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芝心中猛然一震,是天意?还是巧合?竟然如此轻松就遇到了崔春苗的儿子,虽然只是个疯子,但起码说明崔春苗这个人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既然有这个人,就说明资料不是凭空捏造的,填写的人就一定是崔春苗的熟人,至少知道她的大概情况。
“不过,他妈已经改嫁好多年了,一直也没回来,连音信都没了,恐怕一时不会儿找不上了。”老人摇摇头惋惜地说。
“他们家还有其他人吗?”
“那不,只有那么个废人了,其他就没了。”
“村里还有人能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只有她的一个堂弟,已经搬到下庄去了。”
周静芝又跟老人扯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要了崔春苗堂弟的姓名住址,起身告辞,她想再去下庄走一趟。
老人一直把她送出村外,再三嘱咐:“闺女,你见到崔春苗后一定捎信给她,让她回来看看她的疯儿子吧,自己养下的,怎么好说扔就扔了呢!”
望着眼前这位纯朴善良的老人,周静芝鼻子酸酸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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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静芝脚步轻捷,飞快地走着,边走边给韩石磊打了电话,把所了解到的情况做了汇报。
“好!干得好!”韩队听后大叫了一声,接着压低声音叮嘱道,“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那个女人,注意保密,确保自身安全,遇事要冷静,更要策略。”
下庄虽然远离市区,但仍被划为城郊居委会驻地,这几年随着小城镇建设步伐的加快,经济发展日趋昌盛,外来迁居人口也在不断增多,城区规模自然就扩大起来,南北走向足足有十几里地的样子。
周静芝一路打听,费尽周折,终于在靠近城区边缘的地界找到了崔春苗的堂弟家。
看上去他家并不富裕,三间低矮的瓦房,显得破烂不堪。好在有一个偌大的院落,院子里面垛着大堆的废铜烂铁,还有一些脏兮兮的废薄膜、废塑料什么的。一看就知道是家收破烂的。
在门外喊了两声,却不见里面有丝毫动静,周静芝抬脚朝院子里面走去。刚踏进没几步,一条壮硕的狼狗噌蹿了出来,把猝不及防的周静芝吓得一阵惊叫。
“虎子,虎子,不许胡来!”房门哗然打开,里面传出了一个粗混的男人声音。
狼狗竟然听得懂人话,猝然收身,慢吞吞返回到了隐蔽的狗窝里,趴在那儿,却仍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周静芝。
一个矮个、粗壮的男人朝周静芝走过来,他衣着褴褛,不修边幅,走起路来一跛一跛,像是一条腿短了一截的似的,边走边打量着周静芝,毫不礼貌地问一声:“干嘛的?有事吗?”
“我来向你打听个人。”周静芝用目光迎合着,她站定在原地,不敢挪动半步,两眼怯怯地打量着狼狗,生怕它再次窜出来。
男人走过来,在离周静芝两米远的对方收住脚,冷冷地问:“你找谁?”
“我想打听一下你嫂子崔春苗的事,你最近见过她吗?”
“哪儿来的嫂子,我不认识狗日的什么崔春苗!”男人脸色骤变,看上去怒气冲天的样子。
周静芝看得出,他跟崔春苗不但认识,并且有着很深的过节,或者是被对方重重地伤害过。
于是,她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说:“我妈跟她是老亲,小时候一块长大,我妈现在病得厉害,想她了,怕以后见不到她了,这才打发我过来探听一下,无论如何想见她一面。”周静芝心里一阵别扭,她实在不忍编造这样的谎言,来诅咒、糟践自己的母亲。
男人垂下眼帘想了一会儿,然后讷讷地说:“那你跟我来吧。”
周静芝侧着身子,远避狗窝,跟在后头进了屋,男人不说话,用手指一下靠近北墙的一张面目全非的破沙发,示意她坐下。
男人找个马扎偏着身子坐在离周静芝几步远的对方,垂着头说:“觉得你还算是个孝顺的孩子,不忍心轰你走,要不然,我才懒得提起那个臭女人呢。”
“怎么了?”周静芝小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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