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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角迷雾 第182章 逃出生天感慨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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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永明主持召开十三区的区乡干部、土改队长和民兵队长联席会议,欢迎代表县委和土委专程来十三区、传达县委和土委关于处理十三区冤假“特务案”的决定的文昌县父母官李兴邦县长。县文教科新任科长薛琦陪李兴邦县长同来。

    李兴邦县长,原为归国华侨,爱国爱乡,抗日时毅然从海外回国参加抗日,参加地下游击队。他一家兄弟姐妹多人都参加革命,是革命家庭。

    解放前二年起,李兴邦己任地下政权的文昌县长。五二年土改,他本来参与领导县南各区土改工作,但他家庭被评为地主阶级(后改中农),他在党里曾一度变为“阶级异己份子”,调回县政府,他虽仍名为县长,但基本上己削其决策权。不过,他对土改中出现种种问题,讨论时,他都明确表明出他谨慎稳重的立场,和实事求是的作风。现在,十三区捅出这么大的“丘逢清事件”、“十三区血案”,要抚平伤口,要疏导群众的不满情绪,县委和县土委认为,非由甚孚众望的李兴邦出面不可,刘海山也只好同意,因此李兴邦来了。

    李兴邦县长宣布了县委和县土委的决定:所有从县里押解回来的“犯人”和仍关押在区拘留所而尚未上送的嫌疑人,凡涉“特务案”的人,全部无条件释放。

    全部无条件释放所有犯人,为熙攘多半年之久的十三区“特务案”划上句号。这个决定,把宠罩十三区人民头上的阴霭和腥风血雨,一扫而光,迎来艳阳天。

    李县长严肃地宣称:“现在查明,丘逢清和柳从风在十三区搞得满城风雨的‘特务案’,就是他们蓄意制造的假案和寃案。丘逢清和柳从风,虽然参加过游击战争和解放战争,但他们始终是混进革命队伍的个人野心家。他们满脑子个人主义和草莽英雄的思想。为了立功,为了扬名立万,为了当“英雄”,他们不惜弄虚作假,欺骗政府,欺骗群众,制造许多触目惊心的“特务”冤件,使人民群众生命财产蒙受巨大的损失和伤害。他们品质败坏,以‘英雄’的形象招摇撞骗,乱搞男女关系。他们已成为人民的罪人,一定要严惩。一些犯错误的同志,或撤职,或处分,或调动,县里将研究做出具体的决定。

    “当前十三区,人心浮动,情绪不稳,影响土改运动的进一步开展。为了稳定人心,凡涉及‘特务案’的人全部释放。个别人,比如颜明,该不该负某种刑事责任呢?为了稳定人心,还是先放了,以后再算。至于已错杀的人,区里好好研究,做好家属和群众的安抚工作。”

    最后,李兴邦县长强调:“逮捕丘逢清和柳从风,把关押的人全部放了,这个决定是在干部会议上公开,暂时不适宜在群众中宣传。群众要议论,由得群众去说,干部不必出来证实或否认。这样做,避免在群众中造成更大的震蘯,影响土改的顺利进行。”

    经过对李县长讲话的一番讨论,最后符永明宣布:释放被捕者,凡家在农村者,由村里的土改队员和民兵相陪送他们回家去;珠溪中学的师生由区里直接处理……

    铁柱被龙潭乡民兵带回他家交给他的亲哥哥,叫他老老实实参加农业劳动。

    铁柱回家依靠哥嫂生活,自感无颜面,耻于为人,闷闷不乐,疑神疑鬼,精神恍惚,常喃喃自语,说寃鬼索命,不久暴病而亡。哥嫂不啼不哭,找人用一张草席裹尸葬于荒丘。铁柱生前的一切是非、恩怨和罪过也一笔勾销,只有“报应”两字,留在人们的茶后饭余的言谈中。这是后话。

    干部会议结束,各乡村干部走后,李兴邦和薛琦也要起身回文昌县去,各人一一握手道别。当李兴邦和黎峰岚握手时,黎峰岚激动地说:“李县长!多谢你撘救了珠溪中学的师生,你是青天父母官。”

    “黎校长!说来非常惭愧。你明白,在县里许多事情是轮不到我作主的。程德恭秘书长下来,一举侦破丘逢清案,全得下面的群众和你们提供材料的帮助。你胆敢扣住材料不送左腾,又以事论事作出批示,这在当时是非常难能可贵的。黎校长!你继承了周泰柏校长刚直不阿、实事求是之风,难得!李某非常感佩!”

    当黎峰岚和薛琦握手时,薛琦说:“黎校长!珠溪中学要办好就全靠你了。县文教科坚决支持你。”

    “应该让周泰柏校长回来,重掌珠溪中学。”

    “不!行署文教处正在安排,周校长和所有受牵连和伤害的老师,全部重新分配工作,让他们离开这一片伤心地,重新开始。老师回校,全部休假,学校领导多多和他们安抚谈心,安排好他们的生活,一直待到接到另作安排的通知。同学们回去也要让他们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他们所旷的课程,安排老师给他们补课,要保证他们能升班和如期毕业。”薛琦代表县文教科作了具体的安排。

    “我一定按照领导的安排去办。”

    送走李兴邦和薛琦,符永明、汪洋、凌如泉和新任区文教助理赵道义以及黎峰岚校长,亲自去看望被关押在区拘留所的珠溪中学的师生。

    区拘留所里,刚才所有家在农村的包括铁柱在内的受害人,全部由土改队员和民兵相陪送走了,这时,牢门敞开的牢房里,只存有珠溪中学几位师生。刘步云和李腾搀扶身体虚弱、形容枯瘦的姜嫣兰,江道良和连赓搀扶姚婉华老师,到男犯住的房间,他们已准备好,静静地等候离开的一刻。

    符永明他们来到牢房,由凌如泉含泪作介绍。十三区新任书记符永明、珠溪中学新任校长黎峰岚,姜嫣兰和刘步云等师生都没有认识,彼此一一握手和问候。这些死里逃生的珠溪中学师生,重出生天,恍如隔世。他们个个热泪盈眶,连符永明也感动得流下眼泪。符永明哽咽地说:“一切厄运已经过去。你们从此开始新的生活。”

    符永明又转过头来,对黎峰岚及诸位蒙冤师生说:“黎校长!我们就按照李县长的指示,一切低调处理。老师和同学们回校后,主要好好调理身体,学校在生活方面多加关照。大家受了天大的冤屈和残害,我们绝不会忘记,但大家在言论上,就无谓多说话,出出气的气话也不必要公开说,不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一切前因后果,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当前,农村土改运动正深入开展,斗争还很激烈,老师同学们不必要就不要回农村去,留在学校好好休息,调养身体。说句不好听的话,此案尚没有公布最后的结案。”

    “符队长!谢谢你!我们明白当今的社会现状,我们会照你的指示去做。”姜嫣兰代表几位师生对符永明表示感谢!

    “我想大家当前最需要的是休息,学校会安排诸位较好的休息环境,一切善后工作,就由政府来做好了!”黎峰岚也插话安抚。

    “黎校长!谢谢你!”姜嫣兰又对黎峰岚校长表示感谢。“我们过去虽未谋面,今天见面,从黎校长身上,我们很高兴,隐隐感受到周泰柏校长的遗风!”

    “姜老师!云老师!姚老师!你们都是学界的典范,是黎某的前辈,我一定会学习你们坚贞不屈的精神,把珠溪中学办好!”黎峰岚剖心表白。

    接着黎峰岚又对站在一旁一直静静聆听的刘步云四位学生说:“刘步云、江道良、连赓、李腾,你们几位同学,我已知道一切情况,我有权在同学中还你们的公道,你们是珠溪中学的骄傲。关在龙潭乡龙府大院的几位中学也正在回来途中,过会,你们就可重逢。”

    “谢谢黎校长!”刘步云、江道良、李腾、连?同时躬身感谢。

    凌如泉惭愧不已,不敢面对姜嫣兰一众师生,刚才他给各人介绍后,退站一旁,低头无语。姜嫣兰几位师生能逃出生天,心中有无限的感慨,他们对犯有错误的凌如泉也没有什么解不去的情意结,他们考虑的是重回珠溪中学今后如何生活。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正是:终究邪魔难胜正,人间正道是沧桑;灾中喜见狼烟散,虎口余生梦一场。(阳韵)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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