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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多情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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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缘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总裁专属·宝贝,嫁我吧

    三更无眠,柏寒起身,点了一盏宫灯,在房内,看起了班昭的《女诫》,见那句“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不免心凉。再看下文,又是“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心又凉了半截。把书合上,裹着锦被,轻轻推开轩窗,漏出一道缝隙,雪光射进来,仿佛沉闷中多了一份自由。值夜的宫女进来,说道:“姑娘,请先歇着吧,过不了几个时辰就要去书房了。”柏寒回到榻上,闭眼。宫女燃了安宁香。香炉里的火候也升起来了。柏寒在梦里,梦见广阔的雪原上,有个人唤她,只可惜看不到踪影。申时,书房里先生拿出书卷,元婧和柏寒向先生行礼。公主一般习“礼、易、德”,也涉及部分诗词经史,至于社稷参政,大不如皇子所学。今日学的是“声律”,先生圈出注文,两人跟着先生轻声诵读。(最强剑神系统)宫廷皇族学习按照“申入卯出”的原则,中午需在书房饮食,饭后继续学习,直到卯时才可离开。柏寒自幼勤奋,在府中也被管教得甚严,不曾想到宫中的金枝玉叶也如此刻苦,心中顿生敬佩。想来公主都这般艰辛,那皇子们自然在苦中成长。想来:“外人眼中,帝裔们安逸奢靡,实则有说不清的辛劳。”先生课下置了一题:“破的而探牛心,豪矜王济。下句?出处?”元婧惑,命宫女送来几部典籍,独自翻阅查找,终不解。柏寒五岁习《声律启蒙》,仍记忆犹新,知那句“竖竿以挂犊鼻,贫笑阮咸”,心中也明了典故出处。心中揣道:“宫中处事,断不能卖弄才学,只得给主上提示,才是助人助己。”于是在书房库籍里,寻《声律启蒙》,《晋书》,呈给元婧,说:“殿下,这几本书也许有益。”元婧翻到声律启蒙,大悦,书中赫然写道:“破的而探牛心,豪矜王济。竖竿以挂犊鼻,贫笑阮咸。”再翻《晋书》,见“王济传”载:“王恺牛名八百里骏,请以钱千万与牛对赌。(哑医)济先射,一发破的。因据胡床叱左右曰:速探牛心来。须臾而至,割之而去。”再看“阮咸传”载:“阮咸字仲容,居道南,诸阮居道北,北阮皆富。七月七日盛晒衣,皆纱罗锦绮。仲容以竿挂大布犊鼻禈于庭中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元婧合书,说道:“柏家之女‘寒’,贤淑有才,赏玉如意一对,雪光华笺一匣。”柏寒行礼谢过,几日下来,在宫中生活倒顺畅。柏寒深知,自己站在浅岸,那深处指不定翻滚着什么云浪,索性整日待在书房,卧室,公主殿内,偶有机会,也是在周边园林闲逛。元婧下学回宫。柏寒自留在书房内,整理公主的文房用具,一切妥当,则读书写字,吟诗诵文,有时仍会“以笺配诗”,自得其乐。这日,柏寒裁了公主赏的雪光华笺,把昨日捣的白梅汁,洒在纸上,再置于香炉风干,满纸梅香,沁人心脾,再用一些油印小笔勾勒花纹,精巧秀丽得很。待妥当好,铺纸于台上,提笔写道:“清梦转聊聊,何处梅花笛?”正想下一句,书房的大红雕花门被推开,前面走着一个品阶较高的太监,手拿拂尘,谄笑看着后方,呼道:“二皇子到。(天尊人皇)”柏寒望向后面,只见来人,头戴簪缨王帽,穿着金黄蟒袍,双眼如漆,相貌堂堂,神躯凛凛,真是英杰人物!柏寒立马俯地拜见,知是元术皇子,和元婧一母所生。帝曾赞其文韬武略,赐号南阳。柏寒早年听叔父说过,二皇子有治天之才,若忠心辅佐太子,定是好的。柏寒与若干人行礼。元术观其容貌气度与别人不同,问道:“你是何人?”柏寒答:“臣女,公主伺郎柏寒。”元术再问:“皇妹元婧去了何处?”柏寒再答:“殿下学后回宫。”元术说:“想来也回宫了。不成见到书房里灯光通明,本宫竟以为她在这通宵达旦。”柏寒答:“殿下不知,公主往日兢兢业业,只是今日身体些许倦乏,回宫歇息去了。”元术不答,走到台子处,见那雪光华笺,暗香浮动,花纹色泽绮丽,细看见那纤字巧巧:“清梦转聊聊,何处梅花笛?”问道:“谁的笺诗?”柏寒答道:“臣女拙作。”那元术笑而提笔:“斜风仍故故,谁家碧玉箫?”写完转身离开,在踏出槛前,又回头,笑道:“装裱好,明日你亲自送到南阳宫。(腹黑郡王妃)”柏寒遵命,待元术出去,去台侧看那笺纸,见后一句,笔锋浓墨刚劲,力度挥洒自如。“观字识人”之说还是府上一位先生教给她的。今日看元术的字,想来定是吞云吐雾之志的人,只怕有不甘人臣的野心。柏寒想到这,不由得心惊,又觉得凭几个字想这忤逆的事,实在不妥。于是做别的事去了,再也不想。

    南阳宫,楼阁高耸,遮天蔽日,似有五彩华贵之气。柏寒在前,一太监捧着裱好的笺纸在后,转了回环曲折的廊子,到了正殿。那二皇子元飞著了一身锦袍,玄纹云袖,正坐在上位,赏玩一把镶珍利刃。太监上前禀告,传入内。柏寒在殿中,仰首看那九阶之上的男子,觉得深不可测,又遥不可及。若是寻常人家,想来该有另一段故事,只可惜是帝王世家。元术看了那笺纸,大喜,唤人呈上一方新刻的玲珑玉章,往那纸上盖去,只见署名处“术?寒”。柏寒心中大惊,大有引火烧身之感。(娱乐篮坛)心中揣道:“若他一生为王,想来也是个好归宿。但天意难测,若他逆反,无论成败,我都将万劫不复。”于是暗下决心,往后疏离为妙。元术把那玉章亲手交付她手中。那双男子的手,保养虽好,只是仍有轻茧,想来这人有“闻鸡起舞”“卧薪尝胆”的毅力。柏寒爱慕这样的英雄男性,只可惜她不信一个或许能权倾朝野的男人年轻时许诺的爱情。更何况,他又不是爱她,只是一个主子对美丽新奇的青睐。署名处为何是“术?寒”二字,而非“寒?术”?想来,他也是和天下男人一样自私,他们永远比她们要高一位。柏寒拿着那玉章,谢拜欲退下。元术却唤她上九阶之上,立于座前,把那镶珍匕首给她看,元术说道:“自古就说‘美人如玉,宝刀如虹’,今日我倒要看看,美人和宝刀在一起,是否有‘玉蛟贯虹’之景?”柏寒回道:“殿下,‘千金博得美人笑,烽火戏侯褒姒罪。’可见美人不能与创伟业的宝刀相比,只有如圣上、太子及殿下一般的英杰,才能与它相配。”元术听闻此番话语,不禁讶异,想到:“我只见她姿色才情,没想到到底看低了她,原是个卓绝的女子。”于是笑道:“说得如此流利,做了女流,实在可惜。”柏寒浅笑,说:“殿下盛赞了。”到了戌时,元术仍未叫她退去,只是让她在殿内候着,他倒倚在榻上睡着了。柏寒心想:“莫非得罪了他。”转而又想:“未尝不是好事,以后倒生分些。”于是安心站在那,不卑不亢。

    宫外,天色微醺。宫内,宫娥和太监已掌了灯,一派通明。殿内,置了一桌山珍美肴。元术起身盥洗,坐在正席上,唤人赐座给公主伺郎。柏寒谢过,正坐在那檀香椅上,风度飘然。元术见惯风月美人,却不曾看过如此娴雅的闺英闱秀。不觉想到父皇对妃子经常说的一句话:“以色事人,岂能长久;以德事人,方为善行。”再想那《汉书》里的孝武帝李夫人“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于是对柏寒心生情意,只是这情意难免浮华。膳食掌监布菜。柏寒食之无味。宫娥斟酒。元术端起羽觞。柏寒立马握起华杯敬之。这是宫廷规矩,臣对主的饮酒礼仪。元术饮了六七杯。柏寒只得作陪,顿时满脸红晕,若巫山云霞纷飞。元术看向她,见“酒润红眸彩美玉”的景象,不觉莞尔。宴罢,饮过茶,元术说:“本宫要去皇妹那看看,你且和本宫一道。”柏寒意志尚存,只是眼神恍恍,身体倦乏得很,听说要回宫,不免心荡神驰,整个人又醒了一大半。几个太监宫娥执灯在前引着。元术一步步走得很慢。柏寒只得在后跟着,又加上吃了些酒,仿佛脚下踩了无数棉花,轻飘飘的,不觉纤手按在太阳穴上揉捏。元术回头,看到她这个光景,退到她身边,柔声问道:“可好?”柏寒听到这声音,倒像寻常人家夫君对娘子的问候,轻柔含情。柏寒瞬间又清醒了一大截,回道:“尚好,烦扰殿下了。”身子往后退去,两人又一前一后。

    行至一水榭花郡,元术止步,往池那边的阁子望去。柏寒抬头,看见那厢,也有一群和这边一样浩浩荡荡的人,居中的主子是一妙龄女子,远看恍若神妃仙子。柏寒不知是谁,正纳罕。只见元术站在那,不走,嘴角含笑,但笑得离奇。那边的人绕过廊子,走到这边。柏寒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一双灵动流转眸,唇若红樱,肌肤映雪,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另人目眩神迷。就像《诗经?卫风?硕人》中那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若干人跪拜,她那方拜元术,他这方拜她。只见这美貌女子向元术微微纳福。元术问道:“还有什么要置办的东西,你告知我,我当竭力备办。”那女子望向元术,眼波里,添了份西子愁绪,盈盈闪闪。柏寒觉得那女子似有万千话语,只是压在喉咙,说不出,不免为她惋惜。她声音清丽,回道:“一切都妥当了。”眼神仍在他身上,仿佛移掉了,就将是永别。元术转身,抬脚前行。柏寒一干人跟着,回头,竟看见那女子立在那,望着元术的背影,奈何情己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这冷香远,逝雪深,笑意浅的景象,渡不了今生,更不提来世。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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