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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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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茹萍姑姑刚走进粑粑铺,一人叫了一碗豆浆一根油条坐下,就有人走到我们坐着的桌子面前,看着茹萍姑姑。看样子来人与茹萍姑姑很熟悉,茹萍姑姑一边埋下头喝豆浆,一边与来人打招呼,后来粑粑铺的一个服务员也走了过来,站在我和茹萍姑姑的面前。那个服务员是个大约五十来岁的妇女,看了下我笑着问茹萍姑姑我是谁,茹萍姑姑说:“这是我侄女”。站到我们桌子前的两个人都将眼神移到我身上,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听见姑姑叫我孙大毛儿,大概猜到了我与茹萍姑姑的关系。后来又有一个妇女走到我们的桌子旁边,三个人围在我们的桌子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看见我和茹萍姑姑自顾自的低头吃东西,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忍不住了,走到茹萍姑姑坐着的长板凳上挨着茹萍姑姑坐下,很小声地问茹萍姑姑:“想没想过去找你的亲生妈?”我坐的位子离茹萍姑姑很近,听得一清二楚,吃惊之下一口豆浆呛进气管里,咳嗽不止,窒息般难受。茹萍姑姑看了我一眼,波澜不惊的样子,表情和心情都非常平静,直觉告诉我,茹萍姑姑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知道茹萍姑姑不在家里吃早餐时,最喜欢到粑粑铺吃豆浆油条,看起来这几个人与茹萍姑姑之间的这种话题,不是第一次聊到。茹萍姑姑面对问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模棱两可的笑笑,我心里想,不知是不是有我在场的原因。

    那三个妇女见茹萍姑姑没有回答,一直看着我们吃东西,准确地说是看着茹萍姑姑吃,茹萍姑姑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举手投足都是一道风景线。特别是有我作陪的时候,更加能衬托出茹萍姑姑的漂亮,我和茹萍姑姑吃完豆浆油条,付过钱起身往外走,三个妇女还没离开我们吃东西的桌子,只是扭过头望着我们,然后在一起窃窃私语。我自从听见那个妇女的话后,心里翻江倒海,再也无心吃东西。心里有点气恼那些长舌妇一样的人,我不断观察茹萍姑姑的表情,揣摩茹萍姑姑的心思,不知道茹萍姑姑对别人说的事怎么想,又将会怎么对待自己的身世问题,更不知道茹萍姑姑对自己的身世都知道到了什么程度。也想到善良的云爷爷和玉书奶奶,想到云爷爷和玉书奶奶对茹萍姑姑的尽心养育和无尽的疼爱。

    我跟在茹萍姑姑的身后往云爷爷家走,一路上茹萍姑姑都在与熟识的人打招呼,跟没事人一样,我却一反常态,心事重重,闷声不响。快到家的时候,茹萍姑姑对我说:“今天的事不要让你云爷爷和玉书奶奶知道”,我点点头,算是作了回答。回到茹萍姑姑住的小木楼上,我假装不知道她的身世,想试探一下她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我说:“刚才那人说的话是真的吗?”。茹萍姑姑很认真的看着我点了下头,我不想再问下去,可以确定茹萍姑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的关于自己身世的信息不少,才能这么平静。至于去不去找她的生母只是时间问题,只是茹萍姑姑自己心路历程长短的问题,我心里暗暗替云爷爷和玉书奶奶捏着一把汗。我对茹萍姑姑说:“不论你以后怎么做,你都不要辜负了云爷爷和玉书奶奶,你是他们唯一的思想寄托和依靠,他们一直都全心全意地对待你,全部的心血都花在你身上”。

    后来我一直很纠结,一开始是知道茹萍姑姑的身世,姑姑对我那么好,走哪里都让我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她,我却不得不对姑姑保密。后来是得知茹萍姑姑暗地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却反过来要替姑姑保住秘密。云爷爷和玉书奶奶待我就像亲孙女一样,事实上我的亲奶奶从来没有像云爷爷和玉书奶奶那样疼爱过我,我知道茹萍姑姑了解自己的身世后,却不能及时告诉云爷爷他们。以前是怕茹萍姑姑知道,现在是怕云爷爷和玉书奶奶知道,值得欣慰的是,茹萍姑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在玉书奶奶和云爷爷面前一点都没表露出来,还是一样的亲热乖巧。

    每到周末的时候,除了去玉书奶奶家,就是回我自己家。我跟茹萍姑姑之间的关系很好,虽然按照辈分我们一个是长辈一个是晚辈,我们之间却像知心朋友和亲姐妹一样。不管是茹萍姑姑还是云爷爷和玉书奶奶,都非常希望我每个周末去他们家,我却严格遵守与母亲的约定,坚持每间隔一个周末就回一次自己家。每次回家母亲都提前割点肉准备着,好在我回家的时候改善生活,有时割的肉少,就没有煮来一家子吃。星期天下午要回学校的时候,母亲去茶馆斜对面的副食门市买些豆瓣回家,将少量的肉切成肉末,炒进豆瓣酱里,然后将有肉末的豆瓣装在大圆口的玻璃瓶子里,让我带到学校去。母亲知道我每月十元钱的生活费不够,一瓶豆瓣酱,可以拌饭对付好几天,这样要省几天的菜票钱。

    每次回家都是好几个同乡一起,几乎全是步行,偶尔搭乘顺风车去弥陀,是刚好有弥陀粮站运送大米和面粉,到我们街上粮站的卡车空车返回弥陀。那个时候的司机大部分都很好,很热心,有哪个孩子的家长去给司机说几句好话,或去找粮站上班的熟人转达一下想搭车的意思,或我们返校的时候路过新仓库看见有回弥陀的货车,去求一下司机,多叫几声叔叔,就让我们搭车去弥陀。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最不想乘车的,因为我晕车特别厉害,每乘一次车都要吐得翻肠倒肚,难受得就像大病一场。回到学校一两天都还走路晕乎乎的,晚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好像还在车上摇晃着一样,非常难受。

    乘一次车,身体就会元气大伤一起次,几天都恢复不过来。我一直说别人乘车是享受,我乘车是活受罪,呕吐不止的时候,巴不得立刻让司机停车,下去走路,无论走多远,都在所不惜。一起放归学假的同乡学生,去来都一起,虽然我不想乘车,有顺风车的时候还是得乘。我一人走二十几里路程,没有胆量,也不安全。乘过几次顺风车,想起晕车的滋味就害怕,到后来无论在哪里,看见车或者闻到车子的汽油味就要出现晕车的症状,一阵阵的恶心涌上心头,难受极了。

    有时该去云爷爷家的周末,没去云爷爷家,就随阿文去了阿文家,是阿文要回家背米到学校换取饭票。我和阿文秀儿还有连子我们四个好朋友中,我和阿文的关系是最近的,阿文是我在八中上学的时候交的第一个朋友。阿文请过我几次去她家,我也很想知道阿文家是什么样子,有次阿文要回家拿米,又一再相邀,就去了阿文家。第一次去阿文家,走很远的田埂路,走过一弯又一弯,感觉很远,像走了好长时间都没走到阿文家。阿文说只有不到十里路远,记得快到阿文家的时候,经过大路边上一排茅草屋,茅草屋的房檐下堆着很多青草。几间茅草屋里都是拴的牛,茅草屋很宽的泥坝子边的树干上也拴的牛,地上全是倒的一堆一堆的牛草,夹杂得有牛粪在里面,路过时散发出阵阵恶臭。心里直想捂住鼻子,最终没有,觉得这样做不好,会让路过的人笑话。

    有好几个成年妇女在那里忙碌着,看见我们路过都觉得是生面孔,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我们。阿文看我东张西望,一直小声催促我走快些,我没理会阿文,还没走到拴牛的草屋,阿文就告诉我,过了那排房子就不远了。我以为阿文催促我是想快些回家,我却放慢脚步,想领略一下田园风光。还没欣赏到什么,就有男子互相打趣和吆喝的声音传过来,直往我们耳朵里飘,:“对面的姑娘儿,过来耍哈儿,到我家去吃豆花儿”。茅草房侧边远一点的地方有几个大男子在田里劳作,一边干活,一边笑嘻嘻地望着大路边上瞎喊。

    茅草房旁边的几个妇女一边望着路过的我们,一边笑着望几个瞎吼的男子,然后又回过头来笑着我们,我才明白阿文催促我快走的意思。这种一边干农活,一边望着路边上见指打指地吆喝,趁机增加点笑料,说些打趣话占点嘴巴上的便宜的事很多,跟外婆进山的时候沿途都会遇上这样的事。尤其是那些干比较枯燥乏味活儿的石匠泥水匠,还有那些在农田里犁田耙田的人,看见有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就爱趁口空打趣几句,其实也没啥恶意。

    我不再左顾右盼,低下头跟在阿文身后快速行走,走过那排茅草屋,又走了好大一会儿才到阿文的家。走到阿文家的坝子边上时,阿文的一个姐姐看见我们,望着我羞涩地笑笑,然后很快进屋去。那个进屋去的姐姐再出现在坝子上时,身后跟出来好几个人,是阿文的父亲和母亲,还有阿文的哥哥姐弟们,都笑着走出门站在坝子边来迎接我们。阿文的母亲站在房檐下,手里提着取暖的竹火笼,没等阿文介绍,直接笑着叫我的姓和排行。

    我一见提着取暖的火笼,就猜到是阿文的母亲,笑着叫了声伯母。我去阿文家的时候,天气很暖和,早已过了需要提火笼取暖的季节。阿文对我说起过她母亲的病,一点都不能着凉,否则就会咳喘病发作,长时间咳喘不止。想必是阿文每次回家都提谈到我,就像我回家总是说我和阿文还有秀儿连子之间的事,伯母一见我就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我。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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