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妹用牙齿将黄鱼刺骨过滤出来,夹到餐盒外面,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手机屏幕,左手食指不时在上面触动两下,对玉芸,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尧城某小学校长带七名女生开房,或发生猥亵行为。(
新驻京办主任:对手)
这儿又来一条,枫州一心理变态女教师,为求宣泄私人情感,变相体罚学生,令其穿红领巾作内裤。
一条新闻爆出,类似新闻也接二连三爆出,这些现象已不再是个例。
我们的社会怎么了?
连教育、小学、师生,这块纯净圣洁的地方也晦暗不堪吗?
上学期带一个小学生家教,那小孩旦有不悦,我心中总担惊受怕的,怕家长听说了,将我辞退,哪里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现在为什么官场、教育出现这样的问题?
是因为官员与师长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太高了,社会文化一直在强调对官员、老师社会地位的认可与尊重,这种强调,甚至起到了矫枉过正的消极影响。
社会对公务员与教师职业趋之若鹜的态势本身也膨胀了这些官员、教师队伍的虚荣心、存在感。
而事实上,他们不过都是社会的服务者而已,官员为社会主义建设和人民大众服务,教师为广大学生与家长服务,与管道修理工、街道清理工、居委会大妈的工作本质是一样的。(
超级兵王)
其根源就来自本质之外的不公平和待遇差异,为什么民工、群众没有piaog、贪污、猥亵等**滋生,而这些现象反而发生在文化水平和素质较高的官员与教师身上?
一,他们有充足的资源和取得或者接触这些资源的渠道;
二,其潜藏于内心的优越感超越了相互尊重的平等性。
总而言之,都是因为这帮畜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突然停止,呸一声用劲将嵌在牙缝间的鱼刺吐了出来,仿佛出了一团恶气一般。
十三妹论辩神情激昂、逻辑严谨、气势雄浑,话音一落,已被她惊得目瞪口呆的柳皓急忙鼓掌赞叹:“好,讲得太精彩了!”
十三妹这才抬头,发现竟是柳皓,不觉诧异:“是你?”
目光沿着他的脸庞、胸脯滑下,直到落入他一口未动的笋尖炒肉片盖饭中。
顿时她两眼瞪得溜圆,发出两束因惊奇而变得犀利锋锐的光:乳白色的笋尖掺杂于嫩黄的肉片间,色和味美,顶端却零散地落了几片鱼骨。
原来她吃饭时未曾留意,却将剔出的鱼骨恍惚间弃到了柳皓的盘中。
她尴尬羞愧,脸上浮出一片绯红,层层累积,如酱色,浓艳欲滴。(
伶女恋上冷漠大少)
目光向下斜垂着,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不敢再傲然地直视,忙拉起吃了一半的玉芸,神色狼狈、落荒而逃。
柳皓望望满盘狼藉的盖饭,又抬头望望二人匆忙遁去的身影,满意地笑了。
原来,她也会尴尬、脸红,她也会狼狈、失措。
子枫那日愤然离开,恨恨不已,一路咒骂柳皓,怨他不明好歹、内外不分,怨他立场不定、意志不坚,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万罪加身。
可她心内却清楚明晰,再如何千咒万骂,再如何咬牙切齿,全都是气话,她如何忍心让自己深爱的男孩动些微皮肉,伤丝毫毛发。
她早已原谅他,或者她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生他的气,只是希望有那么一瞬间,他能够降低姿态,话语温柔,说一声“宝贝,对不起,我错了”,然后她还如往日一般,一往情深、死心塌地。
可,一天、两天、五天、一周……
每一个焦灼等待的日子都被拽得漫长、狭窄、苍白,他像突然间从自己的生命中抽离一般,失去了讯息与踪影。
而几日之前的自己与他,还那样时刻相依、形影不离。
她无助地躺着、站着、坐着、走着,每一处,每一个失去意识的动作,都像是坠在阴暗虚空的角落,任思念、分离、幻梦咀嚼着自己的韶华青春。(
恶魔首席的正娶情人)
她期待他主动的问候,或见面或电话或短信或qq,一切都好。
她不愿主动联系他,在她眼里,那意味着妥协、被忽略,意味着他爱自己比自己爱他浅一分,而她所想要的答案却恰好相反。
她愿意为这低廉的自尊与浮薄的爱情,甘受思念之苦,然而到第七天,她再按捺不住了。
没有爱滋润的心,很快变得干涸、皴裂,紧紧地附着、扣抓着自己的每寸肌肤。
她从内心感到一种绝望与恐惧,害怕第七天后的第八天,第八天后的第九天……
一天一天数下去,直到永远。
可若是到永远了,那等待还有什么希望与意义?
她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我们就要这样永远岑寂么?”
极力平静,极力装作若无其事、漠不关心,可字里行间还是渗着一股冷冷的幽怨与心酸。
信息从手中发出的一刹那,她便已后悔,声声骂着自己犯贱,神情颓丧而紧张。
在这场无声无息、凄凉冰冷的战争里,自己彻底失败了。
岁月留白,漫长的等待。(
末世魔神游戏)
手机屏幕闪了两下,亮着荧光。
“《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学期论文题目已确定,浅论刘勰《文心雕龙》与钟嶸《诗品》文学理论的继承性,请大家及时收集材料,做好准备。”
刘勰是谁?
钟嶸又是谁?
他们与自己什么相干?
我的世界里只柳皓一人,可现在连他也迷失了,只剩了一片灰霾,一片空荡荡的虚无。
她索性将手机屏幕背转放在桌上,却又忍不住翻过来痴痴地看,屏幕上一头卷毛、带粉红发卡的美羊羊从左边出来,晃晃悠悠滑过,又消失在右侧,信息、电话、qq,什么都没有,唯有时钟冷漠无情、永不回头地向前走着。
三个小时过去了,仍旧没有回音,她想象着,他定是昨晚熬夜,今天睡过头了,他定是出门忘带手机了,他定是手机欠费停机了,他定是给家里人打电话手机占线了……
设想可以有许多可能,而现实只有一种,想得越多,她越发觉自己的自欺欺人。
她又一步妥协,鼓起勇气打了过去,心跃入嗓中一阵奔突。
“嘟--嘟--嘟”,对方突然挂断了。(
总裁专属·宝贝,嫁我吧)
再次拨过去,已关机。
她眼皮连跳几下,心中隐约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宿舍楼内两侧紧凑的房间将走廊的阳光挤压得只剩了一绺淡漠的明亮,子枫逆光行走、长发飘飘,鞋跟踏在楼层地板上发出急促而尖亮的声音。
chiluo的男生突然望到女生的音色容貌,红着脸趿拉着鞋匆忙奔回自己房间,跳跃溃逃的轨迹在散落的光线里织成一张空洞、虚无的大网。
他们虚掩着门躲在后面张望,不时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
何远、柳皓、张晓冬赤着上身,歪在床上,读书、刷微博、逛空间、看小说,各自晃荡于自己的世界之内,彼此缄默。
风扇在头顶呼呼转着,发出单调枯乏的嗤啦声。
三人听到楼道内隐隐骚动,想是其他宿舍同学滋事闹架,事不关己、并不理睬。
却听一阵有节奏的女人脚步声,在自己宿舍门口停止,之后是短暂急促的敲门声。
何远心中纳闷,缓缓泄开一丝细缝,看清子枫未经扑粉、雀斑点点的脸庞,顿觉吃惊,正要开口招呼时,子枫已开门而入,张望搜索,冲着侧身躺在床上的柳皓嚷道:“柳皓你今天把话说清楚,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七八天不见人影,是什么意思?”
她言辞激厉,面色几近狰狞。
柳皓微抬起身体,向她淡淡瞧了一眼,冷冷道:“没意思,不想回,不想接。”
话语简洁、锋利。
他之所以消弭踪迹,不问候、不关心、无言无语,就是感觉心虚,不想与子枫见面、说话。
今天见她突然闯入宿舍,自己与她竟在这样的场合与情景下碰面,突然消除了自己心中的疑虑与害怕。
不知为何,此时他竟有些感激她。
晓冬、何远渐觉苗头不对,敛声屏气,伫在一侧,呆呆望着。
听他回应,子枫心已冷了半截,不甘心,又反问道:“那不露面呢,是不想见我么?”
“是!”
柳皓答声斩钉截铁,他原以为自己见到子枫会惊慌失措、不知所云,不料竟会如此沉稳平静,安宁得不起丝毫波澜。
他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发子弹,嗖嗖在闷热凝固的空气中呼啸而过,发发击中子枫要害。
她几乎中弹身亡,感情阵线千疮百孔、渐趋崩溃。
她嘶叫道:“你说你爱我,要对我好!你看看,你就这样爱我,这样对我好吗?”
她声线因失了底气而颤抖不已,幽怨愤懑中略略渗着哭腔。
柳皓不动声色:“那些话都是说着哄你的,我并不爱你,也不想对一个不爱的人好,你太当真了。还是把这些一文不值的诺言忘掉的好。”
不高不低、不冷不暖、不扬不抑,每句话都直直地、稳稳地插在子枫心口。
此刻,她幡然醒悟,他是真的不爱她,他的声音竟可以这样沉着冷静,似乎与他言语交锋的,并不是相爱两月的恋人,而是无关痛痒的猫狗花草。
而此时的自己却早已撕心裂肺。
柳皓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面色铁青,轻描淡写道:“我们分手吧,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不过一出没有感情的木偶剧而已。”
语气与当初答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相同,一样地平浅随意。
没有感情?
没有感情的怕只是你罢,于我,毕竟不同。
爱情是一场豪赌,我将对你全部的好做了它的赌注,到最后却输得一塌糊涂。
从始至终,你都在这场或假还真的感情里充当着ducai者的角色,说行即行,说止即止。
闹剧也好,木偶戏也罢,你是那位令行禁止、虚伪出色的导演,而我,只是一个演技拙劣却用心感受的丑角。
二人恋爱那日起,何远便心知柳皓并非真心喜欢子枫,不过无聊空虚,欺骗感情消遣寂寞罢了。
他早知这段感情早晚不了了之,却不想竟这样迅速,也不想竟会在自己眼前。
望着脸颊苍白、嘴角哆嗦的子枫与面色岑寂、声色疏淡的柳皓,他愈加同情子枫,似看到了那颗在她腔中痉挛、寂灭的心。
同时,之前对柳皓隐隐的隔阂,也逐渐分明,燃烧成一腔随时都会喷薄而出的敌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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