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饱了!”
苏玉心一推桌子,连嘴都顾不上擦,就向门外冲去,而她的腰间,紧紧别着那柄湘妃竹箫—无衣。(
重生之女首富)
屋内卧床的韩母听见响声,关切道:
“信儿,是玉心又走了吗?”
韩信一边收拾着桌子,一面应答。
“信儿,娘是不行了,你可要多多照顾玉心,莫让她累坏了身体。”
韩母的声音里尽是心疼,却带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悲戚感。
韩信这次却只是闷头收拾着,一言未发。而他的脸上,却突然变得悲哀至极。
他当然明白娘亲话中的含义,他也早就料想到了,可事到如今,他却依然不愿去相信。而他,也从未告诉苏玉心这些。
一溜烟跑出门去的苏玉心又哪里会知道在她走后家里的这段对话。
这近一个月来,她每日饭后将近黄昏之时都会前往陈香酒肆与那沧海君学习萧艺。(
剑凌九界)相处时间长了,她倒发现,其实这沧海君除却脾气古怪了些,却是一个相当好的人。他不仅萧艺卓越,为人则更是洒脱不羁,礼贤下士。而除了沧海君之外,演奏排箫的淳于欣、舞姬柔锦、侍女红依,也是相当和善之人。
当然,那青茗却是个例外。
这家伙仿佛跟她有血海深仇一般,见了她总是一副二大爷的模样,各种怒目而视。
苏玉心也看的也是一肚子火,小子我欠你钱了吗?
还好在那红依的劝阻之下,苏玉心只得忍下来。
毕竟自己这么细胳膊细腿儿的,要动手也打不过啊…
“其实青茗人还是很好的…”
红依总会这么劝道。
苏玉心摇摇头,努力将那个令人讨厌的身影从自己脑海中扔出去。
“学箫半月有余,玉心,你感觉怎么样?”
今日学罢,已是人约黄昏后,沧海君席地而坐,轻轻啜饮着杯中的茶水,问道。(
纵欲返古)
“不错。”
苏玉心诚恳答道。
“你还真是很厉害呢…”
沧海君蹙了蹙眉,十分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不过,你为何始终不唤我一声师父…”
苏玉心面对这样的问题,却只能沉默,一提起师父,她的脑海里却始终只能想到那位花白老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对不起…”
沧海君见她如此愧疚,苦笑三声后挥了挥手:
“罢罢罢,你我已有师徒之实,又何必在意那些虚名?玉心,今日之课就到这里,我让凤平送你回去。”
“啊?不用不用,有人来接我。”
苏玉心摆摆手,示意沧海君不必那么麻烦。
“哦?又是那位少年人?”
沧海君回给苏玉心一个“我懂”的眼神,便示意她可自行离去。(
勉传)那眼神直看得苏玉心直冒冷汗。
这家伙想到哪里去了…
陈香酒肆外。
昏沉的灯光下,果然是韩信那负剑而立的身影。
苏玉心见到韩信,也是很开心,然而直到她走到了他的身边,那人依旧没反应。
苏玉心叹了一口气,立刻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耳朵就是一声咆哮:
“韩信你发什么呆呢!”
然而下一秒就被某人拽住了小辫子,拖行前进。
“疼、疼、疼,哎呦,你慢点…”
苏玉心捂着脑袋,正想埋怨韩信时,抬头却看见他的脸上一片阴霾。
“…怎么了?你不开心?”
韩信摇摇头,别过脸去,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今天学的如何?”
“这个啊,自然是很好啦!”
苏玉心又挂上了那副得意洋洋的神色,向韩信炫耀了起来:
“沧海君他的箫艺,当真是很厉害呢!”
“哦?”
没想到韩信却是冷冷的反问了一声:
“那又如何?”
“哈?”
苏玉心也是一愣,只觉得今天的韩信怎么这么异常,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挑个王爷做夫君)
韩信却是不顾她,继续道:
“纵使乐艺再高,乐者却终究也只是个乐者,既不能解决生老病死,亦不能根治国家大事,更是不能统领万千兵马踏平天下,如此,要乐者何用?”
苏玉心哑然,脸上的五官却开始皱了起来。片刻之后,不服输的回道:
“这世间,除却乐者,平常老百姓也如你所说的一般,照你这么说,天下人皆是无用之辈?”
韩信点点头:
“正是如此。(
鬼王的毒妾)”
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小子没学过马克思主义哲学啊!
苏玉心恨不得一草鞋扔过去砸他脸上。眼见天色欲黑,便忍住了这口气,不再理韩信,独自一人朝着家中走去,将身后那人越甩越远,而黑暗中,韩信的身影愈发落寞…
翌日。
今日是整个淮阴县休市之日。苏玉心乐得自在,便早早的拿出无衣,站在屋外的一片竹林内开始练习。几曲过后,蓦然发现,身后那背靠幽竹席地而坐的不是韩信又能是谁?
苏玉心想到昨晚之事,一撇嘴,不理他。
韩信却是自顾自的说道:
“你这柄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叫‘无衣’吧?”
“是又怎样?”
苏玉心懒懒的回答道。
“不伦不类,无聊至极。”
一句轻飘飘的话从韩信口中吐出,却惹得原本装深沉的苏玉心立刻原形毕露,怒发冲冠,一下就蹦了三丈高:
“你丫的有没有点欣赏水平,欣赏水平啊!这么有内涵的名字,你居然说无聊!无聊!”
韩信不以为然的一笑,轻蔑道:
“哦?那你倒讲讲这有何内涵?”
苏玉心收起无衣,也是学韩信那般席地而坐,面对着面,语重心长的向韩信讲道:
“文盲信啊,你知道吗?听我师父讲,这名字可是出自于《诗经》,全句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我师父爱这诗句的很,便取了前一句中的‘无衣’二字,又特意从九嶷山取了这湘妃泪竹,做了三天三夜才制成了这柄洞箫…”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韩信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苏玉心,直看得对方有些渗人。
“这样吧,既然你这柄洞箫叫做‘无衣’,那我便取你身后这竹子,为你做一柄‘同袍’,让你看看到底是他那‘无衣’好,还是我这‘同袍’更优?”
韩信指了指苏玉心身后的绿竹,淡淡的道。
苏玉心看了看身后,瞪圆了眼睛。
大哥,你没搞错吧!
这可是毛竹!又硬又粗的毛竹!这尼玛能用来制箫?
更何况,你以为制箫凿几个孔就行了?
开玩笑!
韩信看道苏玉心脸上摆明一副打死都不信的神情,忽然定了定神,眼里尽是坚定决绝:
“我韩信,言既出,行必果,从未失信于人。”
苏玉心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因为,这真是…强人所难啊!
然而不知怎的,某人在看到韩信那愈发俊俏的面容后,心里忽然一动,就恶意满满的打趣道:
“你要是真能做出来大爷我就大发慈悲娶了你!”
话音刚落,苏玉心就后悔了。因为她分明看见,在听了她的话后,对面那人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片震惊之色。
完了!这下估计得挨打了!
都怪你,乱说什么话嘛!
苏玉心心里直叫不好,垂下头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却没有看见,那人脸上的震惊之色竟蓦然化为了两朵红云,瞬间铺满了整个脸颊,然而抬眸间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留痕迹。
“胡说什么…要娶也是我娶你…”
某人错开目光,瞅向他处,嘀嘀咕咕道。
苏玉心伸手扯了扯耳朵:
“你说什么?声音大点!”
韩信却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向别处走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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