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突然反常。刚才烈日当空，千里无云，纹风不动，忽然间，天气骤变，乌云密布，飕飕热风吹来，暴风雨好像就要来临。
吕烈珍等十多位押解犯人的民兵慌了，这里离大坡镇尚有上十里路，他们必须尽速赶路，赶在大雨来前到达大坡镇，在第八区吃饭过夜。不然耽搁路上，前不到村，后不着店，那就糟糕了。但是走在前面十二位脚有绑绳的犯人，怎也不能加速脚步，怎么办呢！
一众犯人，刚才由于燠热饥渴难熬，在农田小沟拼命喝水，赶不上二三里路，有人要小便，人之三急，是不能忍的。吕烈珍急了，大声说：“忍住赶快走，大雨快来了！”
走在最前排的铁柱忽然站住，一长串人也站住了。铁柱大声说：“吕烈珍！就是打靶，没开枪前也要让人屙尿呀！”
自从上午离开看守所，每个人在暴晒下，流了大量的汗，所以没有人感到尿急。刚才喝了大量田沟水，天气又变了，人汗也流少了，所以现在有人感到尿急。一个人说尿急，其它人像传染病一样，都感到有需要小便。况且是一伙人集体行动，要小便就得大家一起来，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
杨祥福走去跟吕烈珍商量，叫右边的民兵转过左边来，杨祥福对大家大声说：“所有人向右转，横行到右面路边，小便。”
所有男犯解开裤头，像一排水龙头般齐开。姜嫣兰几位女犯，赶快低头扭脸，闭上眼睛。由于风大，尿变成水花，飞溅到各人脸上和身上。有人咒骂：“怎不屙远些，溅到别人一脸都是。”
“你屙的不也是溅到我身上来了。”
其实谁也不能怪谁，各人脸上溅到的尿，谁也说不清是谁屙的，可能还有自己屙的呢！再说他们半天的折磨，*垂软无力，谁还能把尿屙得远些呢！简直是无谓的争吵。吕烈珍大声叱住：“屙尿，还有那么多话说。”
磨磨蹭蹭，过了好一会男犯才屙完尿，吕烈珍挥手准备起程，女犯赵筠妤问：“我们呢？”
“你们要屙也屙哩！”吕烈珍随口答。
“你们一群大男人，叫我们在这里小便？你有没有搞错呀！”孙若茵不可置信地诘问，凤眼狠瞪着吕烈珍。
“你们想看女人的屁股吗？无知亷耻之徒！”潘云妮怒眼圆睁，大声斥骂。
“好啦！你们几个女的围在一起，所有男人把头别过左边，不准偷看。”杨祥福大声宣布，打圆场。
这是杨祥福两全其美的办法。他知道，要是解开她们绳子自由小便，吕烈珍一定不会同意，僵持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姜嫣兰也有同样的想法，她劝劝潘云妮、孙若茵、文少萍，赵筠妤和姚婉华几个女的围成小圈，又叫学生刘步云、江道良、李腾、连赓、许杰、傅希政等几位男生，退过来背身站在外围。她们面脸相对，屁股朝外，解裤小便。
由于所有男女犯人是用绳子连成串的，其他男犯也不可能拉开较大距离，杨祥福虽然要所有男犯，把头别过左边，不准偷看，但这些男犯，他们生命都可能在旦夕间消亡，他们就不必把杨祥福的话当圣旨，还是回眸偷瞅，这也是人性之使然。因此，潘云妮、孙若茵她们几个女生嫰白的屁股，还是摄入部分饥馋男犯的眼帘；多位享有特权的民兵，更是免费享受一幕活春宫。
远处在行雷闪电，大雨真的要来了。杨祥福找吕烈珍商量：“必须把前面十二人脚上的绑绳放长些，让他们可以放开脚步行走，不然大雨来前，一定赶不到大坡镇。”
“你知道，他们都是重犯。”吕烈珍犹豫。
“他们跑不了，龙潭乡民兵走前面，有事我负责。”杨祥福坚决地说，不容吕烈珍反对。
吕烈珍只好同意，叫部分民兵帮手将前面十二位犯人的脚绳放长，几乎形同虚设。杨祥福鼓励地说：“大家一定要走在路中间，不能逃跑，一走到路边，民兵会开枪。大家一齐鼓劲，趁大雨来前赶到大坡镇，吃饭，休息。”
所有犯人也知道再不尽速赶到大坡镇，暴雨来了，更加狼狈不堪。刘步云说：“大家互相帮忙，搀扶，走快些。”
刘步云、李腾和文少萍，两边架着姜嫣兰，江道良、连赓、许杰、傅希政及女生潘云妮，孙若茵和赵筠妤，分别搀扶着云大芹和姚婉华老师，其它犯人也自动帮助老弱者。这时再也不管什么队形是否整齐，大家互相搀扶，加速步伐，甚至间中来段小跑。押解的民兵，同样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加速脚步。
一伙人赶到大坡镇时，大雨借着强风翻滚，来势汹汹的真的袭来了，大雨还夹着震慑人心的阵阵闪电和爆雷，是刮台风的前奏了！
提前赶去第八区区公所联络的吕烈珍，和八区几位民兵过来，把一众犯人带去区公所毗邻的第一小学。由于县气象站通知，将有一个特大台风来袭，学校下午已放假回家，已没有学生在学校。
当十三区一队犯人到来时，八区民兵已将一间教室的桌凳搬到外面，又搬来几大捆草席，让犯人们席地而睡。几位女犯睡到里面一个角落。安顿就绪，八区民兵，代替十三区民兵看守，换十三区民兵吃饭和到招待室休息。不久，两位民兵挑来饭菜，给犯人们开晚饭。之后，又送来两三个便桶，供男女犯人使用。
白天，因中暑昏倒的瘦癯犯人，发高烧，晚饭也咽不下。他一直昏昏沉沉，病得很重。刘步云报告看守民兵，过了个把钟头，民兵带来一位医生，给他两粒退烧药丸就走了。
由于课室前后都有大窗户，民兵在窗外巡逻。男女犯人，睡铺有分开，但共处一室，大小便也没有什么私隐可言。如此境况，几位女犯也无可奈何，姜嫣兰跟她们说，生死都已难卜，还能顾得那么多男女有别吗！回去之路已走了大半，人的生命也已死去一半，还作何谈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未缘对酒践当歌，若梦浮生旦夕过；蚁命丝丝已注死，尤谈男女别如何？（歌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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