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世家大族的传统,修指甲的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是浸香。(
混蛋魔后嚣张娘亲)
文钰把十根手指按照古礼制定的顺序,一只只浸入寸许的香瓶。
不远处,喊杀声一片。
文校尉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小叔,却越来越看不懂。
“难不成,将军真是是想牺牲两营的士兵和自己的亲外甥,让全军将士产生慷慨悲歌之情,好背水一战?”
文璋面色一变,赶快压下这个疯狂的想法。
“我本猜测,试探虚实的前军一定是华降军,小叔正是想找个借口帮夕表弟积攒军功。没想到金狮子名不虚传,不仅没有用华降军试探,更是把这最羸弱的一军放在第三纵队预备队。整个羌军大阵,中军两翼都是羌军主力师团,这一仗,该怎么打?”
“文璋。”
华军将军像一个闲适的贵公子,细细欣赏着自己的指甲。
“将军。”
“一将功成,万枯骨!”
……
白夕身着校尉黑甲,骑在一匹敦煌马上。这是文璋,对自己的小表弟唯一能做的。
连齿,双瞳,五指紧紧抓地,那尾巴如战刀般的扬起。
骑在那八尺开外的黑色巨兽上,原本不怎么高大魁梧的白夕也显得伟岸异常。
三尺五寸的长剑,在白夕手中显得是那么迷醉。(
灵域)如冰之骨,若纸之薄,雪谷名剑,一纸无痕。
白夕动了,在十三万人的注视下。
长剑击打在第一个四营将士的武器上。那是一个军侯,也是随白夕一起来到张掖,仅剩不多的雪谷弟子。
“为荣誉而战!”
“九十丈后的速度决定着你们的生死!”
“我与你们同在!”
看着最后一个士兵,双手摊开冲着他微笑的年轻人。没有地方可以击打的白夕也孩子般的笑了,那也是一个雪谷弟子,难得的神士。
“我们一同创造奇迹!”
“四营,冲锋!”
……
“哼,演大戏?”
金狮子鼻子不屑的一抽。
一百丈,九十丈。
八十丈!
居然没有放箭?白夕眼中神光一闪,忽然明白了什么,大吼道:“一队,二队随我向右翼冲锋。三队第二纵队居中策应。四队,五队预备!”
羌族将军已经赤着上体,浓浓的战意在体内燃烧。
“让右翼轻骑兵下马步战,中军前营迂回攻敌第二纵队,务必切断敌营前后联系,分而围之,围而歼之!”
十丈!
敦煌马一阵嘶鸣,羌骑前军一阵骚动。一员羌族红发大汉跃马而出,大吼一声,稳住了稍乱的西羌军阵。(
龙王令妃卿莫属)
白夕长啸一声,只觉散尽了十七年的文柔,这十余天的抑郁。
周身寒气四冽,双臂一张便是巴蜀州白家毅力筑基能量天赋——玄冰之控。双手一张一握,三尺五寸的一纸无痕已化为通体玄冰的丈五银枪。
十丈,加速,冲锋!
羌兵仅仅看到敦煌马战刀般的马尾一闪而过,白夕已杀入羌军右翼。红发羌军校尉高大的身体是如此的显眼,白夕寒芒一凝。剑锋化的枪尖已经把羌军校尉连人带马挑起,先天初期武者,不过如此!
向羌军密集处甩下挑死的红发营长,银枪如灵蛇吐信般点死十数呆立的羌兵。
西羌师团长双眼一缩,吼道:“他只是仗着马快,掩上,围杀!”
手持双斧的步营校尉,数位头系鹰羽的筑基巅峰军侯,近百西羌悍卒已潜至白夕身后。
一击回马枪,步营校尉身旁最近的军侯直愣愣倒下,没有一丝伤痕。
一纸无痕,之所以杀人无痕不仅仅在于它的薄,更在于它能导寒,在内部迅速的封住本来就只有一丝的伤口。
“巫……术,这,是人是鬼?”一名军侯结结巴巴问着校尉。
白夕原本细长的眉,锐利的透骨。
大枪砸向双斧营长,这位羌族勇士印下三寸深的脚印才堪堪挡住。大枪第二次砸来,步营校尉咳血。第三次,这位腰间栓着令狐野人头的先天武者已经脑浆迸流,银枪不急收回,随手一挑便又带走了一位军侯。(
武唐第一风流纨绔)
而这时,四营一队已经与西羌悍卒开始交锋。
……
南丘,不知何时,将军师团长文钰也登上了战车,遥望血色昭原。
“传全军令,擂鼓助威!”
“是,将军!”
……
四营军士看到自家主将如此勇悍,战意如星星之火,燃遍千军。人类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希望,就能为之付出最大的努力,而最大的希望,莫过于黎明前的曙光。
也许,我们真的能创造奇迹!
中军的师团长原本滚烫的前胸也冰冷了下来。
“用甲士,进行围杀!”
甲士,即身穿钢甲体格健壮的军士,也就是大西州所谓的重步兵。大华军制中有着比例相同的三个兵种:轻骑兵,轻步兵,重步兵。
重步兵往往手持两丈重枪,腰胯近尺长刀,实力强大但行动却是迟缓,作为主力御守中军。
以羌族的贫窘,本来是没有重甲这一兵装的,但在敦煌、酒泉两战两捷后,羌军在一片欢天喜地中分抢了这些宝贝。
一队甲士手持重枪,如孔雀开屏般围成圆阵,把白夕包裹其中,羌军轻步兵自其中缝隙退去。白夕望眼看去,周身只剩下三百杆黑铁长枪,筑基巅峰军侯已至十人。
校尉轻揉了下敦煌马的脖颈,好像在说:“小伙伴,你这么顽皮,居然一下子跳到敌军阵中这么深。(
美女的超级保镖)”
敦煌马得意的打了个鼻哼。
白夕又是朗声一笑,右手长枪交左手,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把校尉的面色映的惨白。
转瞬间,白夕右手已多了一把玄冰长剑。剑带着浅浅的绯色,原来此地的空气,已经如此血腥。
不知哪个西羌军侯一声爆吼,甲士的圆阵迅速开始收缩,在羌人眼中,白校尉马上就要变成刺猬,
白夕一揽缰绳,敦煌马登时会意,人马原地转了一个圈。校尉手中玄冰剑如同圆规展臂,剑尖在如林枪芒中画了个圆,数十杆重铁枪齐杆而断。
白校尉一点马蹬,马向前冲,人借马力。玄冰剑两记劈砍,两名身着中州精甲的军侯,齐甲而分,血水杂货落了一地。
正在此时,一位手持直剑的大华军侯从天而降,双手并力,军剑插入一名秃头精甲军侯的头盖骨,只没剑柄。
原来,数队羌兵已被四营将士杀败,来人正是雪谷弟子,一队军侯宁飞。白夕竖起了大拇指,随手把绯色玄冰剑扔给宁军侯。
“剑,给你了,活下去!”
宁飞一抹鼻子,借着玄冰剑利,随即斩杀数名甲士。
华军数百精锐,竟威势如斯。
……
“左翼,左翼骑兵,给我上!击溃第二纵队我们就能稳赢了。”
师团长咆哮着,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慌乱。(
英雄信条)
第二纵队,华军四营三队,一个青年双手插袖而立。三队军侯,雪谷神士,师千寺。修神者,哪怕仅仅是神士,也可以媲美天仙初期。
师千寺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步营校尉。杂乱的长发,褐绿的纹身,右脸颊蚯蚓似的恶心刀疤。
校尉右手一挥:“第一队,上!”
师军侯冷笑了一声,雪谷神术甲天下,左手五指如音乐节拍般的数十个弹伸,五十个羌族士兵已经倒下。
一支冰钉,插入了他们的心脏。
……
“传全军令,凡二营、四营士兵,战死者家属得三倍抚慰金;凡生还者,得两倍抚慰金;凡将领者,官升三级!”
“是,将军。”
小胡子抽了抽,现在,他有些明白了。
“传全军令……”
“传全军令……”
……
白夕手持长枪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发抖,宁飞已经不知受了几处伤,四营第一纵队只剩下不到四百人。
中军、左翼四个营的兵马已经包围了华军三面,白校尉又是一枪挑落了一个鹰羽人头,身子却有些晃动。
白夕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刚才若不是二队军侯李卫边,他此刻已经负伤,玄冰之控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地仙能支持这么久的。
羌族将军师团长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校尉,你的名字?”
“名字?”白夕心中默念。
……
“白夕,你有字吗?”
“字?”
孟砚缺打了个哈哈,一脸鄙夷的对着白夕说:“你连字都不知道,那可是古华的古老传统!”
“古华人认为,人的才能分为先天、后天,先天是爹娘生的,后天则是看教育与学习。人出生时起名,看得是先天天赋,什么胖啊瘦啊,猫啊狗啊。人成年时就要立字,一来表示后天学的如何,二来多有一展宏图之意!”
白夕翻阅手中的一本杂记,似在看的津津有味。
“白小妞,你的字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白公子无奈抬头看着孟砚缺。
“你就叫白夕,白鹏举吧!”
“鹏举?”
“无涯界有一种大鱼,叫鲲,整天像你一样无所事事,秋水逍遥。可是有一天,这鲲不知道为什么,性情大变,变成了一只大鹏鸟,从此扶摇直上三千里……”
……
白夕的面上不知不觉的染上了一层笑意,银枪一抖,朗声道:“我乃巴蜀白鹏举!”
羌族师团长面上拧成一股狠色:“全军,围杀!”
四营第一纵队的士兵转眼便被淹没了五十人,宁飞愤怒的眼珠几近夺眶而出。
眼看危险的猛兽即将被制服,羌族将领们终于挂上了轻松的笑。不知那队士兵忽然想起大汗的口谕,斩获敌军头颅、四肢都重重有赏,数十具华军尸骨马上引起羌人哄抢,结果自然是被五马分尸。
李卫边看到自己部下如此惨状,心中的愤恨自是发在刀上,脚下的步伐却是愈加不稳。
白鹏举一枪逼退身前羌军,看到羌军分尸的情景脸上一片阴狠,又忽的转为一阵喜色,狠笑道:“宁飞!快,告诉第三纵队,背着一具二营士兵的尸体发起冲锋!快!”
第一纵队的华军已下降到二百人,羌军的哄抢则更为杂乱,甚至一些军侯也参与了进来,羌族将军师团长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一直挂着残忍的笑意。
四队、五队养精蓄锐已久,心中更是压着一股战火。几乎宁飞方至,第三纵队就采取了最快的行动。
看到第三纵队已至,白鹏举的笑意变得更加狠辣。
“传令,第三纵队把尸体抛向羌军,快!”
李卫边从军多年,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转眼数百华军尸体被抛入羌军阵中。
更多的华军尸体出现在羌军眼前,之前的哄抢已经变为了抢夺,无数的羌兵把刀砍向了身边的袍泽。
“停下来!传令,让他们停下来!”将军师团长举手呐喊道。
他却忘了,这一师团的中层将领,几近死于白夕枪下。这只部队,他已经控制不住!
“第四队,接替第一纵队主攻;第五队,迂回敌军后方,快!”
转瞬间,刚刚还包围着华军的羌族师团被反包围。
羌族师团中军、右翼,崩盘!
……
师千寺伸出了右手,十指弹伸,三百余颗冰钉钉入羌族校尉骨肉。
步兵营长,身陨!
师军侯脚下凝出一条冰路,闪到一位羌族首领身后,两手十余离合。
左翼校尉,身陨!
“第一纵队、第二纵队,夹击,快!”
羌军师团左翼,崩盘!
……
师千寺优雅的行走在昭原战场,十指屈伸,收割着羌兵的生命,鞋子淌着羌人的血。
冷酷的面容带着报复性的笑,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如雪一般纯洁的女孩。
她叫宁彩。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