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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尽云端 -53-被困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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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端,你在哪……”

    梦里我听见阿真在呼唤。(至尊女岛主)她身穿浅色休闲衣,于古老的乌镇上游荡,在人群中形单影只,路人纷纷投以目光。

    还是末夏转秋的时候,街道边的泡桐花落了一些,白紫相间,清香四溢。她捏了一朵泡桐,花蕊张开,简单素雅,衬着她皙白的手,万分恬静。阿真就在那看着手上的泡桐,漠视周遭的人群,怀抱乌镇的地图,上面全是红蓝两色笔印。

    阿真永远是冷静睿智的。

    她把一切分的清清楚楚,即便是遇上超乎意料,也能静下来找寻最好的方法。我和她相依为命数年,从没见过她慌乱无助,这样的阿真强大又低调,是我所迷恋的。

    自从穿越过来,我虽心心念念要回去,但玩心太重,一时无法自拔。我相信阿真会井然有序的寻找我,找不到她也会沉稳的过每一天。就如同叶莫没了的时候,她也是默默承担一切,用瘦小的肩膀给我一片安宁,任我作死颓败,然后在适当的时机,一举点醒我。

    阿真是叶莫最心爱的助手。

    阿真、苏涔和我,我们三个一起跟在叶莫身边。

    对于叶莫来说,阿真是他不可或缺的帮手,苏涔是他疼爱有加的徒弟,我是他无可奈何的孩子。

    年少无知的我,因为一场事故沉睡了五年,从三岁到八岁的记忆是空白的。八岁醒来,无论说话,还是行为,都跟三岁孩子无疑,几次吵嚷着要这要那,依赖在叶莫身上不肯起来。

    那时,我把大十四岁的叶莫,看作小爹爹。(红尘遗珠:梨花泪

    可是稍微长大后,我在路上读着《小王子》,夕阳剪影,遍染叶韵。叶莫迎着夕阳走来,投放在地上的影子长而远,一直延伸到我脚下的帆布鞋。我看着身影,眼里有了迷离。

    那是头一次对叶莫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之后我故知的认定他是我的‘爹爹’,试图把刚萌发的情愫制止下去。可是随着岁月的增叠,这种想法没有被扼杀,反而更加难以消去。

    我为这种恶心的想法不齿,看他的目光越发低垂,每次躺在他身边,总会躲开他的抚摸。叶莫笑着道:“端儿这是长大了。”他说的无奈,却字字波动我的心。

    如果长大是再也不能拥抱他,我情愿继续昏睡下去,成为永不醒来的白端。

    白端,二字,联系着我和叶莫。

    白端如玉,制砚有墨。我喜欢这两个字喜欢的紧,就像喜欢叶莫一样,是无法割舍的。

    可我不能毫无顾忌的喜欢叶莫了。

    我对他动了心。

    一颗我不能有的心。

    ***

    梦里的阿真突然在泡桐树的流下泪来,大滴大滴的泪吓傻了我。

    阿真坚强沉稳,她也不会流泪。(美女请留步

    她蹲在树下,抱着膝,把头深埋进去,肩膀抽搐。

    “我早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自从没了叶莫,明明知道得活着,每天却希望像阿端一样颓败。但我是阿真,我不是白端。阿真必须坚强,阿端可以撒娇,这是一直以来莫许的。”

    她道:“可是撒娇的阿端丢了,那个坚强的阿真还会有吗……”

    竟然是这样……

    我的阿真,我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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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像被撕扯过似的,犹如一夜宿醉,现在还疼得太阳穴直跳。我从昏迷中醒来,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眼前一片漆黑,辨不着光亮。

    “白端。白端。”

    我下意识的喊着,想让他点燃灯烛,这样一室黑暗太过吓人。

    可是喊了很久,回声也断在上空,依旧没有他的回应。我应该是趴在地上,身子不能动,只得努力回想之前的事。只记得,有初雪,有人声,有銮座,有黑暗。还有……君候那句‘他为你而死,我为他不值’。

    我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

    那一场盛大的初雪,那一次戛然的结局,那一个腹黑的公子,那一双温和的双手,那一句反转的话语。www.adidea.net

    “猫儿,初雪落,遗子心。恐怕自此,你得一个人走下去了……”

    “而今……君候就在入口,设好阵势等着。我需要你……走出去……”

    “是的……空间神宝还有一次机会,在你走后就是我的自由。”

    我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呜咽,想起白端为我而死,千百思绪纷纷扰扰,犹如这一室死寂。脚下蹬着地面,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身子瘫如烂泥,只是在作无用功。我试了半天,终于放弃,奄奄的躺在地上,感受温暖流逝。

    心有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话:他若为我而死,我也为他不值。

    以前我总认为白端欠我的。

    很多时候,我就像是无知的野猫,被狡猾的狐狸欺骗得团团转。

    这只野猫自以为是,逢场作戏,拿一切行为来逗乐。后来那只狐狸用牙把她弄得伤痕累累,迫使这只野猫学乖了,不但虚与委蛇,更加张牙舞爪。她使劲浑身解数斗智狐狸,企图揪住他一点点皮毛,做得最后的决裂。

    这是个《野猫和狐狸的故事》。

    在《野猫和狐狸的故事》里,那只野猫是狐狸花费时光驯养的,狐狸对她有责任,可她从来都不明白,以至于狐狸死了。

    ——为野猫而死。

    从此只剩下野猫自己。(打工巫师生活录

    无拘无束……无法无天……无依无靠……被人宰割……

    ***

    曾经很想走出山阴地,如今偏偏希望回去。

    怀念那片寂静,怀念那场初雪,怀念那个公子,这是我所怀念的。

    我揉了揉眼睛,发觉眼窝都是干涩,即便是想哭也哭不出来。如今我看不见了,更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目前唯有等待。

    等待不是认输。有意义的等待,就是换取生存的机会。

    而今我身上基本没有大伤,所缺的就是行动能力,腹中空荡荡,饿得是前胸贴后皮。君候要我用凤血种脉养着眼睛,想来是我的眼睛自由用处,肯定不会让我饿死在半路。如果我想的没错,只要这么等下去,肯定有人进来。

    现在眼睛已经作废,只能依靠其他感官。

    耳边空旷无人,连鸟语叽喳都没有,鼻子里尘土味极重,很少有人来这打扫。这是一个封闭的地方。四周没有其他人的喘气声,想来我是一个人关在这。

    想到这些,我也安定了。如果这是个封闭的地方,看守的人可能就一两个,比起大沟寨的监牢,这样的环境再好不过。

    我数着呼吸,等人过来。(猎色花都

    数了许久,传来一阵铁链撞击在石墙上的声音,头上隐约有风侵袭,终于又有寒冬的凉意。一个人飘了下来,身上都是熏药味,浓厚的药味没有刺鼻,反而很是好闻。

    脚步稳健,是个男子。

    我看不见那人,只能感觉这人长年与药打交道,应是个医官或是药师。刚来倾回,我被檀香的师傅老医官救治。他曾说过,‘长年与草药打交道的有四类人:医官、药师、疆士和傩娘’。

    这里,医官是医行官,药师是点药师,疆士是疆毒士。傩娘就是像花娘月娘之类,她们有着很多暗药,都由傩教对人进行控制。下在白端和从十身上的暗药,就是花娘给与和尚的。

    来的这人没有跟我言语,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仿佛以前就是常待在这。

    他在不远处像是放了个桶,在空旷的暗室内,我能听得很清楚。只听到这人一步步朝我走来,本就浓厚的药味,直钻我的脑壳。我差点被熏得背过去,只好张开嘴巴换气,感觉到这人将我抱起,缓缓的往木桶走去。

    我被放入木桶中,桶中都是他身上的药味,水漫过胸口,恰巧位于脖颈。

    一些草药陆续被放入,混合着原先的草药,漂浮在水面,以及我的四周。数多草药混杂,原先还能闻出一股刺鼻的味,现在什么也闻不出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水温渐渐发热,最后变成炙热,烘烤着全身,连汗也慢慢蒸发干。

    这样下去,不就挨人蒸熟了?我只得迫不及待的冲他喊着。

    “同为生计,大家都不容易。我贵为小白鼠,也该享受小白鼠的待遇,现在可不可以祈求放血啊。再这么蒸下去,凤血种脉都快蒸没了,留点血出来,还能还你家君候一个心愿。免得我做鬼,他也不放过我。”

    原来我死性不改吧……

    来人没跟我一般见识,纯属把我当成空气,手下有条不紊,草药纷纷落入桶中。我自言自语一会儿,顿时觉得很无趣,闭上嘴不再吭声。

    身上越来越热,那种热量足以把人蒸干,大概是有凤血种脉,我也还能忍受。

    好在他没再让我受多大罪,等到时机差不多,就把我从桶里抱了出来。我闻着他身上的草药味,渐渐习惯了这么刺鼻的草药,抽着鼻子不经道:“你是医官吗?以前我认识一个姑娘,她也是小医官,针下功夫可了得。”

    他脚步顿住,就这么抱我站着,没有再前进半分。刚才我念叨什么,他也不爱搭理,如今竟有了些许反应,我以为他终于愿意搭理我。

    可也就停顿一时,他把我放在地上,自顾自的做着事去。

    我坐在地上,看不见任何,往日从未没想过自个会看不见,如今投身黑暗,突然恐慌起来。

    黑暗是一道浓稠的障碍,它吞没着我的知觉,消耗着我的感官。我一直后知后觉,只以为这是暗室过于无光,现在静下心来,终于想到自己的以后。如果一直看不见,如果一直待在这,会不会再也看不见外面的青山绿水、风景如画?

    饶是我再后知后觉,也终于能反应过来。

    我踉跄的站起身,脚下摸索着移动,犹如飘在云端,明明踏在地上,仍感觉不真实。仿佛看不见了,地上也变了一副模样,哪怕是再熟悉不过的行走,也开始困难重重。仅仅试着走两步,我便不敢再前行,生怕下一步就到了地狱,生生堕落下去。

    除了那人时不时的脚步,四周就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一切安静的如同死物。我像被圈养在笼子里的小白鼠,只有一身血肉还有用处,等着人来取食享用,然后用之则弃。

    我抱着头,不知所措,再也没有先前的故作淡定,心里害怕的不得了,只想快点逃离,逃离这个安静的地方。待我回想起来,依稀记得不久前,也是这么急迫的逃离。可每每都是从这个坑,逃离到另一个坑,辗转于傩祠、大沟寨,还有白端的身边。

    原来,逃离是没有尽头的。

    我苦笑,笑到眼角蕴着湿气,心口冰凉,无助的道:“我要待到什么时候?”

    那人缓缓走到我面前,稳稳的脚步在空洞的暗室中,犹为突兀。听在我耳朵里,更是针扎似的刺耳。他带着一身草药香,用默然折磨着我,让我几乎深深的怀疑自己是否活着。

    “你是哑巴吗?说话啊!”

    我流着泪冲他喊道。所有神经都崩得紧紧的,黑暗破坏了伪装,我再也不能淡定下去。

    一想到以后,恨不得即刻死去。

    那人伸出手来,抹去我眼角的泪,带着狠绝,没有怜惜。沉默片刻,终是开了口:“你要我说什么?”声音低垂,坚定如石,和他身上的草药一样,让人喘不过来气,又异常好听。他的手从眼角移到眉心,狠狠的点上去,似有犹豫,一动不动,“我现在多想一指杀了你!可我不能……”

    我反应不过来发生什么,愣愣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笑声突兀,在封闭的空间恐怖至极,逼着我战战兢兢的后退,直到退到一堵墙。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将我死死的抵在墙根,恶狠狠的道。

    “你杀了檀香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刻!”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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