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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闲妃 分节节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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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一跃就上了树干,身影就隐入树干的黑暗中,让人察觉不出一点的踪迹。(权色挣扎:官路

    他这一手露出让路清理忍不住吃惊,对穆清黎两人的谨慎也更多一些。就算手下的人都有这样的本事,这两人的身份肯定不凡,而且看他们一路上完全有恃无恐的样子,对顾陆两家毫无惧怕之意,只怕他们这次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呜呜呜呜”深夜里,山林中各种草丛的虫子叫喊响起,陆青阳毫无睡意,不断的用古气冲击身体内的毒素,经过这两夜的冲击总算是有了一些起色,手指暗中在袖子内轻轻的握了握。

    “青阳表哥。”顾秀秀低低的叫唤声突然响起,这黑夜对他们练武之人并不算什么。他们两人本就挨得近,也可将陆青阳的神情看得清楚。“青阳表哥,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将我慈这样耗着,杀不杀,放不放,让人心慌。”

    陆青阳看了马车一眼,低声回应顾秀秀的疑问:“只怕是想利用我等来谋取利益。”如今他想到最大的可能也只有这个。

    顾秀秀弊眉,忍不住暗怒道:“他们到底某什么人,莫非是想借此机会来打顾陆两家的注意不成?就算我们二人身份不低,爹也不会单单为了我们而妥协一些无理的要求。”这话虽然无情,但是她也看得剔透,早就习惯了这般的刘待。

    陆青阳不说话,手中终于凝聚一道古气将身上的绳索割断一节用乎抓着,这才朝她说道:“秀秀,过来一些,我有话与你说。”

    顾秀秀一怔,只会有什么密言可说?突然见他神色有些古怪,顾秀秀顿时明了,身体虽然没有办法动弹,但是倾倒还是可以,这一倒就刚好落在了他的身上,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抬头看着陆青阳,眼中闪动另样的希望:“青阳表哥要说什么?”

    陆青阳微微点头,趁着她这一点的抵挡,一干快#的从袖口特异缝制的袋口拿出一小瓷瓶,从中倒出一颗丹药放入口中,将另外一颗塞进一面惊喜的顾秀秀嘴里。

    这解毒丹,可解百毒,一直被他小心携带,也只有两颗而已,正是顾家家主顾秀秀的爹交给他保管,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好的是那群草寇搜身的时候果然没有现这解毒丹的所在,也让他一路上存在一丝的希望。

    顾秀秀只觉得浑身的力气慢慢的恢复,满眼惊喜,张口就欲说话。然而她话语还没有出口就已经被陆青阳及时捂住,他压低声音快快:“快走,”拉着她,挥手之间就无声断了她的绳索,脚下一跃蹬了出去。

    深夜山材,骑马反而有了声响,倒不如隐藏其中,或许还能逃过一劫。知今墨家庄神剑出世,他们定然的不会太过认真的寻找他们,那么他们就有是逃出生天的机会。

    两人快的隐没在黑夜中,却不知道树上的残云慢慢露出一丝笑意,不缓不慢的继续躺在树上继续睡觉。

    深夜中,两人都使出了做快的度,直到好一会感觉没有人追上来,陆青阳才拉着顾秀秀在一棵茂密的树上蹲下,小心的查探周围。

    顾秀秀喘了一口气息,一会才皱眉道:“青阳表哥,为何不趁他们沉睡

    时将他们拿下。”

    陆青阳扫了她一眼:“那二人若非没有倚靠岂会随意在我等眼前安睡?能够逃出来已是侥喜,莫想报仇。”

    顾秀秀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反驳。心中思绪了一番,笑道:“青阳表哥,他们这次会去墨宗庄,我爹也肯定已经到达,我们同样前去,到时候与爹他们会合,再以报雪耻。”

    陆青阳的确嗜去墨家庄与家父会合的心思,但是对报仇却没有多少。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那女子好似将他们心思都猜透了一般,让人防不胜防,既然他们敢抓他们,那么只怕也不会多么惧怕他们的家族,跟这样的人为敌?不到真的不可氓灭的仇恨,顾家家主绝对不会单单为了顾秀秀就真的知她说的为她报仇。

    “别说话。”陆青阳一声低呵止住了顾秀秀的话语,一双锐利的双眼在黑夜中转动,一会才道:“走,墨家帖另想拿回来了,如今也不用那般急着去往墨家庄,我们绕路。”

    顾秀秀不满的抿了抿唇,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然而就在他们两人连夜赶路之间,哪里会想到他们绕远路反而入了另一个套子,同样落入法网之中,却完全不知为何。

    卷三 第八十八章 神剑出万剑服

    悬崖峭壁,山里蜿蜒,山脚下只见一道高大的石碑立在其上雕刻“墨家谷”三字。

    衣着各异的武林人士一个个的向上行走,山脚下所处可见马车马匹停留,实在是墨家谷的山路根本就无法用乘坐马车与骑马前行,若是身法轻功一般者,同样深入墨家谷中,更别提进入墨家庄。

    残云将马车停留在山脚下一片马车马匹的空地上,随着就下了一边朝马车内道:“主子,主母,墨家谷到了。”

    穆清黎与君荣珏二人从马车中走了出来,三人的度并算不上快,但也算不上慢,从一开始到这里也用了十二天的时间,走走停停并不着急。

    看着周围一片混杂马车骏马,穆清黎握住君荣珏的手掌就随着人流同样往墨家谷的方向行走,抬头看去人流涌动,一眼竟是看不到头,显然这次墨家谷神剑出世的消息果然将江湖中大部分的人都给惊动了。

    想想也是,神剑虽说没有剑神那么的传奇几乎成为传说,但是也是世间少有,墨家庄史记上也不过几次而已,这些年来也只出过王剑、尊剑,更是许多年没有再出过一柄帝剑,这突然的神剑不管是是威力还是冲着墨家庄的威名,也足以震动整个江湖武林。

    墨家谷山路陡峭,穆清黎三人走得倒是自在,算不上困眼。直到上了天险之地,这里聚集了许多人,胜在范围也大,站立这么多人也不会显得太过拥挤,所有人都看着前方,议论纷纷。

    天险之地正是墨家谷进入墨家庄的地方,这件众人现在站着的这道山脉与墨家庄所坐落的那座山脉犹如被人用一柄天剑直接劈成了两半,转移而开,距离一眼看去最少也有百米,下方就是无尽的悬崖,云雾弥漫,让人完全看不见低端。在两座山脉之间只用了无数的铁锁连接,这每根铁锁相隔五辆普通马车的距离,每根铁锁却只有一个成年人中指细小。

    在这山脉上立着一块石碑,上写“想入墨家庄,先过天险桥”。

    显然众多人停留在这里都是被这一道天仙桥所困,此时在天仙桥上每道铁锁上都有一道的身影,正往墨家庄中前行。

    穆清黎看了君荣珏一眼,轻轻一笑:“走吧。”

    “好。”君荣珏微微点头。

    两人缓缓走到了前段,不知不觉也就被人注意到,众人显然对两人的突然吃了一惊,一时也想不起他们会是哪个世家的子弟,见到他们走至前方,惊异之后就只剩下期待,看来又是要过天仙桥之人。不过看这两人的气韵悠闲的摸样,显然是胸有成竹,对他们这等没有信心过天仙桥之人,留在这里看着其他过去随之议论反而也更了一种自然的默契与乐趣。

    此时天仙桥上数人已经有过去了墨家庄,更有两人直接掉下了无尽的悬崖之中,就不知道是否有生还的可能。

    “走了。”眼看三条铁锁已经无人,穆清黎朝君荣珏微微额一笑,脚下轻缓一点就上了天仙桥上,只见她身形如同飘羽,竟然没有让铁锁有一分的动静,然后已经飞跃了远去。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不禁的吃惊,这等身法实在让人不得不惊,然而还没有等他们回神,就见君荣珏也就比她后一步的同样走向了她身旁的一道铁锁,他的身法与她所用的一般无异,偏偏与她的灵妙相比更胜在行云流水的从容,如履平地一般跟上了她的身后。

    残云虽做不到他们二人那般,却自有自己的本事,身为暗卫,他最注重的自然是身法与隐藏能力。

    三人的身影就这样快的远去,眼里不好的也只有只能模糊的看到他们的背影,在墨家谷山脉上停留的众人不由的将议论的话题也落在他们三人身上,只是众人一番的询问之下,竟然没有一个知道他们三人的身份,不禁的更加吃惊疑惑,只觉得这墨家庄神剑一出,必然是有好戏可看了,可惜他们却无法通过这天仙桥。

    穆清黎靠近了墨家庄所在,只见天险桥接口处同样如同另一边的峭壁上站立一群人,互相的攀谈,显然以往就是互相认识。想想也了然,能够过来天险桥进入墨家庄的人哪个不是在江湖中有些名声的?既然有名声自然就有人认识,攀谈商讨着墨家庄神剑出世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道理。

    穆清黎三人一齐出现在这里引起不大不小的震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实在是没有人认识他们三人。

    君荣珏来到她的身边,面前众人的目光,两人显然都没有在意。

    这时候,一身身穿灰色胸口绣着一个暗金色墨字衣袍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来,对二人问道:“不知道三位可有墨家暗金帖?”

    穆清黎随手从怀中拿出那两张帖子,灰衣墨家的男子并没有接过来查看,只需一眼就明了的确是墨家的出去的帖子,微笑道:“二位这边请。”男子领头带头领路,边走边解释道:“持有墨家暗金帖的客人有专门的客房,至于下属也有安排住处,二位的厢房在这边。”

    穆清黎点头,与君荣珏对视一眼,随着男子走了出去。

    墨家精通炼器与机关算数,穆清黎看着周围阁楼行走而过的花草道路,石山画廊,隐约也看出其中的阵法,机关定是不少。灰衣墨家男子这时候也道:“墨家四处布有机关,平常之地二位可以随意行走,但是切不可深入,如若不然后果我等也不会担待。”

    穆清黎微点了点头。在人家的地盘上,尤其是现在这个重要时刻,拿不准有什么怀有别样心思的人,理所当然不能让众人胡乱闯荡,这怎么说也是对主人的一种挑衅,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主人也有理由不加理会。

    灰衣墨家男子见她如此识趣,神色也更多了一分的客气,将两人领到一处四合院似似东侧第五、六厢房面前,站着门口前道:“厢房简普,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穆清黎不置可否道:“阁下说笑了。”她目光环视周围生长自然的花草藤蔓,真切实意赞道:“墨家庄果然雅致。”

    灰衣墨家男子点头微笑,又对一旁的残云道:“这位兄弟可需我带路前去住处?”

    残云摇头道:“无需。”

    灰衣墨家男子没有多言,对三人点头告别,然后转身离去。

    穆清黎看着眼前五六的两间厢房,对残云笑道:“在墨家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和珏住一间,另一件你住进去休息,赶了这么多天的马车也差不多累了吧。”

    残云想了想,也没有拒绝,点头应道:“谢主母体恤。”

    穆清黎笑了笑,握住君荣珏的手就走进五号厢房内。残云看着眼前的房门关上,这才走到了旁边相挨的六号厢房。

    然而此时,在墨家庄天险桥不远一处生长巨木亭轩处正坐着三人,两男一女。

    右边男子身穿一袭绛紫色的长袍,腰系宝蓝色的剑削,剑削盘龙腾。男子此时一双入鬓剑眉皱皱纠结皱着,星辰般的眼眸看着远方一处,闪动着惊异不定的光彩,如此之间却不减他五官的丰神俊朗。

    “怎么了?”他身边提着一小坛酒壶的俊秀男子侧眼看向他,漫不经心的询问了一句。男子打扮简易,腰上同样系着一柄黑色剑削,头散乱用蓝色的缎带绑在脑后,一派江湖侠士的装扮。

    俊朗男子还没有回答,坐在对面的火红衣裳的俏艳女子已经先撅嘴不满道:“安六,你是不是就是故意和我作对,不愿意和我多呆一会啊!”

    被称作安六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江湖游荡,直听到墨家庄有神剑出世而前来一观的东宋安王君荣霖,在他身边的男子也不是别人,正是东宋宾部尚书嫡子刘明轩,而此时不满言语的女子就是一直以来对听他穷追不舍的上官妖妖。

    君荣霖听到她的话,先是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会,才朝刘明轩迟疑不定的喃喃道;“我好像看到他们了。”

    “他们?谁?”刘明轩依旧没有多少在意。

    君荣霖看了上官妖妖一眼,剑眉皱得更紧了一分,缓缓道:“穆清黎和他。”

    “噗,咳咳咳。”刘明轩刚刚入口的一口酒水被狠狠的喷了出来,呛得一脸的透红,瞪大了眼睛看着君荣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没有看错?咳,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应该在……”

    君荣霖摇头:“我也不确定,刚刚只是一眼看到极似他们二人的背影。

    “你会不会看错了?我怎么没有看到?”刘明轩一脸的不信,但是眼中却含着紧张慎重。穆清黎与君荣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两个人可是东宋国不可缺少之人,一个是一国太子,一个是一国最大势力拥有者,要是他们离开了东宋,那么东宋会乱成什么样子?

    君荣霖抿唇,不确定道:“我不过一眼侥幸扫过并没有看清。不过你也知道,他们二人,世间实在少有相像的。”最后那句咬得有些重,深深望着刘明轩。

    刘明轩顿时沉默了,连最近几乎随身携带的酒坛也不禁的放了下来。

    上官妖妖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却也听出了几分的意思来。见到两人四魂落魄的样子,疑惑问道:“是谁来了,竟然让你们这个样子?和我说说,要不老娘去帮你们解决了?”

    君荣霖看她握着小拳头大有大干一场的样子,眼眸也不易察觉的柔和了一些,却没有说话。反而是拿起刘明轩放下的酒坛子,自顾自的喝了一口。他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正如他所说,君荣珏与穆清黎两人的气韵是世上少有,那一眼看到的背影的确是像极了他们,当时他就怔了,根本就没有追上去是的勇气。

    或许这已经不能说是有没有勇气是的问题,而是追上去又如何,是他们又如何,不是他们又如何?早在那一场宋瑞夏试比武,他们就已经形同陌路,他对穆清黎的感情实在复杂,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意气风的天才剑王,他看得清楚自己的感情。对穆清黎,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确是有些在意了起来,但是他却知道他们不可能,一点可能都不再拥有,他也将那一点点的火种苗头全部埋进了心底,难以点燃。

    相比这一点的深埋的在意,他对她更多的却是随着时间过去而越看得清楚就越浓郁的愧疚,恍然,自责。哪怕最后终究什么都没有生,穆清黎也对他与以往的事情没有一点的在意,但是这却成了他的一道心结,复杂的心情充斥在心头,若是不再见到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影响,但是到了再见到她,这种复杂的心情就不由就弥漫上来。

    见他喝酒,上官妖妖面色不由变了。这段时间她不断的追赶着他,直到这一次墨家庄神剑出世,她以为他们拿到暗金墨家帖作为利诱才能够和他们一起上路,一直到这墨家庄。她知道刘明轩已经慢慢变成一个酒鬼,可是君荣霖却不常喝酒,除非是刘明轩畅快畅饮,却也不会让自己喝酒。这个时候他突然喝酒,就说明他现在的心情定然复杂。

    穆清黎?上官妖妖眼睛闪了闪。听这个名字似是女子,难不成是安六的心上人?突然想到这一点,上官妖妖面色顿时变得气愤不已,一手夺了君荣霖手里的酒坛子,“康当”放在桌子上,怒出冲冲叫道:“不行!你只能是老娘的,那个穆清黎的有什么好?要是她来了,老娘倒是要会会她,让你看看老娘一定比她好!”

    她这般生气的样子,眼中却没有一点的恶毒狠辣的光芒,反而如同着了火一样,闪亮耀眼。

    君荣霖不禁一怔,看着她一时没有言语。

    上官妖妖被他看得一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久了一些,面上就浮上一抹艳红,却又仰起头故作镇定骄傲的叫道:“怎么样,是不是突然觉老……咳,我的好了?”

    君荣霖看着她脸上的嫣红,再看她火辣的表现,先是沉默一会,随即”呵”的一声笑出来,接着就是忍不住连续不断的笑声而起。(昏嫁总裁

    “喂!你这笑是什么意思啊!”上官妖妖脸上嫣红更胜,眼睛灵动的四转,似是想骂君荣霖又不知道该如何骂一般。

    这样的结果,反而是君荣霖笑得更加的大声。

    刘明轩看着这一幕先是怔了下,随即看着君荣霖也不禁的笑了起来,这一笑久了,连着上官妖妖也忍不住破声一笑,三人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笑在了一起。

    直到笑声慢慢的消停,刘明轩轻松道,“不管你看的真是假,早晚都会证实,何必如此在意?”

    “何必如此在意……”君荣霖摇了摇头,脑中穆清黎的影子忽隐忽现,然后闭眼一会,再次睁开已经是一片的清明,点头道:“何必如此在意。”

    刘明轩见如此就完全放心了。

    上官妖妖莫名奇妙的看着两人,随即又记起来了那个还未见过的“情敌”,马上问道:“你们还没有回答我,那个穆清黎到底是怎么样啊。”

    刘明轩戏笑看了她一眼,故意吊了她一会味道,才缓缓笑道:“放心,穆清黎不会和你抢安兄。”

    被猜中心思的上官妖妖不禁瞪了他一眼,却不退让,看向君荣霖一眼,又仰头道:“她不抢,那安六呢,安六可以不在意她吗?”

    君荣霖皱眉,不喜他们将话题谈论到自己,而且还是将穆清黎谈论到他身上。他刚刚准备开口制止,刘明轩却抢先他朝上官妖妖眨眨眼,颇有深意道:“这可不就需要上官姑娘你的本事了吗?”

    上官妖妖语憋,最后默认的“哼”了一声。刘明轩“呵呵“失笑又抓回了自己的酒坛。君荣霖张口最终觉得已经多说无益了,转头又看着转角处一眼,只有进进出出听说或者没有听说的江湖人士。

    时间慢慢过去,距离墨家庄神剑出世只剩下最后三天的时间,这个时候墨家庄出去的暗金墨家帖所持有人差不多全部来到,各自或是在厢房中养精蓄锐,或是在外四处的走动,整个墨家庄中自然弥漫起一股别样的气氛。

    三天后,明媚阳光下,一处山池泉水。

    穆清黎正浸泡在其中,一手拿着从残云手中得到春夏秋冬传递过来的一些东宋信息,看到一切安定后,微微一笑,就将宣纸放入池水中,其中的墨水字体顿时全部模糊不见。

    “哗啦啦”水声响起,穆清黎就从水中走出,下一刻就被一块宽大的包绸包裹了身子,握住白绸的人细心为她擦拭身子,待身子的水滞擦干净,穆清黎这才自顾自的穿衣服,不用看身边人都知道是谁:“珏,你说这次墨家庄真的只是为了给神剑选主呢,还是另有目的?”

    君荣珏站在她的身后帮她将一头浸湿的头缓缓擦拭,等到她穿好了衣服,就将她抱入怀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边为她用古气轻柔烘干头,边道:“该是有目的。”

    “恩。”穆清黎早就习惯他这样体贴的举动,一手抵着下巴,轻笑道:“墨家庄就算再怎么大方也不可能真的就这样拿神剑来选主,说他们是用神剑作为幌子来吸引江湖各个人士前来又有些托大,要是真的拿出神剑来,那么就是打算用神剑来得到什么,还是说其实他们早就想到神剑会被谁得到?”

    君荣珏摇头,微笑道:“神剑有灵,若要让其认主。一为最终的胜出者,二为它自主认主。”

    穆清黎眼中闪过诧异,也不就和蜀山历史上的灵剑一样?这两种认主是方式,一个是要所有人中的最强者而被灵剑承认,二就是灵剑自己选择自己的主人,但是这主人却未必是其中最强之人。

    “那就是说墨家庄也完全没有的把握。”穆清黎释然的笑了笑,狡黯笑道:“不管墨家庄到底有什么目的,这神剑我倒是漫游兴趣的。”

    君荣珏获闻言,含笑点头,眼中却有了流转而过一道决定。

    “咚咚咚——”连续三道钟声突然响起,在整个山脉中不断的回响,传布整个墨家庄。

    穆清黎眼睛一抬,腰身也伸直了一些,扬唇笑道:“真是要说什么就来什么,神剑出世选主吗,呵呵。”她这微微一抬身,君荣珏的修长的五指从她已经烘干的秀中穿行而过,将挂在一旁的蔚蓝色带为她将额前一缕秀束于脑后,这就抱起她的身子,道:“走罢。”

    “恩。”

    钟声起,正是墨家庄神剑选主大会正式开始的提醒。随着这三道钟声响遍了墨家谷,墨家谷中居住的所有的江湖人士也在此时出了门,大多面上都有着难以掩饰的兴然激动。

    穆清黎来到墨家庄中央巨台时,便见此时已经有许多江湖人士聚集此处。只见中央之处高高耸立的十层高塔,高塔竟皆是一柄柄利剑以特殊的手段搭建而成,在阳光的照耀下,利剑剑锋都让人感受到一股内敛的寒气,这些剑并没有显得多么的华贵耀眼,偏偏就是这种内敛的寒气反而更加的让人心颤,大巧若拙。

    一面围栏拦截了里外,能够进入其中之人都要拿出暗金墨家帖才可,而站在外围的则是没有墨家帖只为看热闹的独行侠客,或是每个门派家族中的弟子。

    穆清黎将两张暗金墨家帖交给墨家守卫,自然走入里面范围,与君容珏一起随意寻了一处位置坐下。

    此时不管是外围还是里面都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物,但是里边位置却不会显得拥挤。穆清黎刚刚坐下就觉得许多目光投来,随意扫视了一眼,却在看到对面不远处是的君荣霖与刘明轩时不由的诧异了一下,不过这诧异也只不过是转眼而逝就恢复了常态。

    眼看君荣霖一闪而过复杂的面色,穆清黎不置可否,反看刘明轩相教他们以往见面的样子,这时候的他显然更加显得江湖气息,他在看到穆清黎时,面色也不由的流露出惊异,马上那惊异就转化为无奈,对着她笑着无声打了个招呼。

    穆清黎随意微笑点了一下头,目光再看向他们身旁的那一身火红衣裳的女子,不明白她那突如其里的敌意是为什么。虽说有敌意,但是却坦然的很,脸上虽然满是骄傲,却偏偏让人觉得几分的可爱来。

    君荣珏随着她的目光同样看到面君荣霖等人,不过淡淡而过就没有多余的在意。

    穆清黎淡笑收回目光,将一旁桌子上的糕点拿在手中嗅了嗅,吃入口中。

    想想也是,从南山狩猎那日回来,君荣霖就与刘明轩一起离开了东宋,听闻是游荡江湖去了。这江湖中,墨家庄神剑出世,而且还由墨家庄亲自出暗金墨家帖来邀请江湖各路好汉前来一举夺取神剑,这样的大事只要是个江湖中人都没有办法忍受诱惑前来,他们在这里也并不会奇怪了,就不知道他们的墨家帖是墨家专门所给还是如同他们这样从别人手中夺来的,只怕这里面还有许多各国朝廷中人也说不定。

    不知不觉,手中的糕点已经吃干净,君荣珏微笑伸手帮她缓缓擦拭,问道:“还想吃?”

    穆清黎眨眼笑了出来,她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心思,他此时的表情她已经看得不知道多少次,哪怕觉得这糕点一般,却还是朝他点头笑道:“恩,想吃。”

    君荣珏眼眸轻眯,笑意从唇一直到了眼底,好似一瞬就得到了满足,亲自拿着糕点喂在她的唇边,看着她张口慢慢的吞咽。

    对面远处君荣霖三人所在的地方,看着那两人亦如当初那般亲密的互动,君荣霖勾唇扬起一道笑容,眼底却黯然一丝自嘲。她根本就已经完全不在意,因为不在意他,所以也同样不再在意以往的事情,如今已得了太子如捧心尖的疼爱,两人相亲相爱。他却还纠结在当初有何好处,偏偏他看得明白了,情感这东西却不是看得明白就可以说释然就释然的。

    上官妖妖面上有明显的吃惊,目光不断在君荣珏和穆清黎的身上扫视,然后看向黯然沉默的君荣霖,抿了抿唇,一掌就拍在君荣霖的身上,故作不在意的大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人家都那样了,那还惦记着她不忘做什么?要不我帮你去教训下她?”

    君荣霖被她突然的拍打差点就出丑跌下椅子,轻瞪了她一眼,无奈道:“够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她想的那样又是哪样?而他又怎么知道她想的是怎么样?上官妖妖哼了哼,又看向穆清黎两人,转头对刘明问道:“那女子就是穆清黎罢?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刘明轩感慨的看着那两人:“他们二人是夫妻,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会出现在这里。”想了想,等见到人的时候又觉得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不禁又叹息道:“不愧是穆清黎,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说不准这次出来又是她做的好事,也只有她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罢。”

    “天不怕地不怕?”上官妖妖面色有些古怪。这句话她倒是看到次数不少,不过每次都是别人说她的,没有想到今天倒是见到同道中人了?能被刘明轩说成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不知道有什么本事。

    就在他们谈话之间,里面的椅子已经坐满了人,外围也人群涌动,都在低声的议论纷纷,如此多人的议论,哪怕再小声还是显得喧哗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三道身影从墨家庄中走出,中央之人为年过五旬的老者,左边男子之人约莫四十,右边男子三十左右的青年。这三人一出现,全场都不由的静了下来,大多都知晓这三人的身份,就算是不知道也能够猜出来。

    老者正是这任墨家家主墨逊,左右两人分别是他的两个儿子,墨廖生,墨廖云。

    墨逊面容虽老,一双眼眸隐含锐利,沉淀着岁月的睿智沧桑。目光扫过面前的众人,墨逊沉稳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此次邀请诸位前来是为何因诸位皆知,老朽就不予多说。此次神剑为墨家祖上所铸,一直被我墨封镇家之宝,如今拿出选主实为一事,此事老朽暂且不说,却可保证并非难事,只要何人夺得神剑认主,就需答应老朽此事,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所为一事?却可以保证不是难事?将镇家之宝神拿出只为一件事情,真的能是简单的事情不成?虽然心中有疑,但是为了神剑,众人都没有出声。

    穆清黎饶有兴趣的思索。她和大多数想的都一样,但是更多是却是墨逊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这神剑是镇家之宝,镇家之宝不到家族的最后一刻都不会拿出来,那么能有什么事情是比家族更加重要的?

    等候了片刻,墨逊见无人说话,也沉吸了一口气,道:“既然诸位皆无异议,那么老朽也不需多言了。”他手掌一伸,便见他身边墨廖生与墨廖云两人后退一步转身入了墨家,再出来之时两人各抬着一具一人长短的黑色盒子,两人神色庄肃,然后慢慢将盒子放入墨逊伸出的手中。

    黑色木盒刚刚入手,一些眼力好而心细的人顿时现墨逊那只端着黑色木盒的手掌顿时微微颤了一下,隐约可见青筋,这样看来,这黑色木盒竟然是让一品剑尊的墨逊感觉到重?那么这黑色木盒到底有多重?

    一些知识宏博之人却看出了这黑色木盒的来历,眼中不禁流露出震惊之色。这黑色的木头名为剑木,这剑木比钢铁更重数十倍,甚至削铁如泥,世间少有,取之一些注入剑内便可让整柄剑都提升几个品质,若是用剑木直接铸剑,那也绝对是时间是一柄绝世好剑,若非这的确是在地里生长出来的树木,更多人会认为它是一种奇铁。

    整整用这么大一块剑木拿来做剑盒,那么若不是墨逊故意戏人,这里面绝对躺着一柄神兵。也唯独只有神兵才可配得上这剑木所作的剑盒。

    墨逊一手抚摸过长长的剑木剑盒,轻柔肃然的动作无比的虔诚,一双眼眸闪过一抹沉痛之色,下一刻就转为坚定。换为双手举起剑盒,面向众人缓缓沉重道:“此剑除非认主不可出世,是以用剑木剑盒封之,此剑无名,待其认主自可取之名字。”

    剑木!整整一人高的剑木!墨逊这句话落下,整个场地都喧哗起来,震惊之意表于其面。

    墨逊脚下一踏,只见他脚下的青石顿时碎裂成了数块。他脚点在十层剑高塔上,直到站在顶端,将剑木剑盒放在上方。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剑盒,低声无奈道:“可惜我墨家无能,此次便让你出世,为自己选个好主,也为我墨家……”

    他退后,身虽老却不弱,沉稳的落地,面对众人,一字一顿道:“此十层剑塔,只要最后上得最高夺得神剑者,便可为神剑之主。然,若有伤亡者,墨家概不负责。如此……”他挥手,徒然道:“开始罢。”

    他的话语落下便坐上了墨家子弟搬来的高椅上,目光深沉,犹如老翁入定。墨廖生与墨廖云各自站在他的一旁,一动不动。

    风平浪静,此时众人都看着剑塔十层上放着剑盒,一时却没有一个人动,鸦雀无声。

    君荣珏将穆清黎唇瓣上最后吃的糕点屑轻轻擦拭掉,微笑道:“我去了。”

    穆清黎扬唇拉住他的手:“一起去。”

    君荣珏轻轻无奈一笑,没有拒绝。看出她眼中的坚持与信任,既是她想要的他便应。两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缓不慢犹如漫步一般的向着是剑塔走去。两人的动作顿时被所有人看在眼中,不少人皆不由的仲怔了一瞬,却完全不知他们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然而他们这一动,却起了一个引子,每个人都不由的开始有了一点的异动。

    穆清黎对周围的目光毫不在意,对君荣珏道:“要是得不到就算了,不要让自己受伤。”一柄剑而已,感兴趣是感兴趣,但是还犯不着去为之拼命。

    君荣珏微笑应了下来,道:“这话你该说给自己听。”

    “呵呵。”穆清黎笑,对他重重点头:“知道了。”

    两人随之脚下一点,就往剑塔上而去。而就在他们动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动了,一群人动了,接而便是越来越多的人动了。

    上官妖妖撇嘴道:“这里这么多的高手,她还真不怕死。”随即看向君荣霖,道:“安六,你不去抢吗?我可以帮你啊。”

    君荣霖看着与君荣珏一起飞跃上了剑塔的穆清黎,再看上官妖妖一眼,摇头道:“她比强。”

    “什么?”上官妖妖一时没有明白,然而接下里看到的一幕她就马上明白了君荣霖的意思。

    只见刚刚上去的人眨眼一个个被打落下去,其度之快让人震惊,而做出这一切的竟然就是穆清黎与那白衣俊逸如仙的男子,这两人的度之快,古气之强,完全出了众人的想象。

    “怎么可能……”上官妖妖不禁一声喃喃。单单从这快的一幕,她就看出来,穆清黎与君荣珏两人最少也有五品剑王的实力,可以他们的年纪明明看起来并不大,怎会有这般的实力?!

    震惊的不止是她,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震惊了,本来打算到最后一刻出手的老家伙们都也都急了,数道身影都从四周窜上了剑塔,阻挠在两人的面前。

    就算本来完会只当万事不入眼的墨逊也不禁的吃惊的抬起眼睛看向了两人,眼底有着亮光闪过,一时喃喃:“这二人……”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古气古武修为,实在让人想不吃惊都难,这莫非是妖孽不成!

    “嗖——”

    “尔等休想!”一声呵斥,一只羽箭竞然直直射向君荣珏的所在,这分明就是要将君荣珏置于死地,然被君荣珏从容的躲了过去。穆清黎双眼顿时浮上冰霖寒意,一脚就踢开欲要拉扯自己的一人,一跃之间就来到了射箭的中年男子面前,随手从一掉落的人手中夺了利剑,一剑挥出就将那人射箭的手直接斩落。

    “啊——”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而起,中年男人身体身顿时趔趄几步,身体又被剑塔给割伤了几道。

    “你敢伤他就要付出代价。”穆清黎冷笑一声,一剑挥出。中年男子再不敢碰其锋芒,连忙向后倒去,就掉落下了剑塔。穆清黎看了一眼不多加理会,持剑跟在君荣珏的身后。她不用争在最前,剑若被君荣珏所得也是一样。

    周围眨眼之间就是一片的血玉腥风,惨叫声连连,空气里的血腥气息也顿时的浓重了。穆清黎摇头,难怪墨逊会说,若有伤亡者,墨家概不负责只怕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尤其是这剑塔本就是险地,人若不小心就被会被割伤。

    贪之一说,总是要付代价的。

    随着血腥味越来越重,下方的墨逊突然眼睛一凝,看向剑塔最高头的剑盒。(我体内有本山海经

    “小小年纪,竟就有剑尊功力,不知小兄弟师承何处?”阔剑门门主与君荣珏相斗间出声问道,心中越打越是惊怕。眼前这个男子莫非真是妖孽不成,他竟然有种不敌的不安感。

    君荣珏眼眸淡泊,行云流水的弹指之间将阔剑门门主一柄大剑打得不断的颤抖,连他的身体都不由的后退,直到君荣珏突然靠近,一指指向眉心时,他终于忍不住惊了,大叫一声:“妖孽!黄门主,狂剑还不来帮忙,这小子实在诡异,我一人无法相斗,若是一人相斗根本就无人能够阻挡!”言语间他已经下落而去,为了躲过那致命的一指。

    他的声音用了古气,听到的不止是他所叫的两人,还有整个墨家庄的在此处的人都可听到。所有人都不禁的心头生寒,阔剑门门主可是一品剑尊的实力,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那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竟然已经是剑尊?

    眼看君荣珏就正往上而去,不止是黄门主、狂剑两人,几乎数名剑尊全部在此刻动了,全部挡在了他的周围。

    君荣珏身形微微一顿,眸子无喜无悲,就算是刚刚差点就杀了阔剑门门主时也没有一点的杀意流露出来。加上他的实力,一时挡在他周围的剑尊门心中莫名有些嫉妒,一个惊采绝艳的妖孽奇才,只是为何以往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

    底下刘明轩满脸震惊,朝君荣霖惊异不定道:“太……咳,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

    君荣霖此时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本来穆清黎的实力就已经将他当初身为天才的傲气给打击磨平,而如今君荣珏表现出来的一切却足以将他最后的一点菱角也给磨平。什么是天才?以往所谓的天才之说在此人面前都成了笑话。

    上官妖妖一手捂住小口,声音也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就算是家族与其他三家!也没有这般的人物啊!”

    此时,君荣珏就只有与八名剑尊对峙,神色并不见一点的慌张,在看到靠近而来的穆清黎粉唇才浮现温柔的笑意,缓缓摇头道:“无事,去吧。”

    穆清黎回以一笑,眼底尽然信任:“别忘了我说的。”身形已经向上而去。

    “快拦住她,他们是一起的!”阔剑门门主快追上穆清黎的身影,其他人也在这一刻追上去。

    君荣珏一动挡在几人面前,挡住几人的攻击,然而他们终究胜在人多,一个个的连续不断的阻拦在两人的度,不知不觉,剑塔上头就只剩下此十人打斗,下方依旧有着一群不干落后心含侥幸之人在网上前行,不过剑塔的局势却没有了刚开始那么的疯狂。

    就在十人不断打斗中极为缓慢的靠近上头顶端时,突然他们脚下是剑塔猛的颤动起来,隐隐有着松动的意味。

    众人的心神在这一刻都不由的疑惑了一瞬,然而打斗却没有停止,下方坐在椅子上的墨逊却突然从椅子上猛的站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剑塔顶端轻微颤抖的剑盒,突然低呵一声:“剑塔诸位还请下塔,剑塔要塌了。”

    随着他的话语刚刚落下,剑塔就真的突然一顿,然后如同烂泥般倒塌了下去。

    这一切生的太快,君荣珏伸手将穆清黎拥入怀中,转身就退出了剑塔范围,对上穆清黎疑惑的目光,他目光微微多了一些光彩,轻笑道:“只怕是神剑要自主选主了。”

    穆清黎眼晴也不由的一亮,神剑自主选主的景象可是难得一见,也就是说这神剑真的有自我灵识?

    本来随着剑塔倒塌还想要一举夺剑的阔剑门门主,刚刚伸手就要碰到掉落下来的剑盒时,剑盒却突然自己动了,躲开他的手掌,继续掉落下去。阔剑门门主面色不由一青,也想到了神剑自动认主的传说,就凭那剑盒刚刚那一躲,他就知道他没有了希望。

    剑塔完会倒塌,一柄柄的利剑倒在地上,在这群利剑中央正好就是黑色的剑木剑盒,剑盒此时轻轻的颤抖着,不断的穿来一道道“咚咚咚”的声音,犹如心跳,更似有什么在敲击剑盒,似乎想要破盒而出。

    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睁大震惊看着这千年难遇神剑有灵的场面,而墨逊苍老的身体也不禁的轻轻颤抖,眼中可见激动与光亮。

    穆清黎靠在君荣珏的怀里,站在不远处,目光闪亮看着那声音越来越急的剑盒,那声音就好像带动了她的心跳,让她不知不觉也觉得身体内有什么要破茧而出一般,四魂冰晶胎记处冰凉的感觉流转。

    “砰——”

    “刷——”

    就在这一刻,剑木剑盒终于突然在一声响亮声中破裂而开,一道白光而过,几乎刺伤了所有人的眼睛,眼前都出现一瞬间的苍白,耳边好似听到的剑气的苍鸣。

    “嗡嗡嗡”连续不断的剑鸣响起,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不管是背上还是腰上的配件都在这一刻自动出削,然后成千上万的利剑掉落在地上颤动,“康当,康当”的声音不断响起,犹如臣服。

    这一刻,所有人脑中都莫名的想起只有历史传说中的事情——神剑出,万剑臣服。

    卷三 第八十九章 认主

    “嗡吼——”

    一声无形的剑鸣传入众人的耳中,久久不散,似了瀑布激凛,更似苍龙低吼。

    穆清黎心神鼓动,看着中央破碎剑木剑盒上漂浮半空的神剑。剑身接近人高,比之普通的剑式窄小稀薄许多,通体白得几乎透明,阳光下隐透出银色的光芒,周围弥漫着悟性雾气,雾气化形,似有银龙在剑身上游动,绝美的让所有人惊艳。

    穆清黎不自觉的抓着君荣珏的手掌也紧了一分,她竟然有种那柄剑也在看着她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让她嘴角也不禁的浮现了一抹轻柔愉悦的笑意。

    君荣珏低头看着她神色的喜欢,再看着那柄白色透明神剑,微微一笑没有言语,温柔的放开手掌,对穆清黎投来疑惑的目光而轻轻点头,道:“去吧。”

    淡淡的言语中不乏故意与信任,还有永远不会变化的温柔包容,眼底的宠溺在漆黑的眼眸中流转,似极了清晨雨露,虽是冰凉的却清透柔和得没有半分的瑕疵。

    穆清黎眯起新月一般的眼眸,笑着点头“恩”了一声,然后看向那白色透明神剑,神色从容微笑。不管成与不成,只要做了就不会后悔。既然喜欢那么就去做便可,一切的后果她承受得起,君荣珏也会在后面为她承受。

    眼看着穆清黎不缓不慢的向着神剑走去,在场所有人的心神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这时候,一声冷“哼”突然响起,就见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的冲向神剑,手中正要抓向神剑剑柄。

    穆清黎脚步没有停下,眼中一闪而过冷意。

    “啊啊啊!”冲去的那人还没有碰到神剑,就见神剑突然一颤,众人的耳边就听到一声龙鸣而过,眼前血光倾洒,冲去那人撕心裂肺的叫声而起,那只欲要抓住神剑的膀臂已经断裂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嘶~”抽气声同时响起,声音就大得让人人都可以听见了,也只有几名剑尊才隐隐感觉到刚刚神剑一声剑鸣下,空气也极快的被什么切断,那是一道让人看不见的剑气,那是这道肉眼看不见的剑气将夺剑之人的手臂斩断。

    穆清黎同样看清楚了,她一步步的靠近白色透明神剑,最终站在神剑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轻轻颤抖的神剑,然后满意的笑了。至少靠了这么近它并没有伤害自己。缓缓的伸出手,就这样摊开半空,轻缓道:“自己过来。”

    神剑近乎一人高,这一米的距离只要神剑倾倒就可以被穆清黎拿到,同样的,只要神剑突然难,只怕穆清黎也难以应付。

    这一刻,整个墨家庄都安静下来,所有人聚精会神看着这一幕,有人惊异,有人期盼,更多的则是鄙夷不愿。仅仅一会,众人都看得出来神剑的威能,谁不想神剑自主认的主人是自己?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天赋妖孽,也未必能够得到神剑。

    墨逊袖子内的手掌渐渐摸着,轻微的颤抖起来。他苍老又睿智的目光不断在穆清黎与君荣珏的身上打量,面上浮现满意的笑容。到了他这个年纪,看人自然有几分的本事。这两人他看不透,但是越是让他看不透就越让他满意,他们的古气古武天赋实在闻所未闻,不吃惊都不行。

    若是神剑真的可以认了他们二人任何一人为主,倒是不错。

    神剑剑身歪了一下,竟然让人觉得好像一个真实的孩子歪着脑袋正在打量着什么。然后剑身倾倒,在所有人剧烈的心跳下,一道透明的剑气轻柔吹过穆清黎的手掌心。穆清黎挑眉,看着手掌心冒出的鲜血,再看着神剑倒在她的手掌心上,将她的鲜血都吸入了剑身。

    “千水?”穆清黎疑惑的喃喃出声,随即隐隐感觉到这柄神剑的喜悦的情绪一样,不禁莞尔一笑:“恩,千水。”

    在自己的血被神剑吸入,穆清黎脑海中自然就出现“千水”两字,想来就是这柄剑的名字了。翻手将千水剑剑柄拿着手中,感觉都一阵冰凉如水,毫无重量好像毛羽,柔和包裹手掌,隐含其中是冰霜一般的凛冽。穆清黎不禁心喜的挥动了几下,笑道:“千水,千水,你就是我的千水了。”

    千水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像水流一样没有实体的游上她的手腕,最后一圈圈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剑柄正对着她四魂冰晶的位置,好似很是惬意,就一动不动的安睡了一般。

    穆清黎诧异,然后失笑。左手隔着衣料抚摸了一下千水的剑柄和四魂冰晶相连的地方,低笑道:“看来你更喜欢的这个?”试着动了动右手,现被千水缠上后并没有一点不顺的感觉,不过就好像被缠上一层冰凉柔软的绸巾,这一点更让她对千水喜欢,这样携带实在方便。

    转身看向不远处静静站立在阳光下的君荣珏,穆清黎俏生生笑了起来,朝他微微一歪头,眼底闪过狡黠:“得到手了。”

    君荣珏点头轻笑,脚下一点已来到她的身边,执起她右手手掌,看着那一道不再流血的伤口,就将她的手掌平摊着,道:“不要握着。”一手抱起她的腰身转身就从容往住处走去。

    移清黎看了一眼手掌上的血痕,再看看君荣珏怜惜的面色,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扬唇笑着点头就任由他的行为。

    她并不是脆弱的人,这点伤对她来说根本就跟没有差不多,但是若一个人将你疼爱到了骨子里,又何必去继续强调自己的坚强,何必去拒绝他对你的好?

    他们早就是一体,他给予的好,她就全盘接受,不需要觉得愧疚更不需要觉得负担,因为她同样如此毫无保留将自己放在他的面前,将他让进了自己的骨子里。

    两人的背影慢慢的远去,只余下一众的江湖武林人士遥遥相望,还有一地的剑塔血腥尸体。

    “他们二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妖孽!”阔剑门门主皱眉不高兴说道。

    在他身旁的剑狂无奈的摇头:“若是年轻一代的孩子们都如同他们这般,那我们这老一辈的人的面子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别说他们不知道,在场江湖人士几乎全部都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人到底是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竟然以一己之力与八名剑尊围击而不死不伤,这女子更是直接就让神剑认主。今天这墨家庄神剑出世到最后,神剑反而更了其次,众人更想知道的却是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人到底是谁。

    黄门主突然开口:“既然暗金墨家帖是墨家庄的,那么他们必然知道。”

    阔剑门门主眼睛一亮,剑狂却撇嘴冷笑道:“是吗?别忘记了,这里又有多少是抢夺了别人的帖子前来的。”

    此时一出,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别说墨家庄不知道,就算是知道,要是墨家庄不愿意说,他们也没有办法逼问。

    前头台上墨家长子墨廖生朝身边的墨逊低声为难道:“爹,你二人……”

    墨逊摇头,淡道:“无事,先让他们休息一会。”严肃的瞪视自己的大儿子,墨逊沉声道:“你还怕他们跑了不成?你这疑心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改?这天底下小人多,君子却也不少,你这等强烈疑心想成大事,难!”

    说着,墨逊眼中已先流露出无奈。有疑心并非不好,只是这疑心过重就让人不喜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的疑心病,谁还愿意与你交心?

    墨廖生面露愧疚,低声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谨记。”这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父亲的口中听到,只是这性子已经成型,他想改也难以改。

    另一边墨廖云思索道:“爹,你如此做也是不想让他们心生不满罢,而且那两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实力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傲气,加之两人形影不离,想是夫妻无疑,这个时候先由他们两人休息温存些时日,我们先将眼前处理了再去寻他们也不迟。在墨家庄中,他们自然也走不了。”

    墨逊闻言看透,看着墨廖云目光有几分的赞赏也有黯然。这小儿子心智倒是不错,可惜了却没有墨家子弟该有的才华。吐息一口,墨逊走上前,对下方众多江湖人士道:“诸位,如今神剑已认主,墨家庄便不多耽误诸位的时候,还请诸位在三日内便出了墨家庄罢。”说着,挥挥手,墨逊转身就返回屋内。

    墨廖生与墨廖云二人跟随在他的身后一起隐入门内。

    墨逊的话不可谓不霸道,霸道中却无高傲,对他的话江湖众人却没有异议。墨家庄自是有墨家庄霸道的本事,天下名剑皆出墨家。江湖武林无人不求墨家庄所锻造名剑,为求明剑所付出的代价各种各样,不管是珍品瑰宝,古武秘籍样样皆是。墨家庄从古到今的传承,底子不可谓不强,加之他们的机关术无人能比。

    在江湖中,墨家庄虽然一直处于中立,至江湖纷争之外,但是他的地位却无人撼动。如今墨逊直言要他们三天之内走,他们自然没有多余不满。来此本就是因为神剑而已,如今神剑已是有主之物,他们还留在在这里就不妥了。

    阔剑门门主眼中一闪而过归于光彩,似笑非笑看了墨逊等人离去的身影一眼,然后回身而去。

    人群慢慢散去,墨家庄子弟自然的将倒塌的剑塔百剑与破裂剑木捡拾收回,看得一众人心头痒痒。神剑已被人夺下,这剑木剑盒破碎,但是剑木却是实实的还在,若是用此剑木来打造一柄佩剑,也是一柄绝世好剑。

    君荣霖也看着被收走的剑木,心中有几分的意动,也只是意动而已。

    上官妖妖在一边不断的思绪嘀咕,一会才回神见到君荣霖意动的神色,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哼哼贼笑搭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安六,你是不是想要那剑术啊?要是你娶我,我就给你一柄怎么样?”

    耳朵有些痒,君荣霖微微皱眉的推开身子,看着上官妖妖火热期盼的小脸,冷淡道:“不用了,剑还是自己的好。”转身刚刚想要往自己的住处而去,又生生的顿住,看着君荣珏抱着穆清黎离去的方向,似是想去又不去犹豫不决。

    难道想那个叫做穆清黎的女子了?上官妖妖面色的笑容褪了下去,不满的抿唇,叫道:“安六,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啊,我一个好生生的未嫁美女在你的面前,你还惦记着人家的妻子?她不就是漂亮一点吗?不就是古武厉害一些吗?其他的比得上老娘吗?老娘我……我……我……”止了口,她还是不满也不愿别人是因为她的身份而喜欢她。

    君荣霖皱了皱眉,也不出声解释。

    刘明轩这时候道:“你是在担心他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怕家乡出事?”

    君荣霖看向他,无奈又释然的一笑,道:“你总是能够猜到我的心思。”

    刘明轩笑了一声,一掌拍在他的肩头上:“不是猜,而是你的想法太简单。”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穆清黎虽然无法无天,但是还没有到疯狂的地步,她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就算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她的亲人,事情不会太糟糕。”

    君荣霖点头,笑道:“罢了,这些事情本就不该我去想。”

    “呵呵。(贴身医王)”刘明轩不置可否的笑。

    上官妖妖在一旁也听出来了他们的意思,安六不是为了穆清黎伤神,而是别的?眨眨眼,问道:“那穆清黎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在你们家乡地位很高?竟然只是出现在这里就让你们想这么多。”

    “地位高?”刘明轩想了想,然后点头肯定道:“在我与安兄的家乡中,这穆清黎的地位只怕是女子中地位最高的。”就算是东宋如今的皇后燕含烟也根本就无法与之相比。

    女子中地位最高?上官妖妖不是傻子,从这一句话就品出了一些的线索,仰头一笑口既然如此,查查就是,她还就不信查不到。

    君荣霖瞪了刘明轩一眼,却也没有多言责怪。

    ……

    三日内,墨家庄中江湖人士一个个的离去,直到最后三日墨家庄中除了穆清黎主仆三人就不见其他一人。

    墨家庄坐落高崖陡壁上,将整座山脉都归入己内,山林楼宇从古到今的设计,不知道蕴含了多少的智慧危机。然,墨家庄很美这一点不可否认,尤其夏季温热却不燥心,周围画廊屋檐爬满了郁郁翠翠的藤蔓花草,池水清透得却不见底,鲤鱼嬉戏,绿叶漂浮犹如小帆。

    墨家主屋,穆清黎与君荣珏各坐一位,看着桌对面的墨家记家主墨逊,一会穆清黎开口道:“墨家主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墨逊品了一口茶水,缓缓笑道:“如此,老朽便说了。”放下茶杯,没有出一点的声音,他面色渐而苦涩,轻声一叹道:“想来以两位的才智不会想不出来,此次我墨家拿出神剑邀请诸位江湖人士前来夺剑,实在是无奈之举。”

    穆清黎抬,示意他继续说就倾听着。对这次的事情她的确有疑问,而且对千水的确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神剑,与她前世古籍中所说的灵剑有异曲同工之妙,古籍有言古武修炼到了极致便可入了先天,隔空驭剑,古时修炼长生也不是假的,只说没有那么神奇罢了。

    既然得了人家这等的神剑,她当然对他开始就说过得神剑者必须答应他一件事情下了心思,不会抱着敷衍的态度。

    墨逊摇头无奈道:“此次神剑是墨家祖上所铸而留,一直被墨家供为镇家之宝,若不是此时的情况禁忌,也不会被拿出给江湖众人夺取。”

    穆清黎可以看出他的无奈,毕竟镇家之宝,为什么被称之为镇家之宝,那就是与家族同在之物。“墨家生了什么大难?”

    墨逊沉重点头。一会沉默后,墨逊苦涩道:“怪只怪老朽无能,墨家家门不幸。老夫有两子,可惜大儿子才智不佳,古武天赋虽是不错,但是铸剑机关之能不过平平,我二儿子心智不错,偏偏古武始终上不去,更别提铸剑。这一代不如一代,墨家庄已是许久未出帝剑,连尊剑也是少之又少。”手按着擅木桌上轻轻颤抖,他面色徒然愤恨。

    在他身后站着的墨廖生与墨廖云两人面上都流露愧疚,然看到墨逊突然的色变,墨廖云连忙扶住他的肩头,劝道:“父亲,切勿气坏了身子。”

    穆清黎微微挑眉,怕是要要到正题了。

    墨逊对墨廖云摆摆手,深吸口气,黯然失神道:“外界却不知,老朽本还有一个老年而得的小儿子,这小儿子从小聪慧,对机关之术极为喜欢,虽对铸剑兴趣平平,但胜在资质却不差。这也总算让老朽燃起了希望,将墨家的将来也完全寄予这小儿子的身上。”他说的这不差,绝对不是真正的不差,而是很好才是,从墨逊怀念的欣慰赞赏就可以看出。

    “可是……”墨逊几乎咬碎了牙齿,气得身体颤抖:“可是他不过刚刚十四而已就突然死在家中,都是老朽那杀千刀的堂弟。他竟然毒杀老朽小儿子,毒杀墨家的希望啊!不仅如此,他还盗取了墨家机关秘术,从此带着他门下几人叛离了墨家,离去那日恶毒立下誓言,早晚有一日要夺取墨家。”

    全身泄了力气,墨逊摇头苦道:“老朽知晓,他至今没有动作不过是因为墨家的威慑还没有倒下去,但是随着这些年来墨家出世的尊剑,王剑越来越少,江湖已经慢慢传出墨家的流言,只怕他就等着时机就扇动江湖众人围上墨家。”

    穆清黎默默点头,接下来的话其实不用听已经知道墨家的危机了。

    “墨家从古到今铸剑造就机关,底细自然不差,但是到了如今,墨家一代不如一代,有些机关就算是我们都已经忘记了如何使用造就,就是铸剑的人才也少之又少,最小一代也还未成长起来,如此下去,不出几年,江湖众人必然会怀疑被煽动而来。而拥有墨家机关秘书的他定会更来,到时候墨家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墨家蕴含的古武秘籍珍宝的确不少,然而如今却成了墨家的祸引,怪只怪墨家如今无能将之护之。”

    “无能,是老朽无能。墨家基业不能毁在老朽这一代手中啊,墨家的基业啊。”

    说到最后,墨逊已经老泪横生,可见他却是心伤难以自持。一旁墨廖生与墨廖云二人面上愧疚更胜,无能,岂是墨逊的无能,而是他们这一代的无能才是。

    “盛久必衰,这并不是你的错。”穆清黎淡淡的安抚一句,看着眼前的老人,她想到了外公也是这个年纪,可是比起为了墨家劳心劳力的墨逊来说,外公看来起来实在健康年轻许多。墨逊身为剑尊,寿命自然可以活得比普通人要久许多,只是为了一个墨家,他一心担着墨家,让他如今鬓近半霖白,面容皱纹可见。

    穆清黎心知他的苦涩,一个家族,一个生了自己活了自己守了一辈子的家族,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归宿,不可说放下就能放下,哪怕是拼尽了所有也要继续扛到最后一刻。而合久必分,盛久必衰,这是不可变化的定理,毕竟人的天赋与天灾**都是不可预料的,一个家族不可能真是永久辉煌,除非人可长生。

    墨逊擦拭眼泪,摇头道:“让两位见笑了。”这些年来,他心力交瘁,一时倾述便实在难以忍受。放下了帕子,墨逊才道:“无奈之下,老朽只有拿出神剑请来江湖中人来夺剑,一是为了消除江湖中的流言,二来却是为了一搏。”

    “博?”穆清黎抬眼。

    “没错。”墨逊点头沉重道:“天算子曾欠了墨家一个人情,老朽请他算了一卦,卦上有言,能够帮助墨家逃过一劫的便是神剑之主,只要墨家逃过这一劫,往后必然走上古时最大辉煌。”最后一句似是让这位老者回光返照,双眼都如同孩子般的明亮起来。

    算命?

    对于这样的事情,穆清黎一直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却也不会过分去深究。毕竞古武存在,古籍有言古时的有修炼长生之人,她的重生与如今所得的神剑一切都真实的生,有如去故意质疑算命的真假?

    穆清黎轻轻摇头笑道:“墨家主就不怕一步错,满盘皆输?”

    墨逊道:“老朽也不愿将墨家希望寄予他人,不过墨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动则等死,赌了却有一线生机,如此,姑娘说老朽这是该赌还是不该赌?”

    穆清黎微笑不言,算是默认了他的答案。的确,已经被逼上了悬崖,不跳必死,跳了反而有一线生机,自然是得跳的。

    墨逊双眼睿智,紧紧盯着穆清黎,说道:“老朽本以是破罐子而摔,但是见到姑娘与小兄弟后,却让老朽真的燃起了几分的希望。”

    “恩?”穆清黎不置可否道:“要知道这可是要面对整个江湖人士的贪婪,单凭我们两个……墨家主从哪里看到了希望。”

    “就凭姑娘的这份从容。”墨逊定然道。顿了一下,他眼眸是渗透了岁月沉浸的睿智:“就凭姑娘明明知道是面对天下武林却依旧从容坐着此处与老朽淡笑风声的气度,单单就这一点,老朽就知道二位不是凡人。就凭两位年纪虽小,但是古武修为已到剑尊,这等妖孽天赋天下闻所未闻,就算古时也少见。就凭……神剑认了姑娘为主。老朽!也愿为之一赌!”

    斩金截铁!不余退路!

    一家之主,果然就有一家之主的胆色。

    穆清黎抬眼,毫不掩饰眼中敬佩。

    墨逊微微一笑,道:“姑娘大可放心,老朽早在夺剑有言,得神剑者需答应老朽一事,却非难事。老朽自然不会让姑娘为难。”

    穆清黎定眼道:“墨家主的意思?”

    墨逊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站起身,当着穆清黎两人的面前,“扑通”跪在地上。

    穆清黎面色也不由的有一瞬的变化,却没有扶他起来,因为墨逊眼中的沉着。他不是要求她,因为他有身为一家之主的尊严,若是求了她,不但是丢了他的尊严,更是丢了墨家庄的尊严。

    墨廖生与墨廖云两人并没有动,只是面色沉痛,显然是早就知道会出现这一幕。

    墨逊望着穆清黎两人,一字一顿道:“得神剑认可者,我墨家从此愿为之所用,同恭为主。不管主子是否能够保住墨家,我墨逊皆不会有半分的怨言!”

    穆清黎面色一凛,墨家认主。好!好啊!好算计,好个死地求生!偏偏好得让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没有一点怨念。

    不管是得到神剑的人情,还是虽然衰败但还是有着无数可能性的墨家家底,都让人无法拒绝。而他最后的一句不管不管是否保得住墨家都毫无怨言,更让人心生敬佩,反而没有了后顾之忧。

    墨家为自己所用,那么墨家就是自己的一份子,还是一份庞大的馅饼。也只有这样,所得者才会真正的拼劲全力保全墨家,让墨家恢复辉煌,因为墨家越好,那么对自己的好处也越多。

    穆清黎轻笑道:“墨家主,你也真敢赌啊,这可是将整个墨家来当赌注,不给自己留一点的后路,你难道不觉得付出太多了吗?”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她眼底的欣赏与敬佩却越多。

    墨逊跪地不起,闻言而笑道:“姑娘说笑了,若是姑娘真的能够帮墨家过了此次的浩劫,那么姑娘必是有大本事大智慧之人,老朽也就信了天算子的话。跟着姑娘的身边能让墨家走上古时甚至是更大辉煌,总比墨家慢慢衰败好,墨家已经独自支撑太久了,该换个更坚固的顶梁柱了。”

    他心中明了,只有为人所用人才会真心付出最大。若单单只是帮墨家度过浩劫,谁也说不准墨家虽过了浩劫,但是损失过多的话,只怕往后衰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赌得越大输的越大,相对的也赢得越大。如今墨家已不怕输,因为已经没有了退路,既然如此那么就求那最后的胜率,一胜便一片的光明辉煌,又何必在意上头有人?墨家本就只是炼器机关之家,不在意纷争,往后有了主子也自然还是如此,只不过同样是铸剑建机关而已,反而可以做得更自在,因为上头有人护着,少了的也只不过是一点自由,这自由对常年在墨家庄居住不出的墨家人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穆清黎无奈道:“看来不管说什么,墨家主已经认定我了?”

    墨逊被她古怪的神情弄得心情也不禁放松了一丝,只道:“姑娘若是拒绝成为墨家主子,老朽也不会强求。然还是那句,只愿姑娘尽力保全墨家,结果如何,老朽毫无怨言。”

    穆清黎撇嘴,挑眉笑道:“我看墨家主自信的很啊,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吧。这样的条件要是不答应,只怕就是傻子了吧?”

    墨逊怔了下,随即哭笑不得。“姑娘的意思……”

    穆清黎站起身,看了君荣珏的一眼,在他毫无保留包容目光下点头,认真道:“我答应了。”

    墨逊明知是人都会答应,但是在穆清黎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还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想想与穆清黎的谈话,双眼闪烁。这姑娘年纪虽小,但是心思紧密,至始至终并没有过分的反应,从容淡定,就连那样的条件下都没有直接答应,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人物。

    “谢主子!”墨逊低头。

    一旁墨廖生与墨廖云两人一齐跪地低头:“谢主子。”

    “都起来吧。”穆清黎靠在君荣珏的怀中,随口道:“墨家的铸剑术我先不看,至于机关先带我去看看罢。”

    墨逊父子三人起身,听到她的话,墨廖生面色微微有些变化,墨逊却很眼露感激,再次道:“谢主子。”

    “走吧。”穆清黎并不多说。

    “是。”墨逊在前面带路。君荣珏便抱着穆清黎跟在后方随着而去。

    看着三人的背影,墨廖生刚刚要走却被墨廖云抓住,不由问道:“廖云?怎么了?”

    墨廖云看了一眼离去的墨逊与穆清黎三人,直到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门后,这才对墨廖生道:“大哥,你这是作何?父亲会带主前去,我们无需跟着。”

    墨廖生皱眉不言。

    墨廖云无奈道:“大哥,你别当我不知道,你刚刚是在怀疑主子开口就提要看机关术,怕她是为了我墨家机关秘术,怀疑她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保不住我墨家也要拿走我墨家机关术,可对。”

    心思完全被自家弟弟给猜中啊,莫云生不禁苦笑,道:“廖云,你的确了解我,可又是我疑心病犯了?为何爹要在那时候对……主子道谢?”

    墨廖云对自家大哥的疑心病也无奈的紧,微微摇头,这才道:“这就是你的错了。哎,主子那般快就要看机关术,只怕是早就看出我墨家坐落悬崖定居,机关术是我墨家最大的优势,可利用地形与机关的千百变化而阻敌人千万。主子言要先看机关,只怕就是想要为我墨家想对策对敌,而是为墨家着想,如今父亲才会感激。”

    墨廖生微微张口瞪眼,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倒是自己又以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皱了皱眉,道:“可是……机关术之诡异,少有人能懂,主子那般年纪,而且未必接触过机关术,如此去……”穆清黎如今已经是墨家主子,他实在也不好说心里的想法:就凭她那样的年纪,别说看机关术能看出什么计策来,就说她看不看得懂都是个问题罢?

    墨廖云看出他的想法,不禁又是一叹,唯有解释道:“大哥,你这疑心病真该改改了。不管主子是否看的懂,那份心思是反真便已足够,说明她在为墨家尽心尽力,就凭这一点父亲的感激就是应该的。而世事往好处想想,若是主子能够看的懂,而且真的能够想到什么好计策,那就是最好。”

    墨廖生虽疑心重,但是心性却并非狭窄的人。这一听就受教的点头,散去了心中不该有的想法。

    然而此时,他们想不到,墨逊想不到,就算穆清黎刚开始也不过抱着一半怀疑的心态来看墨家机关,而这一看机关真的给墨家带来了希望。

    看着那铁锁相连木制各种机关,层出不穷,穆清黎也不禁为墨家真正的佩服起来,这些机关她算然大概看得出原理与作用,但是却无法自己动手做出来,理论与实践之间还是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就如同一个好的科学家未必就是个厉害的技术人员。

    当看到被墨逊称之为飞行鸟的木制飞行机关时,穆清黎脑海中一闪而过灵光,嘴角也浮现出了笑容。

    墨逊没有到她的笑容,反而是自行遗憾说道:“这机关鸟是我墨家祖上所遗留下来之一,可惜唯独这一只了而已,而且做工尤其的繁琐,可惜只做到了八层,墨家一只以来皆在研究,心知虽是木头,但是在天飞行却并非妄论,可惜……”他苦涩的摇头:“可惜创出这机关鸟的那位早早离世,之后的墨家后人依旧没有完成这项奇迹之作。”

    他没有看到,但是君荣珏却将她的笑容看得清楚,眼底也慢慢的浮现笑意。他知道,她已经有了想法。

    心有灵犀一般,穆清黎抬头看了他一眼,现他眼底的意思后,轻声在他耳边笑道:“墨家的确很厉害。”

    “恩。”君荣珏点头与她一般的承认。

    穆清黎手掌动了动,君荣珏明了的松开手,然后看着她自己走在地上,走向墨逊所言的那架巨大的木制机关鸟。(将夜

    墨逊回神,看着穆清黎的举动,疑惑道:“主子?”

    穆清黎头也不回的点头算是应了他的呼唤,手指在机关鸟上抚摸,仔细看着机关鸟的关节,然后转头朝墨逊笑道:“这机关鸟是靠是动力原理来驱动的吧,就是这里……”手指指着里面接着翅膀的驱动的原型如同水井拉水转轮一样的东西:“靠人力转动这个,驱动翅膀,然后这里是为了平衡,下面木轮是为了开始的加,这里……”一点点的指出机关鸟的结构作用,而一旁的墨逊面色随着越变越惊,最后呆滞的盯着她。

    君荣珏静静看着她讲解时的模样,认真的模样,顾盼生辉的眸子,一张一合的朱红唇瓣,手指轻轻动了动,脸上的笑容越的温柔。真想将她拥入怀中。

    他一直知晓她的神秘,从初见她,她就能够随手拿出易筋经的修身功法,之后的生活她所教的古武层出不穷,却样样都是可以让人挣破了头的宝物,但是对他,她从来不会有一点的隐瞒与舍不得。

    此时的机关鸟,她身为平康侯大小姐,从未出过阳城,又怎么会了解的这般的清楚?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神秘。

    但是他从来不问,因为这些不重要,无需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她这个人,重要的是她就在他的身边,这一切就够了。她若是哪天想说了鞭说,他听着便是。

    直到说完,穆清黎淡淡看着眼前的机关鸟。对于古人来说,做到这地步真的很不错了,而且做工也精细的很,真不愧是墨家的人。

    而一旁的墨逊却完全呆了,然后满脸的喜色,身子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一双眼眸在这一刻也闪耀如同星辰。他信了,这一刻他信了,他信了天算子的话,信了眼前这个女子会带着墨家走上辉煌。哪怕,哪怕心知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但是此时他心中依旧充满了无尽的希望。

    “主子……如何知道这机关鸟的如此清楚?”墨逊强忍激动的问道,但是他一双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穆清黎回到君荣霖的怀中,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问道:“墨家主,你那堂弟带走的机关秘书,但是也不过是一本书而已,他对机关术也一定不能完全理解吧。”

    墨逊连忙道:“没错,不过如今墨家能够使用的机关他却全部知道。”这也是他最大的无奈。

    “既然是这样,墨家主,我想我可以给你保证墨家不会有事了。”穆清黎翘起嘴角,眼底自信从容。

    墨逊怔怔看着眼前这个自信的年少女子,脑海中只声息她珠落玉盘般的清亮声音……

    ——我想我可以保证墨家不会有事了——

    ——保证墨家不会有事了——

    墨家不会有事了!?

    墨家不会有事了!

    墨逊突然“扑通”跪地,低头磕在地上,斩金截铁道:“主子大恩大德,墨家必定忠心不变。”他说的是墨家,而非他。

    “墨家主……”

    “主子唤我墨逊即可!”

    看他一双沉静认真与沉定肃然的神色,穆清黎没有矫情推迟,只笑道:“你与我外公年纪相仿,如此我就叫你一声墨老吧。墨老先请起,至于墨家的事情我已经有了计划,不过这里面还是需要墨家的配合。”

    墨逊站起身子,严肃道:“墨家义不容辞。”

    “呵呵。”穆清黎失笑,道:“放心,并不是要赴汤蹈火的事情,只是你们墨家做老本行,造出几样东西而已。”

    墨逊眼睛一亮,想起穆清黎刚刚对机关鸟的款款而谈,不禁道:“莫非是主子所想的机关?”

    “机关么……差不多吧。”穆清黎点头,道:“这图我来画,做法也不复杂,我会教你们一遍,对墨家人来说很容易把握才对。”

    墨逊喜形于色。听这话,显然是她并不打算藏私,而是会让墨家子弟都会做她所言的神秘机关?

    卷三 第九十章 挟持皇上

    这些时日来,穆清黎一直都在忙着画图纸和墨逊等人商讨,还有做示范将现代中一些简单滑翔机,降落伞等,与战用工具交给墨家庄的众人去做。看着墨家庄众人只是教一遍之后就将之掌握,穆请黎也不禁感叹墨家庄虽然的确随着时间**了,但是一些本能与技术还是真的不错,他们少的就是一个新的理论,举一反三的思想,一直拘泥在古人的智慧结晶里而忘记了自己创新。

    转眼到了仲夏,如今的墨家庄完会变了一番的摸样,一改初时的颓废无奈,如今才真的衬得上墨家庄自然生机风景。

    残云一袭黑衣走来,神色不佳,遇到墨家庄对他出声招呼的墨家子弟也没有半分的理会,疾步如飞来到正与墨逊聊着什么的穆清黎面前,突然出现道:“主子,主母!”

    穆清黎的笑声一止:“怎么了?”

    要是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残云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更不会随便打断他们谈话。

    墨逊也是老了成精的人,自然看出其中的眼中,也止住了声音,坐在一旁一言不出的看着。

    残云抿唇,从怀中拿出一张宣纸递给穆清黎,道:“从东宋传来的消息,似乎不太好。”

    穆清黎摊开宣纸定眼看去,不过数句话而已,但是从看到第一眼她的面色就变了,直到看到最后那句“将军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后,手中的宣纸突然就化作了无数的碎片,散开在她的手掌中,飘落在地上。

    墨逊面颊上的皮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感受绝从穆清黎身上传来的无尽寒意,寒进了人的骨髓里,身体从内至外的冰冷僵硬,几乎无法动弹。他现,他的这位小主子此时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的生气。

    君荣珏双手将她环入怀中,在她耳边温柔安抚:“放心,外公不会容易出事。”

    “呼……”穆清黎吐出一口压抑在心口的浊气,默默的点了头,然后猛的站起身,朝一边的墨逊道:“墨家庄的事情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里的事情就交给墨老了,我有要事就不在墨家庄多停留了。”

    墨逊连忙起身,沉声道:“可有需要属下的地方?”

    “不用。”穆云清摆手,眼底结冰,冷淡道:“我自己会解决。”

    墨逊心底一寒,真真都眼前的女子所散出来的气势给刹住了,点头不再多言。

    “珏,我们走吧。”穆清黎看向君荣珏。

    君荣珏点头,将她的手抓入手心中,无声的给予安慰。

    残云想是早就想到会是这样,已经出生道:“属下已经吩咐下去,墨家谷山下马匹也已经准备好。”

    穆清黎点头:“走吧。”施展轻功身法,与君荣珏的身影顿时远去。残云紧跟其后。

    墨逊看着为穆清黎气势心寒的同时,也不禁欣慰的微笑。竟然说走就走,看来这位小主子对她的那位外公很是在意,也说明她是重情之人,如此墨家庄真的就是跟了一个好主子了。

    这一路,残云早就做好了安排,穆清黎本来就没有带任何的身外之物,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向东宋赶去,心中怒火没有半分的消停。信上有言,罗擎天竟然在与长郡国的一战之后突然深陷重围,这一战极为惨烈,似是有人早就将罗擎天的踪迹知晓,将他给埋伏了,然而东宋队伍退回了城中,偏偏罗擎天然后生死未卜,不见了的踪影。

    君无恭,你要好好的外公无事,要不然……

    穆清黎眼底闪过杀意。要不然,她非要搅得东宋不得安宁,让他生不如死!

    君荣珏将她的神色都看在眼中,白色的衣厥在狂奔的马匹的颠覆下飘动,黑飘扬,风染了那双子夜的眸,如同深夜中月的幽冷。

    整整十几天的路程,偏偏就被他们马不停蹄中以四天就走完。这一路的奔腾,铁打的人都会疲惫,刚刚入了阳城境内,穆清黎本想直接入了皇宫,然而却被君荣珏抱入怀中,温声说道:“先休息。”

    若是别人,穆清黎或许二话不说就挣开,但是这人是君荣珏,穆清黎沉默了一会就点头,拉住他的手掌,道:“你陪我。”别当她看不出来,他其实是想一个人去解决了。

    看着她晶亮的瞳孔,君荣珏轻笑了一声,点头应了下来:“好。”

    两人一起洗了澡,穆清黎看着君荣珏眼底的一些浅浅青黑颜色就知道这些天的确赶得急了,这一冷静下来,也让她的思路更加的清晰。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普通的打仗胜败,外公的军队中绝对有内鬼,这内鬼或许是君无恭派出去,也或者是长郡国的人派出去的,不管谁,伤害外公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君荣珏慢慢帮她梳理浸湿的秀,放低沉而柔的声音有着性感的磁性,似见了海妖的诱惑,给听的人最好的享受:“若是外公死了,消息早就会传开。”

    穆清黎点头,他总是能够一句话就将实情说得明了。没错,罗擎天要是真的死了,不管是对君无恭还是对长郡国来说,直接传开对他们才是最大的好处,那么他们没有传,必然就有什么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最少也是有罗擎天根本就没有死的可能。

    等她的头干了,穆清黎只觉得他的手指还穿行在她的中按摩着头脑,连日来不停的赶路加上现在温柔舒适的对待,尤其是身边这个人,穆清黎不禁眼睛就有些迷茫起来,双乎环住他的腰身,不知不觉就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黎儿。”君荣珏温柔看着怀里的小人,一会才将她轻柔抱上床上,与她和衣而卧。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平稳,直到第二天清晨就已经醒了过来。经过一夜的安睡,穆清黎的精神面色果然显得好了许多,此时正坐在异客居的厢房中,在她的面前站着的正是闻言赶来会合的春夏秋冬四人,还有被绑着的带着穆清黎九分相像面皮的穆梓薇。

    穆清黎听着春夏秋冬四人将这段日子的事情一件件的禀告,当听到穆梓薇竟然利用她的身份而去勾引晋王君荣笙的,与燕含烟关系融洽时也只是挑了下眉头,冷笑了一声。

    直到春夏秋冬说完,穆清黎冷看着地上瘫软对自己怒火相瞪的穆梓薇,道:“这些日子当我的身份可好玩?”

    穆梓薇哪里想到穆清黎竟然还活着,听到她的问话面上一闪而过慌张与不愿。这段日子当着她的身份说好的确是好的,至少东宋国除了几人,其他人对她都惧怕的很,在她的面前也根本就没有以往趾高气扬的样子。而且她早在以往的时候就看出晋王君荣笙对穆清黎似乎有些意思,尤其是那次穆清黎一场凤凰朝拜,她亲眼看到君荣笙那时眼底的惊艳与喜欢。

    也是因为那次给她的刺激与危机,她才会顾不得其他的在南山狩猎的时候当着晋王的面前脱衣。所以在得了穆清黎的身份,她就开始勾引晋王,反正到最后被说名声败坏的也是穆清黎,若是如此能得了晋王的喜爱,那么她就是一辈子这个身份,被人说也是甘愿,可惜哪怕她得了穆清黎的脸,晋王对她似也并无一分的不同。

    这不得不让她泄气,心中复杂。一来高兴君荣笙对穆清黎不是真的有感情,二来又不甘自己始终没有办法得了君荣笙的喜欢。就这样过了这些日子,哪里想到到了今日她会突然被春夏秋冬抓到穆清黎的面亲。

    有了太子府牢狱之灾,她心底对穆清黎还是隐含了一些恐惧惊怕,尤其是想着自己还顶着她的身份生活的这些日子,如今穆清黎如此的直接的说出来,也让她愤恨的同时有些尴尬羞耻。

    见穆梓薇不答话,穆清黎犹自缓缓道:“你真该庆幸你有爹女儿的这个身份。”

    穆梓薇全身上下僵硬,惊恐的看着穆清黎。那是什么眼神,她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被穆清黎杀死。

    穆清黎看向暖秋,暖秋明了的伸手在穆梓薇的脸上一抹就将她的面皮给抹了下来。穆梓薇尖声惊叫一声,捧着自己的面不断的抚摸,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身体轻轻颤抖。

    穆清黎站起身,道:“带下去。”握着君荣珏的手掌转身离去。

    穆梓薇刚要惊叫,然后就被寒春毫不留情的打晕过去,直接提了出去。

    穆清黎先回到了平康侯府,在黎院中自己厢房床上暗格那里一块锦绸包囊的虎符拿在手里,然后起身目光冷静往外走去。外面听闻她归来的穆胜早早就来到了此处等候,在看到一齐走出来的穆清黎与君荣珏两人,也顾不上礼仪,目光在两人的身上左右看了一眼,对穆清黎沉声道:“黎儿,你要做什么?”

    穆清黎微笑道:“当然是找君无恭问个明白。”

    眼前的女子一袭浅白的衣裙,面容早就褪去了少女的稚嫩,真真是如花似画的年纪。她娇嫩如盛开浅色花瓣唇勾起浅浅柔和的笑意,却让人感受到一股骨子里透出的狂傲,只是笑不入眼,与面上动人的轻笑相比,那双眼睛却冷静没有一点的波澜,至清反而透出了寒凉。

    穆胜突然现女儿真的长大了,口中的教导都咽回了喉咙里,顿了顿,笑道:“是吗,既然黎儿想做就做吧。”哪怕是年少轻狂也好,他已经过了可以狂妄的年纪,或许他真的老了。一直以来,为了家中人过上平静的生活,一直在不断的忍让,不断的退让,却忘记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直以为这样就可以风平浪静,反而让人得寸进尺,忘记了根本。

    穆清黎看着穆胜文人般文俊的面庞,点头道:“爹,我会将外公找回来。”

    “好!”穆胜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她身边形影不离的君荣珏,欣慰的笑了。

    君荣珏手指安抚而包含无尽包容的抚过她的秀,穆清黎抬头向他看来,然后笑了:“走吧。”与他并肩而行。

    穆胜静静看着他们的背影,面上的笑容随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也慢慢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狠色。君无恭,真的做过了,我一样脾气,到时候就看看你是否承受得住。

    他冷着脸色,甩袖而去。

    东宋皇城,金碧辉煌的宝殿,穆清黎与君荣珏一路平静的走来,周围的人想阻不敢阻,想拦不敢拦,哪怕有上前问话的也被直接无视过去。

    此时正在早朝下朝的时候,文武百官都从宝殿中走了出来,本来还互相边走边闲聊几句的官员突然安静下来,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看到停下了步子,直到最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步子,神色或震或惊异不定或幸灾乐祸看着渐渐靠近的两人。

    晋王君荣笙面色微变,薄唇上天生般如临春风的笑容也慢慢消散,抿了起来。

    穆清黎一抬眼就就他对视在了一起,直言不讳:“君无恭呢。”

    君荣笙道:“太子妃,莫要冲动而为。”

    穆清黎嗤笑一声,眼底萨那如雪:“冲动?这两个字该给你们,是不是我不做点什么,你们真的当我只会说,不——会——做?”最后的三字缓缓而过,似有一阵风雪寒风吹过,在如今仲夏季节不但不会让人感觉到凉爽,而是寒得人白了脸。

    本来还抱有各种看戏心态的大臣们此时都不禁的后怕起来。

    君荣笙瞳孔一缩,全身紧绷。下刻缓缓松懈下来,他伸手慢慢抚过脖子,指尖一抹鲜血刺进他的眼底。此时此刻,他心中有感叹也有一瞬间的颤栗。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实力,但是当现实过了想象,他忍不住失神。

    她,想杀他易如反掌。只要刚刚这道诡异的剑气再深入一些,他的命已经没了。

    “不说?”穆清黎已经离他不到三米距离。(贴身医王

    “流血了!晋王脖子流血了!”一名大臣突然大吼道:“太子,太子妃,你们莫非是想要逼宫不成?来人啊!护驾,还不将他们拿下?!”

    周围的侍卫惊觉回神,向两人靠近。

    君荣珏淡淡目光从他们的身上飘然而过,还没有等他们动手,手指几时道古气落下,侍卫顿时段软在地上。这一幕再一次惊了周围的文武百官,其中燕勤面色不可谓不差。

    君荣笙顿了顿,放下手看向眼前的女子与守护在她周围的如仙淡漠男子,徒然一笑,有些隐晦看不清的复杂,微笑道:“随我来罢。”

    “晋王!你这是在作何!?”燕勤厉声喝道。

    君荣笙朝他看去,和熙笑道:“保命而已。”

    燕勤面色黑,嘴唇哆嗦无言以对。

    君荣笙带路在前面,穆清黎与君荣珏两人走在旁边,早就被这里异常给惊动的皇宫侍卫则越来越多的谨慎跟着后面,就连屋檐上也有人群慢慢的涌动,手持弓箭,耳边响起侍卫长的下令声。唯独三人却走的格外的平静,像是都感觉不到周围的变化。

    承庆殿中,君无恭正在用完早膳,此时看着手中一张宣纸上面写着的情报,眼中闪动着思索。

    他知道罗擎天不会那么容易死去,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的消息出现,唯独的线索就是长郡国的军队疑是将罗擎天给俘虏了,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他们到底是将罗擎天给降服还是根本就没有抓到他,要是因为没有抓到的话,又何必这样瞒着?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倒是让他有了别的打算。

    君无恭冷讽一笑,将手中的宣纸放下,然后持笔在一张洁净宣纸上开始写下几段字。

    既然长郡国不肯放出消息,那么就由他来放又如何。谣言起来了,若是罗擎天现身他大可嫁祸长郡国,若是罗擎天不出现,那么谣言自然就坐实了,不管哪种对他都没有坏处。

    “哒哒哒——”

    “站住,要是惊扰了皇上……你们做什么?”

    君无恭正写到一半,突然就听到门外的喧吵声,不由眉头一皱,冷声喝道:“何事喧哗!”

    外面一阵的沉默,然后传来他身边大总管颤颤栗栗的声音:“皇上,是晋王求见,还有……”

    “砰!”

    大总管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君无恭正听到晋王面上的怒气刚刚消散,便被这突然四分五裂的木门给惊得从椅子站起,怒火腾升而起,张口刚要呵斥却在见到门口站立的人时,声音又猛的堵在了喉咙时,眼中一闪而过不可思议。

    穆清黎冷眼看着他,淡淡道:“君无恭。”

    “大胆!竟然直呼皇上之名!”大总管压下心惊,外力内渣呵斥。下一刻,他的身子就被踢飞出去,半空吐出一口鲜血,面如死灰。

    “穆清黎!”君无恭惊心,咬牙切齿的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穆清黎眯眼新月般的双眼却没有半分新月的柔和,天寒地冻,冷笑道:“你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好!我现在就让你看个明白!”一跃向他靠近,眼前就已经出现五名黑衣人,然而刚刚出现,眼前寒光一闪而过,他们已经跌回地上,脖子上都有一道纤细如线的血痕,没有了一点的声息

    “什么!”君无恭惊怒交加,然后刚刚抬头要走,脖子已经被一只白嫩凝脂的手掌扣住,力气之大竟然让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君无恭瞪大了眼睛,一闪而过惊恐后就被慢慢的震惊和怒意给掩饰。

    “咳,穆清黎,你不要命……咳咳,唔。”脖子上突然收紧的手掌,将他的氧气都给一点点的掐断。

    穆清黎冷冷盯着他,微微笑道:“君无恭,你信不信,我就算现在杀了你也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君无恭惊怒的瞪眼,想从反驳几句戳破眼前女子的信心,然而在看到她一脸的微笑成对比的平静冷漠的眼睛,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护驾!护驾!”外面所有侍卫急成一团,大声的吼叫尤其燥人。

    穆清黎微微一皱眉,下一刻就听不见了那人的声音。她转头看去,只见君荣珏正慢慢的放下手指,回头也与她看来,淡雅温柔的笑容。

    穆清黎眼底一柔,然后直接扣着君无恭的喉咙将他压制在案几上,一眼看到案几上上还没有来得及销毁的宣纸,将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眉头轻轻一皱,冷笑道:“想要宣称外公死讯,君无恭你的算盘打得好啊。”

    君无恭咬牙切齿。

    “看来你也不知道外公的下落。”将君无恭的案几看了一遍,穆清黎一脚踢在他小动作的腿上,就听到“嘎查”一声,君无恭额头顿时冷汗连连,看着穆清黎的目光跟多了谨慎顾忌。这个女子明明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不成?

    “咳咳。穆清黎,你现在放了朕,朕可既往不究……咳。”君无恭咬牙艰难说道。

    穆清黎不屑道:“你将自己看得太高了。”放下扣住他脖子的手,在身上几点之间就封住了他古气经脉,任由他瘫在一边。

    君无恭面色一滞,眼波转头几番,看着她开始磨墨不知是为何,顿了顿,道:“穆清黎,你的确是个非常出色的女子,今天这事朕可以揭过,这皇位朕也可以交给珏儿,你……”

    “啪!”

    君无恭膊子一偏,神色有一瞬的仲怔。他竟然被人扇了面?回神之际眼中涌上无尽的暴虐,又生生的忍了回去,只留下牙齿的摩擦声音。

    穆清黎冷厉道:“别拿你这恶心的嘴叫珏的名字。”将磨好的墨水放在一边,再从案几中拿出一道圣旨平铺在案几上,将君无恭提上位置上,道:“写。”

    “写什么。”君无恭咬牙。

    穆清黎站在一旁睨视他,一字一顿道:“命我为将军,派将猛虎营三军跟随,增营南明边关长郡之战。”

    君无恭一怔,他本以为她是要逼宫要他传位君荣珏。

    穆清黎讥讽一笑:“就你这个东宋,我们还看不上。”将毛笔丢在他的面前:“快点。”要不是军队终究还是效忠国家,她也不必这样。

    君无恭看着她,最终咬牙拿起毛笔,在圣旨上慢慢写下她想要的。待下完丢下毛,朝她冷讽道:“朕是否还该感激你愿为朕平安南乱?”

    穆清黎将一边的玉玺随意拿起在圣旨的一压,就将圣旨卷了起来。斜睨了他一眼,笑道;“你现在该祈祷我外公无事。”

    被她眼底的寒芒刺伤了眼,君无恭冷哼撇开眼,袖子内的手掌紧紧握着。若是这个女子是为他的所用岂只是一个好字?够狠,够实力,够才能,更够狂!

    穆清黎将袖子放进怀里,再次扣住他的喉咙将一颗丹药直接不顾他反抗的丢进她的喉咙里,然后直接将扣在手中连走带拖着的往外走去。

    “你给朕吃了什么!”君无恭面色平静,一双眼睛却凶狠的不满了血丝。

    穆清黎看也不看他:“毒药。”

    君无恭气不可耐,浑身颤抖,目光落在外边站在宫廷侍卫中的君荣笙身上,薄唇一抿,眼底多了一坚决。

    穆清黎看向君荣珏,然后直接与他一起完全走了出去,面对四周带剑侍卫与屋檐上已经拉了满弓的箭手们。只见侍卫带头一人谨慎看着她,大色道:“穆清黎,快放了皇上,我等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们不可能逃脱的!”

    穆清黎哼笑一声,直接将君无恭提起来放在他的眼前,淡道:“射吧。”

    侍卫队长顿时面色青黑一片。

    穆清黎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君荣笙,然后对君荣珏道:“走吧。”

    “好。”君荣珏微笑,白衣无瑕,笑颜俊逸淡入蒙蒙雨露,温柔的眼这只专注在她一人的身上。若不看这宫殿上下的雪亮剑锋,满月长弓,只以为他正在碧水湖畔,闲庭看花,风淡云轻。

    穆清黎一跃而起,直接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他们身上,几个踏步就翻过了屋檐,君荣珏踏云而行般跟在她的身旁。

    侍卫头领咬牙眼看,举手想要下令放箭,可是想着穆清黎手中的君无恭,几番犹豫下,便见人极快的离去,而君无恭的身子被穆清黎一甩手就丢了出去,正从空中向这边掉落下来。

    “护驾!”侍卫头领一声大喝,然后挥手道:“其他人跟我追!”

    君荣笙起身就将君无恭接住,看着面色铁青的君无恭,再看追上去的一群侍卫,默默无言。

    卷三 第九十一章 让你们减压个够

    猛虎营三军长居不出,实力不小,可惜猛虎营石将军是罗擎天的门生,所以并不被君无恭真正重用,一直对其都防备着,只给予一个可有可无的位置。石将军是一个真正的重情重义的将军,他可以对罗擎天尊敬无比,但是他的身心都是贡献给国家的,他是国家的猛虎,也是一只被训好的老虎,哪怕这只老虎被怀疑着,但是老虎本身有自己的信念。

    穆清黎早就了解过这个石将军与猛虎营,此时最有空闲与能力的就是这猛虎营。

    她不认为外公虎符真的可以完全调动这支军队,因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到真正的危机时刻石将军要顾忌国家,他代表的不止是他自己一人,还有整个猛虎营。他的重情可以义无反顾的于穆清黎走,但也是他的重情重义,不可以因为自己是一己之情就让整个猛虎营的兄弟都陷入叛徒的名声中。

    穆清黎看着眼前的石将军,他是一位中年汉子,国字脸是古铜的肌肤,一双虎目偏偏让人感觉憨厚温实。

    石将军石千钧同样看着她与她身旁的君荣珏两人,沉声道:“太子妃,镇国将军的事情我也知道,只是随便调动军队的话……”

    穆清黎摆手,将罗擎天所给的虎符摊开在手掌心中,道:“外公的虎符在此,也不可以?”

    石千钧健硕的肩头一阵,抿唇看着那白嫩手心的虎符,沉默了片刻。启声道:“太子妃,哪怕有虎符也不可用!”

    穆清黎挑眉继续看着他,并没有答话。

    石千钧抬眼,道:“二队与三队不可以,猛虎营中一队愿意与太子妃前去!”

    穆清黎点头,正如外公所说,这石千钧不是傻子,他只怕也看的懂罗擎天这次战败的蹊跷,这个他一直效忠的国家,君无恭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他,怀疑他,现在更陷害罗擎天,这一切不得不说会寒了这位石将军的心头。

    猛虎营共有三万,二队三队占据了两万两千,一队不过八千而已,但是这一万却是猛虎营真正的精英。

    穆清黎微微一笑,道:“石将军并不要担心,我不会让猛虎营的遭罪也不会让你们白白担上罪名。”随着手一挥,明黄的圣旨已经向着石千钧怀前而去。

    石千钧惊讶的接住一看,本以为会是她求来皇上让他带领猛虎营南战寻找战国将军,谁知道这一看却是封穆清黎为将军带领猛虎营?“这……太子妃……”石千钧为难的看着穆清黎,他一开始答应也是因为准备自己带军前往,哪里想到圣旨内容竟然如此。让眼前女子带兵?不说自己服不服气,就是那群兄弟只怕也不会服气。

    穆清黎面色一整,冷声道:“石将军,从你看到圣旨那一刻起就是我的副将,而我是你的上属,你应该称我将军,而不是太子妃。”

    石千钧心头一寒,竟然有种被罗擎天当年压制的感觉。

    穆清黎道:“这次念你是触犯就算了,召集猛虎营士兵,我要与他们面见。”

    “是。”石千钧惊异不定的看她一眼,转身的就去了。

    君荣珏将她抱入怀中,道:“打算威慑?”

    “恩。”穆清黎本挺得笔直的身躯放松下来,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勾唇笑道:“石千钧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

    猛虎营纪律尤其严格,石千钧一声令下,所有士兵就召集在练兵场上,密密麻麻的一片,看着上头的石千钧,接着在看到穆清黎与君荣珏走出来时,低低的抽气声与惊讶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穆清黎站在石千钧的旁边,看了他一眼。石千钧明了,压了一口气吐出,然后冷峻着面庞朝下面的猛虎营士兵道:“皇上有旨,命太子妃为我等猛虎营将军,带领我等前往南方战役援救,所有人不得有异,需听命行事!”

    “哗——”猛虎营惊呼连连,也少了平时的纪律,看着穆清黎的目光也鄙夷不屑居多。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想带领他们?这根本就是耻辱。

    “什么!?有没有弄错,就凭她一介妇人?可笑!若是她能当将军打仗,那么还要我们做什么?”

    “无法无天,狗娘养的,女娃子还是在家去喂养孩子去罢!”

    “不服!若是让她将军,我宁可不做了兵!”

    穆清黎一手挥去,只见军队中叫得最凶的几人突然全部倒地,眉心的血洞显得格外的骇人,所有人喧哗声音也在这一刻寂静了一瞬。就趁着这一刻,穆清黎冷笑睨视下方这群军队男子,道:“我不是来征求你们的答应,而是命令你们,别在这里像狗一样的乱吠,就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本性是不?”

    下方的汉子们都憋起来一口气,凶狠的看着她。

    穆清黎目光扫荡在他们的身上,每个接触到她冷眼的人都不知觉的将口里的叫骂给吞了回去,不知不觉整个猛虎营就真的一片安静了。“一队的上面一步。”

    右方的士兵们自然就上前了一步,但是这一步显然也有些残差不齐,总体却是上前了。他们为的不是穆清黎而是石千钧与罗擎天。

    穆清黎道:“你们是猛虎营中的精英,所以这次南战我只要你们八千人而已。”眼看所有人惊异的目光,穆清黎撇嘴冷笑一声,道:“我要的不是人多,而是忠心守规,而我唯一要的规矩就是听命我,不可违抗,听命我!

    这八千人都没有说话,然而看他们的面色,都可以看出一些不信任来。只要是个男人,只怕就无法接受女子的带领,那就如同打了他们的脸面。

    穆清黎也看出了这一点,浑身上下寒霖粼粼,厉声道:“别拿你们的尊严说事,要是不服直接站出来,是男人就直截了当一点,别到时候再来耍手段,你们不恶心,我都觉得恶心!”这话一激果然将他们的面色都激出火气来,而二对三队的士兵大多都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怎么?都傻了?听不懂人话?”穆清黎勾唇一笑:“只要你们里面任何一个赢了,我就马上退出不做这个将军,要是你们输了,直接点,别不像个男人。”

    一谈到“男人”这个词,尤其是“不是男人”这四个字,对男子来说绝对是最大的侮辱。不过他们向来严谨,哪怕心底不服也不会随便站出来。一边的石千钧心中到底也是有些不服的,毕竟他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要给一个小女子做副将,哪怕这个女子是镇国将军最疼爱的外孙女。

    “太子妃!”石千钧看着下方的兄弟们,最终一声呼唤下站出来,对穆清黎一抱拳道:“我愿与太子妃一比。”

    “说。”穆清黎等的就是他。

    石千钧道:“领兵打仗最不可缺的就是自身实力与战场策略,我便与太子妃比较这两样,武斗便在此,策略之比,在我营中有一拟图可行一比。”

    “好!”穆清黎点头应了下来,淡淡走了场地,抬眸朝石千钧一笑:“石将军,我就等着你亲自叫我一声将军。”

    石千钧看着她。这女子从容自信,单单这一次就足以让他多了几分敬佩,不愧是镇国将军的孙女。不过这点敬佩还是不足以让他真心实意叫她一声将军,真心实意听她之命,同样,猛虎营的士兵也是一样。

    石千钧面色慎重,向下走来。

    两人面对敏站着,周围猛虎营的士兵都自动的让开了一块道,聚精会神看着这一幕,等着看穆清黎的出丑。

    “小心了!”石千钧眼看穆清黎久久不动,身体一震就向向她冲去,一身军人所带有的杀气凶猛让人心惊。周围的士兵有些已经不由的惊呼:“将军这样不留情,要是真的将太子妃打伤了还不是犯了大错,而且太子还在上面,要知道太子对这太子妃……额!?”

    “嘭!”

    话没说话,猛虎营中所有人面色皆呆滞起来,惊叫声卡着喉咙里实在难受,看着眼前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

    穆清黎位置动也没动,唯裙摆的衣料微微抖动就平复下来。本是冲向她的石千钧却捂住肚子半跪在远处的地上,皱眉剧烈喘息,似乎是想吐血又吐不出来。

    这……这?一招就定了胜负。

    穆清黎淡道;“石将军,我们入营地比试策略吧。”

    石千钧抬头看了她一眼,艰难的站起来,咳嗽几声才哑声道:“是。”这一声“是”,已经隐隐有了臣服的意思。

    眼前着穆清黎、君荣珏、石千钧进入营帐中,外面的猛虎营士兵也激烈的谈论起来,任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有着一招就战胜石千钧的本事,然而谈论之后又觉得并非没有道理,毕竟以往他们就听说过三年前她就在夏试上将东宋的第一天才剑王安王同样一招战胜了。

    三人进去并没有多久就走了出来,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单单从两者的神色上他们就看出了这场策略战术的胜负。

    石千钧目光扫过猛虎营中众人,在一队八千人的身上尤其的停驻了几秒,然后朝穆清黎“扑通”跪地,恭敬道:“见过将军!”

    穆清黎点头,目光看向猛虎营一队。

    “见过将军!”这一刻,猛虎营一队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同样跪地。

    “见过将军——”二队三队跪地。

    ……

    南明边关,从罗擎天去向不明,生死未卜,如今就一直持续着僵局。封锁边关,长郡国不时的骚扰,却无法对抗,甚至连内乱都还没有解决。

    边关守卫已经以罗擎天为主,如今罗擎天生死未明本该由他的副将季江华来领军。然而偏偏其他三位将军不同意,非要另一位副将何硕上位。季江华早就猜出罗擎天遇害就有军中内奸的可能,如今看到他们三人竟然开始联合排挤自己,季江华其不耐的同时只有尽力对抗,心中一片的悲哀。

    这样下去,莫说是南明边关,就是东宋也危啊。

    不断的摩擦持续了一月之久,眼看着城内士兵个个毫无精神,季江华皱眉欲呵终究又泄了气。如此这般,若是真败了他也无话可说,最多不过一条老命而已,但是他心中有罪,对不住罗擎天的栽培啊。

    “季副将,有人传来了消息,东宋派兵增援了。”一名小兵快马加鞭而来,对季江华兴奋说道。

    “拿来!”季江华连忙接了小兵的情报,然而在看到里面的内容却哭笑不得,隐隐又觉得有了希望,对小兵道:“下去罢。”

    小兵领命下去了。

    季江华将悬着放到烛台上烧燃,心想这穆清黎。他是罗擎天的得力手下,罗擎天对他也没有少提过他这个疼爱的外孙女,说是外孙女却是只有她这一个,比亲孙女还要亲还要疼,哪怕远在边关却还是时刻关注着她的生活,要是她受了一点点的委屈,他都要自信自语的大骂几声。

    季江华一直觉得罗擎天将穆清黎疼的太过了,早就听人说过她一些无法无天的事迹来。可是每次听到这些,罗擎天总是会在他的面前颇有深意的笑,说那些人是不懂,他那小黎儿贼的很。

    这贼的很就不知道贼到如何,反之就是精明了。转眼想想可不是精吗?若是真的无知的霸道刁蛮,就算有罗擎天在上面顶着,那也是会惹了祸事的,偏偏这些年来她还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就说几次刺杀也好端端的。

    罗擎天总说他一声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有了这个外孙女,时时刻刻都是夸着她的好,就差没有将她吹捧得天上有地上无。他自然不在意,哪个人不喜欢自己亲人的?尤其是罗擎天这样重情的人,有女儿时那也是将女儿疼爱到了骨子里,可惜女儿死去的早,这疼爱也就更落在了穆清黎的身上,怎么也见不得别人说她的一句不好来。

    一开始他并没有太在意,但是此时穆清黎竟然领兵前来增援?这就让他不得不好好想想罗擎天曾经的话了。他们这些人哪个不知道东宋皇上对罗将军其实明里好,暗里斗。如今罗擎天出事拿不准最开心的就是皇上了,哪里还会下了圣旨让穆清黎领兵增援,就算是想害死她也根本不需要这样,更何况她带来的还是猛虎营的人。

    不说这些,单说这群猛虎营的人那个不是心高气傲的?那石千钧也只对罗擎天一人真心佩服,被一个女子领军,是个男人就难以接受,可偏偏她还是领了,正向这个赶路。

    “江华啊,你可别小看小黎儿,这丫头贼得很,平时胡闹什么不过是偷着闲,闲着乐。她心里比谁都看得明白,只是懒得去做而已,要是真的想做了,这丫头比谁都做的狠,做得好!”

    罗擎天喝酒时对他的话历历在目,季江华将烧成灰烬的宣纸丢弃,眼底有了一抹定然。既然如此,我便信了将军,不管穆清黎到底能不能救了火急,我也定会拼尽了全力保全了她的性命,不让她出事。

    夏日炎炎,这情报不只怕是季江华得到了,其他三位副将也得到了,几人随意的商讨了一会这件的事情就不了了而终,显然其他三位将军都根本没有将穆清黎放在眼中,而且他们到底是不是君无恭授命的人还不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些日子长郡国一改平时的摩擦,竟然直面冲来,夜袭皆有,让士兵们都是人心惶惶,精神更加萎缩。

    “哒哒哒”马匹的浩荡声音,季江华等候在营地口看着远方的影子,想来就是赶来的穆清黎所带的增援军队了。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影子越来越清晰,他也总算将前面领头的几人看了一个清楚。

    前面领头的三人,中央骑马的女子一袭蓝色的武袍,俏眉美眸灼灼其华,朱唇榴齿,姿色天然惹人一眼望去难免失神。她左边的人白袍简却不显朴,反是这般的简单也掩不去他与身居来风淡云轻的雅致,容颜无双,便是经过精雕细刻的璞玉,任谁也不及他风采。

    右边中年汉子健硕英武,身穿深灰色护甲。季江华倒是认识的,此人正是猛虎营的领头人石千钧。

    季江华面露了欣喜欣慰,人总是见了实人才是真的,道听途说总有妄论。这穆清黎的容貌虽实在精美精灵,可是她骑马而来的从容气度哪里是什么女子都可以拥有的?就这随着她近了,那种冰寒威严也与罗将军异常的相似。

    “见过穆将军,石副将,太子。”季江华对下马而来的穆清黎等人道。若论此时地位,在这兵战处君荣珏太子的身份权利却是没有其他人大。

    穆清黎打量他一眼,笑道:“你是季副将吧。”

    季江华点头道:“正是在下。”

    穆清黎道:“边关有四副将,除了你就是何硕,田滝shuang,郝垅。”扯嘴一笑,道:“看来这里和长郡的战斗很急啊,急的他们无时无刻都要商量战事,连出现的时间都没有了吧?”

    季江华诧异看她一眼,随即也笑了起来:“怕是罢。”看样子,她似要找三人的麻烦?

    “石副将,你先将猛虎营的人安排好。”穆清黎侧头看向君荣珏,微微一笑,这才对季江华笑道:“季副将,带我去看看那三位副将到底忙成了什么样子,也让我好学习关心一下。”

    季江华道:“将军这边请。”

    穆清黎与君荣珏跟上他的步子。

    何硕营帐中。

    何硕、田滝、郝垅三人正中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何硕怀中正拥着一名衣着暴露的军妓,喝酒挑弄,那军妓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生活,就着他不断的配合,眨眼身上的衣裳更有了。

    田滝道:“何大哥,那穆清黎不是简单货色,这次我们不去迎接可会惹了什么麻烦?”目光在军妓的身上瞄了瞄,邪笑道;“这女子倒看起来不错,大哥完了可否给小弟试试?”

    军妓大多都生得一般,能有清秀的都是不错的了。而且大多都俘虏与青楼中失了青春的女子们。加上来了这军队中,她们地位没有地位,每天都被这群丝毫不知道怜惜与风流是何物粗鲁军人折腾,吃得也不好,自然就更少有生得好的。不过何硕此时怀里的这女子倒算不错,肌肤看着也嫩,面容虽然看起来二十有几了,容貌却算得上俏丽。

    何硕笑道:“一个女人而已能惹了什么麻烦?而且皇上已经下令,只要能弄死她,随我们怎么办都行。”

    田滝听了顿时点头,随着目光又落在那军妓名女子的身上。

    何硕看出他真的想要,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道:“这女人给你玩玩也可以,不过别玩死了。”

    “这个小弟自然明白。哈哈哈哈哈。”见得了想要的,田滝也笑的畅快,举着酒碗向着何硕,笑道,“大哥,来,喝酒。”

    郝垅在一旁道:“少喝一些,醉了反误了事。”

    “这我等自然晓得。”田滝大笑。

    三日举碗喝在一起,正喝得开心,突然就听到一声女子清凉的笑声:

    “我就说三位副将在商量什么战事,原来是在喝酒,看来是最近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想要解压?”

    明明是笑,却让听到的人都寒了寒。

    何硕三人脸上的笑容莫名都僵了,手里的酒碗就被放在桌上,在何硕怀里的军妓也惊住了脸,看向被人掀开的营帐门帘。

    军妓不是没有见过美人,但是看到进来的穆清黎与君荣珏却是怔了,尤其是君荣珏,虽他没有看着自己,但是她莫名就为自己此时这样衣裳不整的样子而羞赧了,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突然感受到一道含有探索的冷目,军妓顿时惊醒,低下头去。

    穆清黎目光在军妓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就落在何硕三人的身上,笑道:“三位副将不打算说什么吗?”

    何硕手指一抖松开了酒碗,似笑非笑的看了穆清黎一眼,道:“原来是将军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可不就是像将军说的那样,近来战事压力太大,我等不过减减压而已,想将军不会见怪才是。”

    美人,当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越看越美。若是能将她压在在身下……何硕目光不断流转在穆清黎的身上,直到一股比刚刚还要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渗透到了会身,他突然面色就完全僵硬起来,只感觉那目光是从穆清黎身边的那一抹白色传来,却不敢看过去。

    穆清黎摇头笑道;“不,我当然不会见怪,毕竟你们辛苦了,是该多减减压力。”

    何硕干笑,说不话。他身边的田滝倒是没有他那样的色胆,连忙笑道:“将军说的是。”心想,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莫非还真干还我们对着干?

    唯有郝垅没有紧锁,他总觉得穆清黎不会就这样好脾气的放过他们,心想如此倒不如镇压了她。转念间,朝穆清黎徒然冷声道:“穆将军,虽然你是皇上特派来增选的将军,但是对这边关的战事还是我三人比较熟悉,为此劳心劳力之多也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我等只有小饮几杯,哪知道就被将军给捣了。”顿了顿,哼笑:“不过念在将军年少,今天这事就这样算了,也不怪将军此次前来打扰了我等,往后还请将军注意些,不要再做了相同的蠢事。”

    季江华面色渐冷,他们竟然敢这样直面的打压将军?

    “呵呵。”穆清黎低低一笑,见几人都看向她,只看着郝垅三人笑道:“郝垅副将,这么说这还是我的不对了?”

    郝垅道:“穆将军有自知之明就是最好。”

    穆清黎笑道:“好,的确好,刚好我一开始就打算让三位副将多多减压,现在我还错了,当好就当做是给三位副将的赔罪好了。”

    “什么?”郝垅一时没有听明白。

    穆清黎却已经上面快的在身上身上点了穴道,由着小白在他们的身上划了几道麻药的伤口,朝季江华道:“季副将,这营里有多少酒?”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算不上多也算不少罢。”季江华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对她突然的难也不太理解。

    倒在地上的郝垅冷厉道:“穆将军,你这是作何!?”

    “做什么?”穆清黎一脚蹬在他的腹部,看着他痛苦的闷哼,冷笑道:“你们不是要解压吗?我今天就让你们减压的够!”转头看向季江华,吩咐下去:“叫人端三十坛子酒来,给我们劳心劳力的三位副将多多减压!”

    听到她的话,何硕他们本身就是个对别人狠的人哪里会不懂她的意思,三十坛子?那分着给他们灌了下去不死也要丢弃半天命。“穆清黎!你敢!你这是残害朝廷命官,你这是诛……唔!”一直酒碗在他面上砸开。

    穆清黎冷笑一声:“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你还是朝廷命官?有你们这样的官,东宋的命也不长了。放心,我还不至于帮君无恭消灭蛀牙,只不过要请你们好好的减压,醉生死。”

    不到片刻,季江华就带着人搬了三十大坛酒水而来放在地上。

    穆清黎松开手脚,拉上君荣珏的手掌,朝季江华道:“怎么灌你们自己看着办,别让他们死了就成。”

    季江华低声道:“那若是来急了该怎么处理?”若是喝那么多的水,总会……

    穆清黎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道:“不用管,什么都在这里解决。”

    “是。”季江华低头笑了。

    穆清黎再看地上一直没有动弹的军妓一眼:“将她带上。”

    军妓猛的惊恐抬头,哭道:“大人,大人饶命,贱奴什么都不知道啊,贱奴只不过是一名小小军妓,大人不要杀贱奴啊!”

    穆清黎冷淡看她,并不理会,只朝季江华道:“这事情你处理好,处理好了之后就来找我。”

    “是。”季江华应道。

    看着穆清黎两人离去,还有那名军妓哭喊的声音。季江华嘴角笑意更大一些,该说真不愧是罗将军的孙女吗?低头看着正狼狈之极的何硕三人,冷笑一声:“你们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罢?”不等三人出口骂人,已对身后的直属士兵道:“把他们绑了,按将军的话,灌!”

    “是。”几名士兵连忙按命行事。

    中央穆清黎所居住的营帐里。

    “都说完了?”穆清黎靠在君荣珏的怀里,淡淡朝她面前跪着的军妓问道。

    军妓此时的样子很是狼狈,面色惨败无色,连声无力道:“说完了,贱奴真的说完了。”

    “没别的了?”穆清黎满不在意的问道。

    军妓道:“没了,真的没了。贱奴知道的都说了,全都说道。”

    “哼!”穆清黎突然一声冷哼,身体反条件就要做起来,但是被君荣珏环住了腰身,便不由又靠回他的怀里,姿势看起来柔顺娇嫩,声音口气却丝毫不弱:“都说完了?要是你坦白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但是你非要嘴硬,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让你知道死也是一种仁慈!”

    军妓面色更如同死灰,哭喊道:“大人我真的什么都说了,真的!罗将军的去往我不知道啊,至从罗将军战败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与我联系了,是真的,真的啊!”眼看她急得连自己才自称都忘记了。

    穆清黎沉吟了一会,道:“是吗?”

    “是!是!是!千真万确!求大人饶了我吧,呜呜呜!”军妓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在一眼被这人现了,但是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穆清黎点头道:“我知道了,去将军中和你联系的人和奸细的名字都写出来,我可以放你离开,甚至给你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军妓闻言面色顿时充满劫后余生的惊喜,连连磕头就连跑带爬去拿笔写字,就怕穆清黎反悔了一般。

    季江华来到的时候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由吃惊。那边穆清黎出声来:“季副将来了啊,过来坐。”

    季江华走道她的面前坐下,看着穆清黎在君荣珏同坐一张椅子,而且坐在他怀里的姿势不由有些惊讶。惊讶刚刚穆清黎那般霸道的作为,如今在他的乖巧,更惊讶君荣珏对穆清黎的宝抱坐根本不似将她当做玩物,而是完全的保护姿态,其中的温柔宠溺是人都感受得到。

    这两人的感情当真好,而且根本不似普通皇家婚姻的人。

    季江华问道:“不知道将军寻我前来是为了?”

    穆清黎笑道:“先等等石副将一起来了再说。”

    “是。”季江华已经猜想到穆清黎只怕是想说关于战事上的事情。

    果然,一会石千钧也来到了这里,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穆清黎就将桌面一掌地图摊开,对季江华先道:“季副将你对这南明战事最了解,先说说这里的情况。”

    季江华早有准备,这会道:“情况对我军不利,这南明边关本就是最难狩的一处,周围都平野树林,并无险地,根本就易攻难守,而且这次长郡国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分布……”

    一个慢慢详细的说,三个慢慢的听,慢慢就议论在了一起,对着桌上地步开始分析战术。

    穆清黎道:“派些人将持有战鼓,埋伏在一处难现之处,只要到了夜间就敲响战鼓,一来影响敌军士气,二来也可欺瞒敌军。另外派人将消息假传入长郡,就说这次增援军队足足五万,势要将他们灭了。”

    季江华品味其中也不由说了一句妙,随即道:“不过这隐秘之处在这里不好找,而且长郡如何能够相信我等增援军队有如此多人?”

    “这个就靠障眼法了。”穆清黎沉吟笑道:“不让你们看到人,单单听到声音和该有的影子火把就可。”说着就又将这件事情给详细说了一遍,听着季江华和石千钧不由就露出了笑容。

    “至于隐秘路线……”穆清黎看着眼前的地步,沉吟着。

    一只白玉修长手指从她的眼前而过,落在桌上的地图上,在其中一处山坡与树林相连处划过,耳边就传来一道温热的呼吸与温柔的声音:“这里。”

    穆清黎耳边不由就被这气息给染红,不过眼睛随即在他手指指着的地方而亮,低呼一声:“好。”侧头就朝着正靠的她极近微笑的君荣珏唇上一吻,笑道:“珏真聪明。”

    君荣珏眼睛暗了一些,扶住她在自己身上挪动的身子。

    季江华看着两人的互动,一时觉得再待下去实在是不妥,便起了身子低头道:“如此属下先行告退布置去了。”

    石千钧看到他投来示意的目光也明了的站起来道:“末将也告退了。”

    两人一起退了出去,营帐里就只剩下穆清黎与君荣珏二人。穆清黎自然感觉到君荣珏的变化,就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了,君荣珏低低笑了一声,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啃咬了一下,低声幽转道:“不碰你,只想亲亲你。”

    穆清黎知道他这是为了她这个时候的处境着想,眯了眯眼,就环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唇舌相连,气息相容。

    卷三 第九十二章 胜

    毫无意外,通过军妓列出的名单,东宋派遣五万援军的消息传入长郡,让他们本来凶猛的攻势顿时缓住,两者之间形成更加紧张的局势。

    连续三夜的鼓声连连,虚张声势,长郡扎营处果真人心惶惶,不知道谁第一个将东宋来了五万援军的消息放了出去,令得整个军队中人都更加局促不安,尤其是那每天夜里突然响起的战鼓,让他们不由不打起精神,偏偏却不见其人真的攻进来,几天下来就令他们精神更加萎缩。

    南明边关城墙上季江华一路疾步走来,一眼看到城墙上正在下棋的两人,本到口的话也一哽卡在喉咙里面,站在一边后着。

    穆清黎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出声问道:“有什么事情?”

    季江华见她问话,又看看正在对面的君荣珏,这才道:“伺候传来是消息,长郡军已有了动作。”

    穆清黎将黑棋落下,嘴角一勾,笑道:“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既然是这样,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按照将军的话安排妥当了。”季江华应道。

    “恩。”穆清黎点头,道:“那就今天晚上行到吧。”

    季江华眼眸一亮,随即收敛,弯身抱拳领命道:“是,末将这就吩咐下去。”

    本就是仲夏,南明偏于南方,天气却每日都显得灼热,就是连风都好像是经过火炉烤过的一样,灼得人身上难受,晒得久了更好像被细小的针扎了一样,也只有夜里才能够凉快一些。

    相比城墙上兵士的汗水淋淋,君荣珏与穆清黎两人却显得从容许多,身上不见汗水,清爽犹如春日中的绿叶精露。谈笑风生中,却并非不管世事,而是一种让人看了安心自信的从容,连带着这些连日来紧张不已的士兵们也不禁心神沉稳下来。

    君荣珏放下白子,抬眼默默看着她,道:“今夜几时出?”

    穆清黎笑道:“平时战鼓响起的时候。”思绪了一会,手中的一子却不知道下去哪里,撇撇嘴无奈道:“平了。”

    君荣珏轻笑,端起桌边的茶水喝入浅饮了一口。

    穆清黎瞪眼看着他,虽说是凶狠的瞪着,但是眼底的柔儿却没有半分无力可言。

    夜色很快来到,一如既往长郡营地处突然就听到一阵的凶猛战鼓响起,惊得他们半夜都不由的睁开眼,可是连续三夜的不断心神紧绷让他们实在没有太多的经历,甚至有种侥幸,说不准此次也不过是做作样子而已。

    “起来!守备!”有人整军,只是士兵们的动作实在没有多少精神可言,甚至有许多在行路时偷偷的打了哈切,双眼也没有任何这个战斗的神采。

    战鼓连续不断,长郡营地透着无力闲散的整军,直到好一会战鼓停了,依旧没有半分的动静,长郡营地巡游兵不由低声咒骂:“果然还是没有动静,这东宋搞什么鬼,队长也真是的!明明无事却依旧不让人休息!”

    就在这时候,四面八方突然射进无数的火箭,射中了士兵的,射中了营地帐篷的,马上就着起了火。那嘀咕的巡游兵先是一怔,随即面色大变,跌跌撞撞的跑着大叫道:“敌袭!敌袭了啊!敌袭——!”

    这一变故出现,长郡士兵马上就会部惊醒过来,然后这突然出现就是一阵的忙手忙脚,混乱不堪。

    “吼吼吼——”军队浩荡的吼叫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清晰,让人心底栗。

    长郡将军阔巴赫身披战甲翻身上马一声怒吼:“都他妈给我冷静下来!怕什么,你们大的仗还少了不成!?一队二队与我走!”随即举旗领兵就往东宋军队所在方向冲去。

    将军是一军之魂,有了阔巴赫的出现,士兵们也都来了精神,浩荡的脚步跟随上去。

    阔巴赫并不相信东宋真会派遣五万援军前来,只是这情报如此,加之伺候有报南明边境掐城墙守兵多了数倍,这一点就不由他不在乎了,既是不确定也不敢冒险,这才这样僵持着,甚至被那三天三夜的战鼓给折磨。如今兵马终于打上门来,他甚至有些庆幸,人已上门不得不战,如此就可以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有五万大军罢。

    阔巴赫一路奔蹄,终于看到峡谷密密麻麻站着军队,其中领兵的人竟然是一个面容娇美让人看之怦然心动的女子,不由怔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道是说东宋怎会真的援军五万,如今看来倒真是假的,你们这样前来岂不是送死!?”目光毫不掩饰的在穆清黎的身上打量,随即猛的转向她身侧的男子。

    穆清黎一袭在黑夜中已是有些扎眼的浅黄色裙子,在她身侧的男子却是更加显眼的白色,最是让人惊异的却是他的容姿,黑夜中的火柱照耀下,似是谪仙印尘。

    “东宋太子?”阔巴赫心头一紧,东宋太子的身份单单凭借他的容貌就已经在大陆众国盛传,就说北国邀请公主为争他而毁容的事情也早就已经传开,就连他这样的军队粗人也知道的清楚。随即认出君荣珏的身份,他再看穆清黎就莫名的想起了她可能的身份:“太子妃?”

    世人皆知东宋太子宠妃,两者形影不离,眼前这女子容貌之美,加上君荣珏在身边,想让人猜不准身份都难。

    穆清黎淡然与他对视,笑道:“没错,就是我。”

    阔巴赫皱眉,她这样从容不迫的姿态很是让人拿不准,只是她身后分明不过是南明边境的一些残军而已,她哪里来的自信?

    等等!

    阔巴赫眼睛猛的一闪而过不可思议。对了,既然他们两人来,那么必然是带有援军,身后又岂是会只有南明的残军而已?莫非是在哪里埋伏,还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何况眼前这两人还是东宋的太子与太子妃,身份高,又岂是会真的一个兵也没带,那岂不是跑来送死?如此说来,只怕那五万的士兵当真是真的?若不是有绝对的把握,又岂是会让太子与太子妃这等尊贵身份的人前来站场?

    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阔巴赫面色也越来越紧绷,他身下的马匹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急躁,在原地不断的踏步起来。

    穆清黎将他的神态都仔细的看着眼中,心道:果然中计了。嘴角一翘,道:“阔将军,今天这一战就是分了胜负了。”手掌一抬,只见她身后的士兵都举起了兵器,而就在此时,只见峡谷四周的山脉上出现无数的火点,连环不断,人数至少看去都是数万之多。

    “不好!中计了!”阔巴赫心想真的好的不灵坏的灵,眼看眼前的人分明就是想包饺子,将他们一网打尽。心中惊异不定,手掌一拉缰绳就往回而去,吼叫:“撤——!”

    不止是他,长郡的军队士兵看着突然出现的无数火柱人马都不由的慌了,眼看阔巴赫先是撤离,他们哪里还能呆着?一个个都随着惊叫着往回跑去,只恨自己不多一条腿,不能跑快一些。

    “追击!”穆清黎一声令下,手中拉开一道弓箭,眯眼瞄准了阔巴赫的所在,一箭急射出。

    但见那马上奔跑的罗巴赫顿时掉落下来,似是受了重伤,落在军队人群中就难见踪影。

    穆清黎翻身下马,朝一边的季江华道:“不需追太久,中途便回,派人大喊‘阔巴赫将军死了’。”说着身影已经远去,随着她一起的还有君荣珏、,两人在混乱的的乱军中却是如鱼得水,丝毫不减阻碍。

    季江华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就品味出来穆清黎的意思,将军身死,失了领导,更会将士气打得一干不剩,这群小兵还有什么好惧?眼看着长郡军队的逃跑,他便按着穆清黎的吩咐去做了。

    这是一场辉煌的胜利,南明只伤了数十人,却歼灭了长郡敌人数千,加之长郡阔巴赫将军果然没有回到军营中,还有人无奕看到阔巴赫在马上中箭的画面,让长郡军队更加确信他已经被那一箭所杀,再联想东宋五万大军,士气不可谓是落到了最低点,根本就无力再向南明边境东军。

    此时东宋南明营地中,阔巴赫只觉得面庞被一阵冰凉的水给泼了,意识也慢慢的转醒,睁眼模糊看着眼前的两道影子。好一会才看清这两人可不就东宋太子与太子妃么?

    他心中一惊,刚刚准备起身就感觉到的胸口一痛,身体四肢都被捆绑着,那胸口的伤也是被穆清黎的一箭所至。心知自己此时只怕是成了俘虏了,阔巴赫反而冷静起来,既然对方一开始就不杀他自然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们不能杀。眯眼冷笑问道:“太子你这是何意?”

    君荣珏静坐一旁,对他的话似是闻所未闻。他身边坐着的穆清黎直言道:“阔将军,我想知道我外公的去向。”

    阔巴赫惊异看着两人,他本以为这事情怎么也得是君荣珏做主,谁知道君荣珏反而安静坐着一边,让这个女子来主导事情。既然认出了穆清黎的身份,他自然知道她说的外公是谁。对她的问话他心中也有了几分的预料,只是当真的询问了心底还是疙瘩了一下,一时沉默没有答话。

    穆清黎眼底渐渐生寒,本是夏日灼热的空气也在此刻好像零下了几度。

    阔巴赫猛点头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她,这感觉的确就像是那罗擎天的感觉一样。

    “不打算说?”穆清黎冷声问道。

    阔巴赫哼笑道:“我不知道,罗将军战败后就逃脱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穆清黎淡淡看着他,这样的目光让阔巴赫有种被看透一切伪装直达了自己灵魂本质的感觉,对于这种感觉不管是谁都不会舒服,他也一样。尤其是此时两人还纠结着一个问题。

    穆清黎缓缓道:“阔将军,我本来并不打算用刑,但是你非要不识好歹,我也没有办法。”

    用刑?

    阔巴赫闭口不言,心中却没有多收的在意。她能用什么刑法?他身为长郡将军,哪怕是为国捐躯也是无碍的,大不了一死而已。

    然而穆清黎下一句话却打破了他的幻想:“阔将军,我刚刚得到消息,你的妻子在三个月前怀了身孕。”

    阔巴赫面色顿时一僵,然后额头便凸起了青筋。他这些日子来都在此处打仗,岂有时间回去行了那事?那他那妻子怀有身孕,岂会是他的种?

    穆清黎道:“孩子的父亲是长郡国三皇子。”

    阔巴赫浑身轻微的颤抖,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穆清黎似是没有看到,自顾自的慢慢说道:“另外,近来你常常宠幸一位军妓罢,刚刚得了消息,那位军妓也怀了身孕,时间与你这些日子所作事情刚刚吻合。”

    若是平时他定是觉得一个军妓的孩子根本就不配做的他的孩子,只是有了开头妻子身孕的出轨,在军妓的孩子反而让他没有那么的反感起来。那是他真正唯一的血脉,而他可能即将没有活路,那么那个血脉就是他唯一在这个世上的延续了,哪怕是军妓所生……

    阔巴赫徒然一笑,讥讽道:“你不消如此欺瞒我,军妓都是吞了药的,岂会怀孕。”

    “万事都有意外。”穆清黎淡淡说道,不和他辩论真假。

    偏偏她这副姿态反而更加让阔巴赫心神不定起来,若是真的,若是真的呢?他当真要为了免费小说阅读尽在略(),我们将一如既往为你提供优质小说。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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