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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基督之狄俄尼索斯之祭 第三章 生日舞会上的变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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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rì子里,我开始了痛苦的论文创作——其实所谓的“痛苦”并不是来自于创作本身,而是在创作过程中对于某些不恰当想法的克制。(爱上天使般的女孩

    我一头扎进成堆的宗教文献和同时期的文学批评中,想在混乱的脑子里找到一点儿有条理的东西,然后再把它们梳理出来。这项工作虽然烦琐细致,切有效地让我忙碌了不少,可暂时忘掉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包括那个高雅美丽的身影。

    因为是初稿,神甫并没有插手。他放心地把我留在家里,自己早出晚归,忙忙碌碌的。我每次下楼活动筋骨的时候,总是看见史丹莉太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织毛衣。一到中午她就会准时来叫我吃饭,而且告诉我不用再等神甫了;我这时才理解费里尼特教授为什么说找到他很不容易了。

    不过让我高兴的是,查尔斯有时会来看看我,这多少缓解了我枯燥的生活。

    星期天早上太阳如同往常一样可爱,但到了下午六点钟左右,原本晴朗的天气很快变得yīn云密布。我担心地看着窗外,估计可能会有一场大暴雨。

    “史丹莉太太,神甫今天会回来吃晚餐吧?”

    “我不知道。”这个老妇人摇摇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说实话我不知道,卡思伯顿先生,他最近好象很忙。”

    “我希望他别像前两天那样八、九点钟才到家,今天早上天气挺好的,他出门一定没带伞。”

    “哦,是这样,也许我应该提醒他。神甫虽然是一个细心的人,不过还是有疏忽的时候。男人嘛,总像个孩子,永远需要被照顾。”她冲我眨眨眼睛。

    我笑着没说话,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

    “啊,或许是我们的大忙人回来了。”史丹莉太太放下毛衣走了出去,不过当她进来的时候,身后却跟着另一个身材高大的客人。

    “查尔斯!”我很意外,“是你!”

    “怎么?你的表情好象不是很欢迎呀!”他打趣我。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史丹莉太太只是有些担心神甫。他最好快点儿回来。”

    “嗯。”我的哥哥点点头,“快下雨了,夏天的暴雨可不是好玩的。不过他应该会找到避雨的地方,而且叫一辆出租马车也可以安全到家。”

    说得有道理!我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婆婆妈妈的。

    “对了,查尔斯,你怎么想到又过来看我?”

    “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没什么要紧的事;二来我还惦记着你上次介绍过的史丹莉太太做的鳕鱼呢!”他向老妇人微微一欠身,“您不介意吧,夫人?”

    房东太太当然很高兴有人欣赏她的厨艺,于是查尔斯如愿以偿地留下来吃晚饭。

    当我们俩坐在会客室里聊得正高兴时,窗外猛地裂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便是震耳yù聋的炸雷,豆大的雨点儿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我跑过去吧窗户关好,发现水珠儿砸得玻璃噼噼啪啪直响,外头的马路很快就湿了。行人们慌慌张张地跑到附近的商店里避雨,一些小贩也大挤在了街边的屋檐下。

    我抬头望了望乌蒙蒙的天空,皱着眉头拉上窗帘。(爱上天使般的女孩

    “别为神甫担心,内维尔,他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回到查尔斯身边坐下,“我总觉得他虽然看上去很老成,可其实比别人更纤细,更善良。”

    “是吗?”查尔斯似乎并不赞同,“我可不这样认为,我想他的头脑和他的美貌一样尖锐。”

    我笑着拍拍肩:“你是和罪犯打交道太多,看任何人都带上了职业眼光!”

    “应该是职业病吧?”他也忍不住笑了,“对了,神甫最近在忙什么呢?我来了几次都没见到他。”

    “四天前他代表儿童慈善会接受了温德米尔侯爵夫妇的三百英镑捐款,所以这些天都忙着和理事们处理这笔钱呢!”

    “内维尔,你对位亚森·加达神甫了解多少?”

    “这个……”我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费里尼特教授向我介绍他的时候,我只知道他是一位很有学识的神学家,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年轻,而且为人也挺好的……很和蔼,很亲切……”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他的年龄或者家庭背景咯?”

    我摇摇头:“怎么,你在调查他吗?”

    “不是的,只不过受人之托顺便问问。”查尔斯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有一个叫费麦司的律师通过我的朋友打听这位神甫,想知道亚森·加达是不是他的教名,还有他的本名叫什么?”

    “律师?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据说和威登斯凯尔伯爵的财产有关,我也不清楚,或许有可能是他们找错人了——”

    “对不起!”这时史丹莉太太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她站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先生们,你们不饿吗?”

    “哦,史丹莉太太,您真是太好了。”查尔斯一下子跳起来,感激地拥抱这个老妇人,“是的,我正好闻到了鳕鱼的香味儿呢!对了,神甫还没回来,您不介意我喧宾夺主吧?”

    房东太太慈爱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孩子:“别担心,探长,神甫吩咐过不必等他,您不用再客气了。”

    也许是史丹莉太太心情好的缘故,今天的晚餐很丰盛,我喝查尔斯口福不浅,吃得开心极了。窗外的雨时大时小地下着,年轻的探长间或给我们讲一些小窃贼的蠢事,逗得老妇人忍俊不禁,连我也对他难得的幽默感到惊讶。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大约八点三十分左右,自鸣钟发出清脆的报时声。史丹莉太太和我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心里免不了开始味那个还没回来的人担心。

    就在我忍不住又要开始唠叨的时候,过道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一阵轻轻的脚步过后,神甫温和的笑脸出现在我们面前:“晚上好,各位——啊,探长先生也在呀!”

    “天呐!”史丹莉太太叫了起来,“我的神甫,看看您这一身!”

    我这位一直很整洁、很优雅的导师此刻看上去真像一只落汤鸡:他从头到脚都湿透了,黑发贴在额头上,下巴还滴着水,两只皮鞋满是泥浆,泡得发涨。(傻妃传奇

    “快把湿衣服脱下来,不然您会着凉的!”

    史丹莉太太急急忙忙地去找毛巾,烧开水。我和查尔斯七手八脚地为他倒上热咖啡。

    “真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暴雨。”他解开纽扣,把湿漉漉的外套扔在地板上,里边的白衬衫也全湿了,紧紧贴着单薄的身体,刚好显出他线条优美的肩胛和腰部。但我发现他的脸sè发白,嘴唇都乌紫了,连忙把杯子塞进他手里:“快喝下去,神甫!您的指尖冰凉!”

    “谢谢。”他连打了几个喷嚏,“我看上去很糟糕吧?可能还需要洗个热水澡。”

    “您怎么会淋成这个样子?”查尔斯帮他解开了脑后的长发,接过史丹莉太太的毛巾递给他。

    “真是不走运啊!我从布里克斯顿救济院出来的时候天就已经全黑了,雨下得很大。本来我想叫辆马车,可每辆车上都有人了,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我才无可奈何地决定步行。所以——您看到了——我现在就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他倒笑嘻嘻的,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狼狈。

    “您是给救济院送捐款去了吧?我听内维尔说温德米尔侯爵夫妇又给慈善会赞助了三百英镑。”

    “对,是这样。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上帝会保佑他们的。”

    “神甫,”慈祥的老妇人拿来了一件大浴袍,“我为您烧了点儿热水,快去洗个澡吧!”

    “谢谢您,史丹莉太太,我正觉得身上发冷呢!”这位倒霉的教会慈善家站起来准备上楼,又转头对查尔斯抱歉地一笑,“对不起,探长先生,恐怕我得失陪了。”

    “您不用客气,神甫,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晚上我再来拜访您,可以吗?”

    “您有什么事吧?”

    “哦,只是有人托我问您几个问题?”

    “可能不行先生。”我的导师摇摇头,“明晚我得和您的弟弟去参加温德米尔侯爵的生rì舞会。”

    “是这样啊。”查尔斯想了想,“那么改天吧,祝您晚安。”

    “晚安。内维尔,请你送送探长先生。”他冲我们点点头,走上楼梯。

    我看了看窗外,雨点好象没那么密了,一些没撑伞的小流浪汉在路灯下跑来跑去。

    我把查尔斯送上马车,他向我告别,同时又奇怪地问倒舞会的事儿:“我怎么没听你提到过呢,内维尔?”

    “啊……因为……”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认识了美丽的温德米尔侯爵夫人,并且为她所倾倒,“因为我想这或许只是侯爵大人看在神甫面子上才说的客套话,况且我即使去了也不过是礼节xìng地露一露脸罢了,不值得一提。”

    “是这样……”查尔斯温和地笑了,“听着,内维尔,我想我可能太罗嗦了,不过你必须明白:伦敦是个大染缸,而你还很年轻。”

    “嗯,我知道。”

    第二天神甫起来时已经过了中午,可能是因为淋了雨的关系,他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像是在发低烧。(灾后)但当我劝他吃点药时,他却摆摆手说没事。

    “我要去把侯爵的生rì礼物取回来,还有你的礼服。”

    他知道我来伦敦只带了换洗的衣物,所以昨天还特地去为我租了一套——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的照顾。

    礼服非常合身,就像是为我量身定作的一样。

    神甫换上了深黑sè的便装,他对着镜子扣好领结,抱怨这衣服有些肥大:“昨天的雨毁了我最好的那件外套。内维尔,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还过得去吧?”

    “很好啊!”

    “你别安慰我了!”

    “是真的!”他穿上这件外套似乎的确胖了点儿,不过并没有给人臃肿的感觉,反而祛除了“过于纤细”的印象,一点儿也无损于他修长的身材。

    “那好吧,这也没什么要紧的。”他从桌子上捧起那个大礼盒,“我们可以出发了。”

    考菲尔德花园坐落在伦敦西区,这一排房子都有扁平的柱子和门廊,是维多利亚中期的出sè建筑。周围的环境也十分优美,大量的绿树和花坛围绕在房子附近,空气来浮动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我们的马车在温德米尔侯爵的家门口停了下来。天已经快黑了,来宾们正陆陆续续地进去。我惊讶地发现不少衣衫光鲜的绅士和贵妇人都非常热情地向神甫打招呼,就像老朋友一样。两个穿得像十八世纪宫廷侍从一样的男仆为我们取走了手杖和帽子,又接过神甫手上的礼盒。

    “这是一份特别珍贵的礼物。”他叮嘱到,“请把它送到侯爵大人的书房去。”

    八角形的客厅礼已经有许多人了,一盏巨大的枝形吊灯下是光滑平整的舞池,鲜红的玫瑰花插在银盆里,端放在铺着洁白台布的便餐桌上,乐队演奏着舒缓的小夜曲,优美的旋律随着微风从四扇玻璃门飘向花园和休息室。客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各处交谈,每个人的穿戴、举止都在向我透露他们显赫的社会地位。

    我真有点自惭形秽了,或许我根本就不该来这个地方;象我这种穿着租来的礼服,连最简单的舞步都成问题的穷小子,怎么可能与这些老爷太太们搭上关系呢?我真是疯了,我应该告诉神甫我不舒服,然后离开这里——

    “神甫,卡思伯顿先生。”一个年轻人穿过人群向我们走过来,“晚上好,欢迎你们。”

    “晚上好,格林先生。”

    他今天也穿着正事的晚装,纽扣眼儿里插着一朵黄sè的康乃馨,头发规矩地梳向脑后,露出那张清俊的脸。

    “侯爵夫人刚才还问到两位呢!来,让我带你们过去。”

    我的退路已经被堵死了,只好跟在神甫后面走向那边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士。侯爵夫人正在和三位小姐愉快地聊着,她今晚真是美极了:乌黑的秀发松松地坠在脑后,鬓边斜插着两朵白玫瑰,牛nǎi般的皮肤和红润的双唇非常迷人,露肩的珍珠sè晚礼服在腰间画出绝妙的线条,带着一点儿法国似的的浪漫风格。

    我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血液不停地涌上脸颊。当她微笑着向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的舌头竟然打结了。

    “真高兴看到你们两位。(思美人)”她热情地走过来把手伸向我们。神甫礼貌地握了一下,而我则按世俗的礼仪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刚才贝兰斯利还在埋怨你们怎么还没到。格林先生,请你去告诉大人,他最期待的客人正在我这儿呢!”

    “好的,夫人。”年轻的秘书顺从地离开了。

    我把汗湿的手背在身后,用最诚挚的口气说到:“您今晚太美了,夫人……我刚才还怀疑自己看到女神了!”

    “您真会说话,卡思伯顿先生。”女主人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拉杰瑞芬太太对我的打扮可说了不少批评的话。对了,她还说我这一身衣服和头发上的花都显得太素了,活象个修女。”

    “我觉得很高雅。”

    “您看看大厅里的花儿,贝兰斯利就喜欢这些鲜艳的颜sè,到处都是缤纷灿烂的美人儿。我倒认为有些繁杂了,这两朵玫瑰还是我让安娜特地去摘来的呢!”她的话里没有抱怨,听上去反而带了点儿对丈夫的任xìng无可奈何的意思。

    虽然知道了她的态度中有些演戏的成分,但我还是心头一酸,没有说话。

    侯爵夫人亲切地挽住神甫和我:“来吧,让我为你们介绍一下各位小姐,这可都是伦敦社交季里最可爱的小鸟啊!”

    我克制住自己的不悦听从她安排,但可以感到那些待字闺中的贵族少女并没有把我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大学生看在眼里,反而对神甫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这也难怪,如果嫁给一个年轻俊美的青年神职人员就有机会在几年或者十几年后成为主教夫人,那么她们会为此付出极大的热情。

    可是神甫很明显对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特别的意思。他彬彬有礼地配合着少女们的攀谈,对解答所有无聊的问题游刃有余,让我自叹不如。

    “这么说您会一直当传教神甫吗?”一个蓝眼睛的小姐对他的前途很关心。

    “那不完全由我做主,还要看贝鲁特主教怎么说。”

    “主教不喜欢您?”

    “具体地说他不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味道?”她们都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我们只在您身上闻到了薰衣草的香味儿啊。”

    “啊,我明白了!”一个圆脸蛋儿的少女突然叫起来,“他是怪您没有‘污身以敬神’吧?”

    “您真是太聪明了,小姐。”

    少女们都笑起来:“哎呀,那个古怪的老先生,都什么年代了!怪不得他还喜欢在衣服上撒香粉呢!”

    ……

    一旁的温德米尔侯爵夫人用手肘碰碰我,悄悄地笑了:“怎么样?如果神甫愿意,他完全可以成为‘唐璜’。”

    我相信她说的话,不过前提是我的导师得先脱下那身法衣,再扔掉脖子上的十字架。

    “聊得很开心啊,各位。”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插进了这个小圈子,我一回头,今天舞会的主角正笑吟吟地站在我们身后。

    “侯爵大人。”神甫笑着和他握握手,“我应该郑重地向您说一声生rì快乐。(旁观霸气侧漏)”

    “谢谢,您能来我很高兴。”男主人客气地说,“还有您,卡思伯顿先生,您是第一次来,不要太拘束了,玩得开心点儿。”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揽住妻子的腰看着周围的少女们:“芙罗娜,亲爱的,你一定又在向小姐们介绍优秀的男士吧?”

    “哦,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当然,当然。”侯爵符合妻子,“我希望您尽可能地招待好我们这位慷慨的客人。神甫,我还没有感谢您特地送给我生rì礼物呢!”

    “礼物?”侯爵夫人惊讶地看着他,“什么礼物?”

    “我也不知道,亨利告诉我的时候我很意外。亲爱的神甫,您在玩什么游戏呢?为什么不让我看看就直接送到书房去了。”

    “这个……”我的导师勾起一丝几乎算得上妩媚的微笑,飞快地凑到侯爵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这个举动把我和周围的女士都吓了一跳;因为他刚刚那偏过身一仰头的动作实在是过于突然,甚至显得有些轻浮。而侯爵大人却仰头大笑起来:“您真是太好了!上帝啊,这是最好的礼物!

    我们看得一头雾水,侯爵夫人首先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神甫,您和他瞒着我!我会嫉妒的!”

    “对不起,夫人,”那个始作俑者倒依旧平静得很,“舞会结束后您就明白了。”

    “好了,好了。”侯爵掏出怀表一看,“来吧,亲爱的,让我们去尽主人的义务:正式宣布舞会开始;也可以给小姐和先生们留一点空间。”

    他们的背影和谐恩爱,我却又想起那天该死的咖啡和方糖。

    我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的社交舞会,对于和别人打交道也并不擅长。或许是书呆子气过重的缘故,任何一个和我交谈了几分钟的女士都会觉得我是一个乏味的人;而那些满口财经与政治的老爷又实在是不对我的胃口。第六支舞曲开始的时候,我依然乖乖地留在神甫身边充当陪衬的角sè,连舞池的边缘也没有碰一下。

    而神甫也同样,只是他不去跳舞的原因是疲于应付一个接一个前来寒暄的“老朋友”,另外也是为了照顾我——虽然他尽量做得不露痕迹,可我看得出来。

    “觉得很无聊吧,内维尔?”当我们退到便餐桌旁时他问我。

    “不……只是有点不习惯。”我望着远处翩翩起舞的温德米尔侯爵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和她的丈夫就像舞会上的王后与国王,从一开始就是最耀眼的一对。在共舞了一曲后,又分别成了男女宾客争相邀请的对象。此刻她正跟一位淡黄sè头发的年轻人跳得很开心。

    “那位就是柯林子爵。”神甫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边,“你前几天听侯爵大人提到过他。”

    “子爵……就是为了什么法案而有求于大人的那个子爵吗?”

    “对,他是勃林根勋爵的儿子,和侯爵大人是世交,不过为人不怎么样,是个地道的花花公子,而且脾气暴躁。”

    神甫所说的已经在这个年轻人脸上多多少少地体现出来了;虽然他有一张英俊的面孔,但气sè却很差,大概因为睡眠不足和纵yù过度的关系,脸部肌肉显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松弛,一双灰蓝sè的眼睛礼满是戾气。看起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侯爵要应付他也真不容易。

    “他今天也是作为客人来的吗?”

    “可能是吧,不过我想他不会是单纯来道贺的,他一定会继续说服侯爵为《法案》的通过辩护。”

    “侯爵会答应吗?”

    “你说呢?”

    他多半不会同意,但这样以来势必要得罪这位子爵大人了。

    美妙的华尔兹结束了,大厅里响起一片掌声,侯爵和夫人与各自的舞伴分开,不约而同地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哦,天哪,我的头都晕了。”女主人取过一杯酒,扇着扇子抱怨到,她白嫩的面颊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蔷薇sè,“真是年纪大了,我再也不能像十六岁时那样跳舞了。”

    “为什么不陪着卡思伯顿先生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呢,亲爱的。”侯爵笑着提出一个让我心跳的建议,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想拒绝却又鬼使神差地开不了口。而侯爵夫人爽快地点点头。

    他又笑着看了看周围:“其实我也正想躲避一下这些热情的客人。神甫,可以趁现在到书房去让我看看您的礼物吗?”

    “这……”我的导师意外地顿了一下,“可是您作为主人,不好不在大厅吧……”

    “告诉您一个秘密。”他压低了声音朝我们倾过身子,“等一会儿柯林子爵会和我在小休息室里谈法案的事儿,我答应他在第十支曲子结束前会听他的陈述。不过,您知道,我是非常想把这次会面时间压缩到最短的。希望您能帮我这个忙。”

    “我明白了。”神甫同意了,“欣赏生rì礼物是个好借口。”

    他们谈笑着上了二楼,我却为身旁的人紧张起来。

    “卡思伯顿先生,我们到外面待一会儿好吗?”女主人笑着挽起我的胳膊。

    “这不要紧吧,万一还有客人想请您跳舞呢?”

    “我的脚很酸呀,得休息休息。”她把下巴往那边一抬,“再说有格林先生暂时照顾着,不会有问题的。”

    我没办法拒绝她的邀请,于是跟着她走出喧闹的大客厅,来到了静悄悄的露台上。

    在这里借着透出的灯光,可以看见一片柔软的草坪,还有连成一条线的椭圆形花坛。夏虫在一簇簇丁香和石竹中鸣叫,与我们背后的音乐声比起来真是可爱极了。夜风从树叶中间穿过,拂过我微微发烫的脸。

    温德米尔侯爵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绷直的背部:“您觉得这儿怎么样,卡思伯顿先生?”

    “呃……妙极了,很热闹……很漂亮……”看着她优美的侧影,我越发显得笨拙。

    但她却呵呵一笑:“您不用掩饰了,您很不习惯这样的聚会吧?我注意到了。”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

    “等一会儿我把这些场面上的东西全扔给贝兰斯利,再带您好好到花园里走走。伦敦的这幢房子虽然比不上我们在约克郡的庄园气派,不过很别致,您会喜欢后面那个小池塘的,我在里面种了一点儿印度的睡莲……”

    她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巨响突然从围墙外传进来,吓了我一跳。

    “别见怪,那是我们可敬的邻居,劳伦斯·蒙德鲁上校——我跟您提过他。”侯爵夫人无奈地耸耸肩,“他也是我们这个新家唯一不足的地方。贝兰斯利和我已经找他谈过好几次了,不过那个顽固的老头坚持说这是他军人荣誉的一部分。”

    我同情地望着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听着炮声过rì子的!

    “要不是因为这幢房子的设计确实让我满意——还有那些已经开花的睡莲——我早就另换一个地方住了。”她指着那边一处漂亮的窗户,“看,那儿就是我的房间,从阳台上可以直接俯瞰花园,早上醒就能闻到浓郁的香味儿。”

    “真是太妙了。”

    女主人显然高兴听到我的赞扬,又兴致勃勃地谈到她刚建好的温室,“我还没计划好该种什么呢,您能给我一点儿建议吗——啊,亲爱的!“

    她突然笑则后对远处挥了挥手,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来神甫和侯爵大人在书房的窗口望着我们。

    温德米尔侯爵对妻子的致意欣然接受,也向我们招招手。”

    “他真是个可爱的男人,对不对?”她得很开心,这又让我想到神甫的话,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可以相信的成分。

    “您怎么不说话——哎呀!”

    就在我发呆的空当儿,侯爵夫人一个转身,手肘猛撞在我的手上,大半杯葡萄酒一下子洒在她珍珠sè的礼服上,浸开一大片污渍。

    “天哪,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慌了神,连忙掏出手巾为她擦拭;我这个笨蛋,她一定认为我蠢得无可救药!

    “不,不,没关系。”她按住我的手,“没关系,卡思伯顿先生。”

    “夫人,我……”

    “这没什么。”她温柔地安抚我,低头检查那身弄脏的裙子,“看样子我得回房间去换件衣服。哦,别露出这种表情,把您的手给我。”

    她把扇子垂下来,慢慢走过人群,来到大厅侧面的楼梯口:“好了,您别上去了,我一会儿就下来。”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目送她上了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

    我头一次如此讨厌自己;我不该表现得这么青涩,这么笨拙!我把什么都弄得一团糟!虽然侯爵夫人完全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但她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不成熟的毛头小子。我的心情跌到谷底,一个人躲到僻静的角落里。

    眼前来来往往的全是举止优雅、神态倨傲的贵族,我觉得他们的每一个笑容都像针扎似的直刺进我的心里。我此刻真想见到神甫,我要告诉他,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去了!

    然而舞池和大厅里全是生面孔。我四处寻找带我进来的那位保护人,毫不容易在远处看见他;他似乎刚从书房下来,却低声在那位年轻秘书耳边说了句什么,又立刻匆匆上楼了,快得让我来不及走过去叫住他。

    现在是第九支曲子,肖邦的《华丽大圆舞曲》,侯爵大概已经去小休息室了,为什么神甫却又回到书房了。他的“任务”应该完成了吧?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大厅西侧突然传来一声骇人的尖叫。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乐队也停止了演奏;一位穿着红sè礼服的小姐从小会客室里逃出来,扑到最近的两位男士身上,激动地指着那间屋子,语无伦次:

    “杀人了!杀人了……尸体!”

    几乎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啪的一声枪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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