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后院的梧桐树开得正盛,青鸾端坐在树下抚琴,古老的琴身雕刻着比翼双鸟,琴声时而惆怅多情,时而清丽悠扬,好似在诉说一个动听的故事。(
福泽有余)
伴随着动听的琴音,房顶上的西鲛,拎着酒壶一口一口地喝酒,脑海里一遍一遍闪现着那盏燃烧的宫灯,简云被烫伤时,他的心紧紧一揪,虽然是夜晚,他依旧清楚地看到白逸然为简云包扎伤口时,她眼底的喜悦,这么多年的相处,依旧抵不过他与她相处的那一晚,抵不过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
西鲛苦笑,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是最好的疗伤药,朦胧中他才会有一丝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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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凤带着金色蝴蝶面具蹦蹦跳跳地回来,怀里捧着一大推吃的,也坐在树下,一边吃东西,一边安静地听着青鸾抚琴。
琴声罢,青鸾笑看着吃东西的火凤,脸上满是宠溺,火凤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青鸾瞅了眼躺在房顶上喝酒的西鲛,“西鲛兄弟一回来就在那里喝酒,云姑娘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火凤停下了吃的动作,怔怔地看着他们:“她还没有回来么?我还以为她先我一步回来了呢。”
青鸾也站了起来,“青丘只有少量的人族,大多数都是神族和妖族,若是神族还好,若是遇到妖族的人,云姑娘势单力薄……”
西鲛猛然跳了下来,丝毫不掩饰他的紧张,转身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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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凤拉起青鸾,紧张地说道:“我们一起去找云儿。”
青鸾拉回了她,笑说:“你不必担心,西鲛兄弟会把云姑娘平安带回来的,你忘了,这里虽有大量的异族,可各族各部都有自己的规矩,绝不会随意惹事,你想想,这么多的异族何以在数千年来一直和睦共处,相安无事。”
火凤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故意的,你想为他们留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青鸾笑说:“无欲则刚,关心则乱,其实以西鲛兄弟的聪明才智,绝不会看不出我话里的破绽,只是他太紧张云姑娘的安危,哪里有功夫去明辨个中道理。(
霸道少爷的倔丫头)”
夜市的灯会早已散场,街上的行人早已散去,依稀有几家晚市的小贩还在顶着寒风守着摊子,湖面上星星散散的都是还未燃完的莲花灯。
找到简云的时候,酒铺的老板正在对着喝醉趴在桌子上的她说话:“姑娘,您就回去吧,我们打烊了,您的家人也会担心您的。”
简云迷迷糊糊地笑着,声音里却带着哭腔:“担心我?不会有人担心我的!他都已经忘记我了,我还有什么可坚持的!你知道么,我不怕他忘记我,我一点儿也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怕的是……我怕他……我怕的是他要我放弃,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放弃?他倒好说忘了就忘了,可我坚持了那么久的东西,要我怎么忘?我怎么忘得掉?我怎么忘得掉……”
“姑娘……姑娘……”
简云又昏睡在桌子上,老板还要继续喊醒她,身后的西鲛制止了他,“让她睡吧,只有她睡着了,心里才会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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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鲛递给了老板一颗金,横抱着简云离开了。
回到客栈,火凤为简云洗了身子,换了身干净衣服,看着昏睡的简云,西鲛刚要离开,却被她一把拉着,“然哥哥……然哥哥……谁都可以叫我放弃,只有你不行,只有你不行……”
火凤轻声道:“然哥哥?这个就是云儿一直挂念的人么?”
西鲛不语,只是定定地望着昏睡的简云,
青鸾说道:“西鲛兄弟,云姑娘既然已无大碍,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去了。(
九流闲人)”随后拉着火凤走了出去。
星月山庄。
依灵沏了一杯雨露茶端给了白逸然,白逸然接过青瓷茶杯用茶盖撇了撇悬浮在茶面上的茶叶,品了一口,放下茶杯,问道:“依灵,金师兄和师妹都歇下了么?”
依灵答道:“都歇下了。起初如玉姑娘还为少主宁肯把那带有九尾白狐的宫灯烧了也不愿给她,赌气不愿歇息,亏得金阁主劝了几句,这才歇下。”
白逸然的神情有些复杂,也不再说话。
依灵看了看白逸然,试探性地问道:“少主,听柔姨说您一向疼爱如玉姑娘,怎的今次却……难怪她赌气不肯歇息。”
“放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竟这点分寸都没有,明日你就给我滚回青云洞去面壁思过!”在简云转身的那一霎间,他的心已乱作一团,心情也自是不好。
依灵吓得跪倒在地,跟了少主多年,从没见到他发过脾气,今日不仅对自己发了脾气,还要把她赶回青云洞,她不怕面壁思过,就怕少主从此不愿再理她。
她一边哭一边说:“依灵错了,求少主原谅,求少主开恩,不要赶走依灵,以后依灵一定好好改过,不再议论主子的是非,求少主让依灵留下来吧。”
看着哭得很伤心的依灵,白逸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语竟为别人造成伤害,忽地想起他劝说简云放弃等待时,她眼眸中的痛苦与绝望。
他忽然有些后悔对依灵说那么重的话,只得对她示意:“起来吧,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此事就到此为止。”
依灵兢兢战战地站了起来,却留在原地不走。
他看到受了惊的依灵,无奈地说:“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回去歇息吧。”
依灵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眶里又流出一滴泪:“少主,您不会赶走依灵了吧?”
他苦笑道:“方才是我说话太重了,你别放在心上,放心回去歇息吧,我不会赶你走。”
依灵刚要走,一位小厮来报:“少主,门外有位自称西鲛的人要见少主。”
白逸然一顿,“让他进来。”
小厮为难地说道:“他说他不进来,他要少主出去见他。”
依灵呵斥道:“大胆!他是何人?竟敢如此对待少主,你也不想当差了,竟连这种话也传给少主听!回去!”
白逸然一挥手:“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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