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回房取锦袋,匆匆而去,楼玉自语道:“奇怪,妹妹要锦袋做什么?”
水溶闻言心中一动,猛想起宝玉说过,有一日他收落花,却因黛玉做的“葬花吟”而哭倒在山坡上。(
至尊少女复仇记)那林黛玉心底柔软,心思细密,伤春悲秋,又最是惜花护花人,必是因落花满地而兴起怜惜之意,做那昔日葬花之举。只是,黛玉会不会为惜落花而不自惜,因等不及送来锦囊而用披风收那些落花呢?她乃重生之人,身子方好些,会不会因此受了风寒?黛玉会不会又触动飘零身事,悲恸不止?水溶思绪辗转,不能自已,忽觉胸口一闷,一阵痛,几乎不能呼吸,大口地呼出一口气,方觉舒服些。水溶未语楼氏姐弟言语,抬步出门。
那边楼玉一转念,也想到黛玉的心思,毕竟她曾因黛玉的“葬花吟”而识黛玉的才情。(
风流神仙混官场)抬首见水溶眉头轻皱,轻抚胸口,似身子有恙,楼玉暗道:难道妹妹有什么不妥不成?不会是因为被人欺负,因妹妹身边除了紫蓝四人守护,还有暗卫,若有任何人想对黛玉不利,都难以下手。那会是什么事呢?楼玉经这一阵子观察,已略察觉出,似乎黛玉与水溶之间有某种相通,黛玉若有不妥,水溶即有所觉,因而她从水溶的变化上就可欲知黛玉的病痛与安危。
眼见水溶大步出门,楼玉略一沉思,也立起身,楼遥诧异地问道:“姐,你想到了吗?”
楼玉目视楼遥道:“你可还记得林妹妹的”葬花吟“”
楼遥也悄然,点头道:“我们走。(
妖颜惑众:十夜杀手)”
二人疾步出来,水溶已没了身影,只有紫鹃在前面快步而行。二人几步到了紫鹃身前,楼玉问道:“妹妹在何处等你?”
紫鹃正暗自想着王爷因何事这么急着去见姑娘,竟不在院中等着。她虽看出水溶对姑娘的情意,王爷却不是那种因情乱了分寸的人啊。何况姑娘只是在湖边走走,很快就会回来的。
身后又有了动静,紫鹃方要回头,楼玉与楼遥已到了眼前,紫鹃原只道他们也是等不及黛玉回来,却见二人也是急色匆匆,心中却不免一颤,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指着湖水方向道:“姑娘在湖边。(
龙王令:妃卿莫属)”
楼玉姐弟二人撇下紫鹃,疾步而行。
紫鹃望着三人远去的方向,心中乱起来,莫不是姑娘她……她不敢往下想,只加快步子。
且说水溶,已想到黛玉会不爱惜自己而收落花,可是自己为什么这么心痛呢?难道会有别的事情发生不成?水溶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心提着。已经可以看黛玉只着单衣的身影,他松了口气,面色缓和起来。前方那轻灵的身姿如幻如真,正蹲在湖水边,湖兰色披风铺在地上,人与景融在一起,一切静好。水溶方要放慢步子,把心态放从容,以免黛玉看到他情急的样子,可是事与愿违,那一丝痛的感觉不减分毫。(
龙帝凤皇)再看黛玉已葬好落花,推土入坑,缓缓立身,将要回首。水溶心里一阵波澜微动,龙目藏起深情,只等黛玉转首,目光向他望来。怎知黛玉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向水边倾斜,眼看着倒向湖面。水溶暗道不好,不及细想,心已被那种曾有过的失去的巨痛占据,箭步而至。
那边紫鹃虽加快步子行走,到底落在楼玉、楼遥之后。视线所及时,一双妙目向湖边张望,见水溶已快至湖边,再寻黛玉身影,正看到黛玉倒向水面。紫鹃心中一惊,惊呼出声,拔腿向湖边跑去。
只见一个白色人影如飞而至,挺身在黛玉倒下的方向,以手轻抚,黛玉不偏不倚倒在那人胸前,而他自己则站在湖水边上,湖水润湿了长衫下摆。(
灵域)
紫鹃见黛玉安然,紫鹃松了一口气,心中难免自责起来。
水溶面沉如水,低头见委在怀里的黛玉双眸紧闭,身子冰冷,他抱起黛玉弱若无骨的身子,走向小石径。楼玉与楼遥也已赶到。楼玉迅速解下自己的披风,围在黛玉身上。水溶对楼玉道:“你说需要什么,我找遍天下也要寻到。楼遥你速回宫,去取最好的药来,宫里若没有,”
楼遥迅速接道:“放心吧,我到京城最好的药铺里弄来。”
楼玉点头道:“先回院子再说。”
水溶抱着黛玉急步回转,楼玉跟在水溶身侧。楼遥未动,看着水溶怀里面无血色的黛玉,楼遥心中震动颇深。他原只知道自己对林姑娘情根已种,朝也思来暮也想,关心林姑娘的一切。他是感情外露之人,喜恶全在脸上。而他认识的与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水溶,自少年起,就沉稳内敛,在旁人眼里喜怒不形于色,镇定从容,不近女色。即使在他们姐弟面前,对任何女子都是淡淡的礼节上的客气神色,很少正眼相看,更未见他将任何一个女子放在眼里。可自从与林姑娘相识,他发现水溶变了不少,温和实淡漠的面上变得柔和,尤其他对林姑娘的关心发乎心,虽面上少露,恐怕比他尤甚。难道……楼遥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怪不得姐姐时时让水溶与林姑娘相对,可姐啊,你看不出,你的弟弟也真心喜欢林姑娘吗?林姑娘心中又有谁呢?
楼玉回首嗔怪地看一眼在原地发楞的楼遥,楼遥回神,几步跟上。低头检视黛玉神色,黛玉双目依然紧闭,只是原双眉紧锁,面色苦痛,如今眉头稍舒展来,面色也平和。
三人不再说话,一路急走,路过紫鹃时,楼玉望一眼紫鹃,水溶与楼遥只专注于黛玉,并未抬眼看她。紫鹃早已泪落如雨,她仿佛觉得楼玉那一眼,目光里全是责备,紫鹃歉疚不已,跟在三人身后回院子。
楼遥先一步到院子里,吩咐了紫蓝、如筠等人铺床,水溶、楼玉随后进门,水溶把黛玉轻轻放在床上,楼玉为黛玉盖上锦被,抬头看一眼守在身边的水溶与楼遥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让你们进了闺房已是破例。”
水溶犹豫一下,还是拉了楼遥向外走,楼遥不依道:“姐你好没道理,我们不过是关心妹妹,想她早些醒来,况且非常时刻、非常对待,我们又不是迂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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