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岁月刀割永不褪色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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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后,当我回想起来,还觉得这一天恍如昨天。灯华曾道:“滕少,若是那天就能找到你,也许便不会有以后的岁月”。他于千军万马前,看着对面的那个人,一身杀气腾腾,黑衣杨血,刚毅决然。
七绝在悲鸣,朔夜在哀嚎,我看不见那个身影,只觉眼前一片昏花。我按着七绝剑的剑柄,没由来的心慌起来,自从套上这个盔甲开始,心里很少有过大的波动。我想可能是宿疾又犯了,只得不动声色的让初拂过来。
初拂听了我的诉说,笑得灿若星辰,“滕少,你心动了。”
“我记得它一直是动着的……”我骑着朔夜,突然冒出这一句。
初拂觉得,万军对敌的紧要关头,他也不便笑出声来,只好憋住笑抖成筛状。许久,有士兵的眼光瞟来,我冷眼瞥了初拂一眼,他这才停下,苦笑道:“我的爷,您要是这不准那不准,干脆别冷不丁的来一句。您要知道,男人是不可以憋的,我若憋坏了,大千少女不得哭死。”
我缓了缓鼻子里的气,胸膛顿时空旷起来,朔夜有些不耐,点着蹄子骚动不安。对面的蓝衣依旧,我一向没有选择。
“战!”
这是我的宣言。
“好。”
这是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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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还是山阴地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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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白端已经从最后一宫出了来,只是气氛有点僵硬。白端放下我,指着前方的竹林道:“过了那片竹林,就是山阴地的出口。”
前方竹林竹骨葱密,让人一眼看不到结果,道路上都是干枯的竹叶,遮住了古老的青石板。这斑驳的竹林曲径通幽,如果不是位于山阴地,定是个弦歌雅赋的好地方。但是现在,我实在不想看它,怎么看也和畅不起来。
山阴地已经不再动荡,头上的紫雷也消失干净,一片都是那么寂静和谐,除去错过了时间限制,再也没有烦恼所在。可正是如此,我才打不起精神,奄奄的对白端道:“白公子啊,我也知道直走竹林,就是那山阴地出口。可是我们错过九日之时,现在说这些有啥用。”
说到这,气不打一处来。我无法指责那倒霉的青凤,只好把怒气撒到白端身上。这事太过于‘出神入化’,都无法用言语形容,好在没被青凤锁一辈子,不然打死我,我也不会放过白端。
事情是这样的。
先前白端款款道来,“好,我给你个岁月刀割永不退色的结局。”本来他说的好听,我也当他信誓旦旦,万分坚信能出这个鬼地方。可接下来的事实,大大打击了我。
山阴地有什么?神宝?奇珍?异草?丹药?
不,不,不。山阴地最著名的招牌,莫过于那头青凤。从我穿越过来,就明白青凤的大名,人人皆知,家喻户晓。人们把凤凰作为傩神的神兽,以往凤凰一出,无限风华拥护。可凤凰并不是傩神的神兽,它只守护着山阴地,更年万古不出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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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就神奇在,这只青凤出了山阴地。
白端卖了个官司,目光炯炯的看着我道:“猫儿,你说往年不出的青凤,今年又为何出来呢?还偏偏把你救下,还偏偏让你咬了一口,还偏偏追着你跑,还偏偏……”
“停!白公子,您别意有所指。都到了这样危机的时刻,再多绕几句,山阴地早关闭了。”我急忙打断。这么浅显易懂的话,我再听不出来,就是脑子出了故障。我故作试探的问道:“你是说……青凤是寻着我来的?”
他松了口气,温雅的脸上满是无奈,只因双手抱着我,也不便敲击我额头,只得说道:“你珍贵成这样,到哪都是炙手可热。可你现在充其量,也只有一块肉的价值,肉再是肥美贵重,也是任人宰割的用途。青凤遇见你,只是感知有将星的存在。将星称号和凤血种脉,你觉得哪个更加贵重?”
“自然是凤血种脉,实际用途总比一个称号强。都说我是凶将勾阵,可来了倾回那么久,哪天不是人家凶狠待我,还是凤血种脉能救命。”
白端淡然的道:“你可知,青凤追你的原因,一些是为了凤血种脉,大多是为了将星称号。自它知道你非吉将,这凤血种脉就万万不能留给你。凶将毕竟有太多的变数,以后是好是坏,都凭你一念之间。现如今青凤把凤血还回,因是对你特别照顾。整个山阴地莫不是听青凤的,想要出去,我们好好拜托它便是。”
正如白端建议,我们去拜托青凤。
我与青凤同用凤血,它随时能感应到我,只要我放点血出来,它不会坐视不管。秉持着卑劣的想法,我贡献出稍许的血液,总算将青凤它老人家唤了出来。(
召唤万岁)也许六宫里有什么是它畏惧的,跟先前一样,它只站在洞口,声音在我耳边响彻。
“你唤我?”
我唯唯诺诺,语气讨好的道:“老人家,我们也不想麻烦您,可实在寻不出点子,只得麻烦您送一程。”
“有何不可。”青凤凛然的道。
我喜悦极了,白端很是淡定。霎时,一股气旋过来,我和白端被缓慢的托起,渐渐往纣绝阴天宫的上方飘去,一切原本妙不可言。可这股气旋没有把我们往洞口托,而是直直的朝地上的石壁撞去,在白端也变了脸色之后,我们齐齐没入石壁中。
事实就是……我们卡在石壁里出不来了。
前方就是一片竹林,身下就是高悬的半空,我们正好卡在石壁里,出不能出去,下不能下来。
山阴地的上空很快就平静下来,最后的黑夜纵使再不情愿,它也已经到来。没有人烟,没有喧嚣,恢复成九日以前的死寂,那些锋芒毕露惊心动魄,随着山阴地的关闭,一起掩入尘土。
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一方仙土,我们也会从此流失在这。
我们废了好大劲才脱身,胳膊肘子酸痛到极点,稍稍抬起就叫苦不堪。
白端望着簌簌竹林,片刻失了言语,我感觉他眼神十分迷惘,打起精神劝慰他,“没事的,关了又怎样。我看过一篇文章,那就写的一男一女被关到荒岛上,打猎磊窝生娃,啥都不耽误,后来就重出江湖了。我都不气愤,你还难过什么?”
他看了看我,用手捧着我的双颊,拇指绕着没心,一点点往后摩挲。(
极品装备制造师)时隔九日,他身上的净水味一直不散,还是初见时的那样好闻。我听着他淡淡的嗓音,心情漂浮窃喜,只听他道:“我们一起走吧……”
到处都是斑驳的树影,很多都是空旷的露草,我牵着他的手,一瘸一拐的走着。
竹林里有点凉,浸透了寒冬的风霜,呼出的气都能沾湿发梢,踩在冰渣细碎的草地上,只觉得长路漫漫,没有尽头。大概没走一时,天空开始朦胧,一片片冰晶飘落。
是初雪。
我被雪景震惊住。在我们的城市,很少看到这样的雪景,冬天就伴随着断续的落雪,几片薄薄的雪花,就代表了一整个冬天。可这来的雪景,让人一生难忘。
大片大片的初雪,莹莹洒洒的捻转,于树梢,于竹骨,于露草,于指间,不停的起承转合,孕育奏章。我伸出指尖,随手拈起,就是一片琼华。只见那片雪花缓缓晕染指间,稀疏渗入手纹,缠绵隽永,像是一点点润湿我的心头。
“雪花,又叫六出。”
白端以手盖住我的手,晶白的雪配着莹润的手,有着说不出的好看,水墨不敌此细腻。他刮了刮我鼻头,把迷失在鼻尖的雪花,挥洒入尘。哪知又一片迷失的雪花,上了他的睫毛,娇俏可爱的诱人。
我心里暖洋洋的,只道人间风华也不过于此,万法沧桑也毫不畏惧。哪怕只有一花一叶,得他相伴,也不作枯槁之论。
记得很久阿真说过,世间最温情的话语,便是一句‘有你真好’。所以在我心中,喏大的誓言也能融成这四字。我靠在白端身边,把初雪一片片拈下,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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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端,有你真好”。
他脚上的鞋给了我,如今脚下赤诚,透着纷落的初雪,没有丝毫不惬意。白端脱下外衣,只剩单薄的里衣,长袖一挥,将外衣高高的罩于我头顶,把一世冰冷抵挡在外。他睫毛还沾有雪花,承托得分外长密,随着清淡从容的声音,一颤一颤,“猫儿,初雪落,遗子心。恐怕自此,你得一个人走下去了。”
那声音再正常不过,可听到我耳际,却让我一下子站不稳,陡然倾斜,半膝入雪。
我挣扎着,不敢相信的道:“你在说什么?我绝不丢下你一人!”
“竹林一线是出口,记住不要回头。”他把我扶起我,紧紧的拥抱我,没留下任何空隙,放佛将我镶嵌在他的身体里,“猫儿,还记得桃林那说的话吗?让我吃得舒心,享得健康。而今,君候就在入口,设好阵势等着。我需要你走出去……”
我被初雪淋湿了眼睛,他在眼中也开始模糊,透过迷离的雪幕,再也看不清他了。狠狠的咬着牙,企图吞没所有的希翼,现实总是那么让人绝望。
我喃喃的道:“你是让我作那靶子?”
“空间神宝还有一次机会,在你走后就是我的自由。”他压低身子,薄唇撩过我的耳畔,把所有热气都哈给我,制止我颤抖不断的肩膀。可是这丝毫没有让我温暖半分,反而更加寒冷彻骨。
我轻轻的推开他,心沉入谷底,血液终是不再沸腾。
一场初雪,一个结局。
“好,我去。”
我整理衣袖,跻身错开他,一步之遥,咫尺天涯。
雪越下越大,深藏着红尘,我走在竹骨参差的林间,一个人。
我没想到。这就是他所给结局,可我愿意走下去。任世间尘埃荒没于心,任三千世界敛翻眉间,哪还有一瓢一饮供我取舍,弱水已是舟沉月落雪隐。只是心口的那一点点疼,仅此一点,翻卷云涌。无法生生的忽视,更无法紧紧的记住,就像一珠舍利,进驻我一颗葡萄心。
葡萄不是菩提。
它是假的。
我忽然觉得一阵抽痛,不像想的那般利索,停下脚步深深喘息。眼前林深不见其形,犹如一只饕餮张口,只待我步步走入。我绝望的跪在地上,想喊喊不出声,想笑笑不出口,终于脑海一根弦崩碎。
骤然转身,风驰而去,白端还站在那,讶异的看我跑去。
一切都定格在这一眸。我抱住他,将他睫毛上迟迟不落的雪花吻下,打湿我的唇迹。所有痛恨,所有失望,所有心疼,所有决绝,都只能点到即止。我张了张口,冷冷的道:“你我再也不相欠。”
他眸中深沉,我制止着不去看,扭头回程,再也不停。
直到林子尽头,出了这神鬼沉默的山阴地。
***
林子尽头早有人等着,两个铁卫压着我,来到鼎鼎有名的君候面前。
乍眼看去的时候,他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缄默冷然的端坐着,一切情绪不可言喻。分明的棱角,深邃的目光,犹如刀刻的雕塑,媲美天工所造。穿着一袭深紫衣,宛如菩提色,庄严漠然,让人呼吸一紧,眼中总有一股呼扇而过的沉思,似看非看的望着我,偶有眸光,还又消尽。他敲击这銮座上的珠扣,音色沉暗空漠,“六出公子呢?”
“他走了。”
我抬起头,倔强尖锐的看着他,不惧退一丝。
他似有好奇,停下拨弄珠扣的手,身子前倾,饶有趣味的问道:“他能去哪?”
“我不知道。”我生硬的道:“他用神宝走了。”
君候继续斜在銮座,长发綰入白玉冠,只是看着有些歪斜。初雪掉落在他垂落的发丝,看上去像是一滴美人泪,他说的话渐为残忍,彻底碎裂我的内心。
“碎片可用三次,他早已用完,拿什么出去?女子……留在山阴,他该死了。”君候站起身来,压迫着我,显得我渺小不堪,语气沉缓,“他若为你而死,我真为他不值。”。
我抱着撕裂的头,要捏碎所有纷乱,只是一股热流从喉间溢出,溅在我的裙摆上,明晃晃的艳丽。
他接着道:“你这双眼睛与她一样,生得逢场作戏,不露真心。在本候看来,天下间只有她一双就够了。好在你是凤血种脉,能蓄养这对眼珠子,本候留它自有用处。女子,你本是瞎的,而今成全你。”
太阳穴一下子刺痛,血泪滚滚,我无知无觉,只在低唤,“白端……白端……白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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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漆黑。
半分光亮也透不进来。
耳边中年帅哥疾驰,对君候慌忙的禀报:“侯爷,不好了!颜容姑娘她逃了!”
一切混乱,一切嘈杂,一切纷扰,一切深谙,都归于黑暗。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
这是一个结局?
这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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