤起来。一股难以言说的激动如潮水一般气势磅礴地填满了我的心扉。

    他终于记起我的名字了吗?

    “从第一天在公交站台边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过去某段生命中的一个身影。我几乎想在那一瞬间将你的名字脱口而出,可是,我又忽然的犹豫了。因为你没有认出我,我在想我是不是认错人了。直到我看见你手腕上的手链,可你却有意遮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小动作。”他的声音平和温润,好像讲故事一般。

    而我在他的冷静之中抿了抿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过境迁,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和你在樱树下嬉戏的简洛吟了。若我再遇见你,事隔经年,如何贺你,以眼泪,以沉默。我想寻觅一个无声的角落,有阳光,有记忆,有花香。

    我心里有很多尚未愈合的伤痕,和对于黑暗的恐惧。千帆过尽,如今遇事遇人都莫名的想要逃避,想要遮掩。甚至如今我站在这里,波澜不惊地看向你的眼睛,都不知道鼓起了多么大的勇气。我可以想起你,我可以怀念你,我可以记得你。我唯独不能一下子涌上前去,在密集的人群中,当你蓦然回首眉眼落在我面容上的瞬间,熟悉而平静地轻声叫出你的名字。

    我笑着用无力的声音回答道,“和你一样,我只是怕认错了人,你不认识我。”何况,我能装作浑然不知吗,今日的你,身边站着耀眼夺目的何雪沁。

    霍星允比我先察觉天空不及时地飘起了雪。

    也许,这是2006年的最后一场送别吧。

    在漫天飘舞的雪花里,他说,“那么,让我重新走进你的世界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四周无比静谧。我的世界里车辆的喧嚣都远了,风也不吹了,雪花垂直地落在他的发梢上,凝聚成水滴。那声音温和得,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我笑了。他的眼睛里,神情比任何时刻都认真。

    我嘴角喃喃自语说,“霍星允,霍星允……”真好,我终于有勇气在你的面前叫出这个让我念念不忘的名字。

    片刻之中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逼得我情难自控。我不能保证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喜极而泣。于是我匆匆埋头向前走去,不顾把他落在身后。一边疾走一边努力地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低着脑袋看着地面。

    居民楼窗户里的灯光将我们的身影拉长,投射到地面上,像放映了一场漫长的电影。

    霍星允加快了脚步从身后赶上来。我默然看着地上的那两个投影。身旁的少年笔挺的身躯,比我高出一个头的个子。他推着自行车,缓步而行。我们两个人在这条窄窄的巷道里,肩并着肩慢慢地慢慢地走远。

    这条短短的路,却在这时显得格外悠远。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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