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朱其懿已经站起身,宣布经理办公会的研究决定,并嘱咐“不要走露消息”时,小虫秘书敲门进来,样子急匆匆。(
抗日之兵魂传说)
她对朱其懿附耳,道:“叶副书记和龚译文部长刚才来电话,他们马上就到。他们让我先来打个招呼。”
“噢?”朱其懿变了脸色,觉得事情太突然,竟有点束手无措。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决策过后来,真是邪了门了。他看到与会者有想走的念头,就摆了摆手宣布:
“刚刚接到通知,叶副书记和龚部长马上来参加会议,有重要事情相商。那我们就等等两位领导吧。”
他的话音还没落,叶副书记就已经跨进了门,有点儿风尘仆仆,龚部长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哗地坐在了朱其懿的两旁,神情严肃。
“本来不想来。”叶副书记五十来岁,中等身材,烫了头发,戴副眼镜,文质彬彬。她说:“不过,我们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得来一下。你们的所谓文件,我看了,就在前几分钟,边走边看,看得不清楚,可意思明白了。为什么要来呢?是要跟你们讲讲这次招聘的一些事情。”
参会者又都回到自己的座位,洗耳恭听。(
酸心的酥心糖)
叶副书记说:“这次招聘我们花了很大精力,作了很多工作,主要想体现‘不拘一格降人才’这一点。什么叫不拘一格呢?就是不讲任何条件。不要小看了这句话哟,里面可有大名堂。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一个封建士大夫能说出来的话,我们为什么就没人敢说呢?我们认为,只要是人才,只要他愿意为社会主义大厦添砖加瓦,我们就要招,就要用。刚才,我听龚部长说你们已经定下来了,怎么定的,我想知道得更清楚些。朱总经理,你再讲讲吧。”
“是定下来了,但还没发文,等你们呢。”朱其懿说。
“定得谁?”
“蒋存村和马晓明,一个任钢铁股份总经理,一个任房地产股份总经理。”
“那印一明呢?”
“没有他!”
“他是头名。”叶副书记有点气愤,拿出一张盖有招聘委员会印章的成绩单对大家展示,说道:“我们招聘委员会准备给他的成绩单是两个第一名。大家看看,已经印好了。这么通红的印章说明了什么?说明印一明是一个人才。(
破碎面具之残殇女皇)大家应该认这个帐。不应该视而不见,以为自己才是真理。这次招聘,考第一的没招进来,考第二第三直至考第二十的都招了,这算什么?这不是给我们这次招聘抹黑吗?”
全场惊愕。
“大家可能有自己的道理,有自己的标准,有自己的看法。”叶副书记说:“但是,在我们招聘启事中,并没有写进去我们在背后议论的这些内容呀。招聘启事就是协议,在招聘启事中有‘不拘一格’这几句话,我们就应该遵守‘不拘一格’这个规定。如果我们摆出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一一对应,那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才可言呢?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们不能太完美,因为很多完美都是应运而生的。”
“招聘委员会认为,你们应该招印一明。”龚部长插言道。他老沉持重,说话带有浓厚的鼻音。“说实话,为了让印一明能够顺利进入秦江集团公司,我们先安排了十七人进入新的工作岗位,只给你们留下三个人选,好让你们三选二。但是,你们最终还是把他给放弃了,很遗憾。招聘委员会就是怕出现这种遗憾,才让我们来说一说。集团董事长兼书记丛明明在北京也打来电话,让你们再仔细考虑一下……”
叶副书记道:“你们就按照丛明明书记的指示,再斟酌斟酌吧。(
独宠萌妃)”
朱其懿大脑“嗡”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
——就在秦江集团公司为印一明的招聘事情,“翻烧饼”的时候,印一明正为自己的“换住宿”,与李明柏商量着。
印一明在电话中说:“就住那个公寓就成了,跑那么远干嘛?”
李明柏说:“我那公寓四室一厅,还不够我们夫妻俩住的,你来了,我们不方便。我把你安排到秦江湖畔的别墅,那儿宽敞,闭静,我父母也住在那儿,多好,多热闹?”
印一明客随主便,无奈答应,到那里享受一下阳光空气和水,也可以。
中午吃饭前,他简单收拾行囊,叫了一辆出租车,费老劲儿开到李明柏的别墅门口,足足耗掉他几大张人民币。
为什么说费老劲儿?因为,李明柏的郊区别墅,远在秦江市的东南角——新兴经济开发区,远离市中心不说,中间还没有一条正经的道路相通。到处在垒高楼,连高速,竖大厦,跃天堑。那些直直矗立的塔式吊车,抻展手臂,在蓝天白云下,要与天公试比高。人们挖坑、通渠、筑路、种树、绿化,一派劳动繁荣景象。可以看到:低洼水畔被移山填湖,尘土固地被挖掘堆砌;残渣瓦砾随处可见,酸腐滋味三迸四溅。(
大学除灵师)更为费劲儿的是那个所谓别墅,没有门牌号码,没进户籍编制,是个瞎户。出租车司机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在路上常常停车问了好几回。进了秦江市郊的新兴经济开发区,巧了,遇上沿湖大道修整铺路,好几处地方阻断,禁止通行。司机只好曲折前进,倒了好几处弯,拐了一个大圈儿。当出租车找到位置,车子停在门口,印一明才发现李明柏的选址实在是妙不可言。
这儿地处高位,可以看见方圆十几里湖光丽景。别具风格的独立三层小楼,琉璃瓦,银粉墙,层峦叠屋,明净大窗。一张金属对开门,额上一块匾。匾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草书:“雅聚堂”,后面有一行小字:“某年某月某日书于李公”。想必是李明柏的父亲李明臣所题。小楼前面,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内中间有一条甬道,两旁有花伴,绿草茵茵。院内左面,停了一辆越野轿车,黑漆泛亮,轮胎沾满了泥;右边有一棵高大法国梧桐,枝叶茂盛,像撑起的伞,把整个院子遮住了一半之多。李明柏站在在门口等候。
“哎呀,印一明,怎么才到。”他一面上前拉过来行李箱,一面不拘礼节地说道:“你这鬼东西,磨磨蹭蹭不是你的作风呀。从你出酒店到现在,足足等了你两个多小时,等得我心肝肠胃都倒啦。(
王牌特工)我该开车去接你。真是,我太粗心。看看,饭菜都凉了,就等你吃午饭了。”
“没办法,司机找不到路。”印一明跟在他后面,进了大院,道:“司机说这里是开发新区,从没来过。我说秦江市什么地方不是新开发区呀,还是你技术不到位,连个地方都认不准,差得很啦。那个司机还不认账,暗地里使坏,拉着我围着秦江湖边的沿湖大道转了一大圈儿,想宰我的肥。我是那么好宰的人吗?我看到你那尖尖的琉璃瓦房顶,猜想是吧,就让司机拐了过来,不想真的是咧。”
“这里的出租车司机都精怪得不得了,放着你这头肥牛,不宰才怪呢。”李明柏一边走,一边笑,道:“他们一看到你这模样,就知道是外星球来的不速之客。你看看,这里谁还穿得这么正统,西装衬衣领带,裤腿一板一棱,还沾上泥,皮鞋呢,沾满灰,掉层底,忙生意的人也比你看得顺眼啦。我看啦,在我这里,你就穿个体恤衫什么的便装,邋遢一点更好。”
“我穿什么你管得着吗?”印一明佯装生怒道:“你呀,习惯耍那领导威风,就连我这个考友也不放过啊。你把你底下的人,时时控制,处处指示,按照你的思维模子去管理,这个世界还不单一俗套,独木成枝,失却活力啦?”
“你要知道,什么叫入乡随俗。”李明柏显得真诚:“你要想在秦江省秦江市站稳脚跟,混得顺溜,高官厚禄,就要融入这里的文化。秦江有句名言:吃饭要有秦江酱,穿衣爱看百花样;风流弟子赚满贯,成功尚需下三癞。你知道这‘犟’‘鸯’‘官’‘赖’四字的含义么?等你把这四个字含义弄清楚了,你也修成正果啦。”
“咄,”印一明连忙拒绝:“算了吧,我弄不清楚这四个字是什么鸟意,也不想修什么正果,只想有一个藏身立地之处。你饶了我吧。”
“也不要看得那么深不可测。”李明柏看他讨饶,就宛转说道:“你呀,就像背书一样,把这句名言记在脑子里,时时揣摩,处处留神,就功到自然成了。不信,你就试一试。”
“我从来不试。”印一明生硬地说:“李明柏,我是那么好骗的吗?你那双眼睛,我一看便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一段不入流的歪诗,竟要我去背熟。老师教学生哪。告诉你,我只是住在你这儿,既不会什么背书,也不会入乡随俗,你看着办吧。”
“随你的便啦,”李明柏尴尬,连忙打岔,进了堂屋,抬起行李箱上楼,道:“你就住二楼第一间房吧,我父母住三楼。他们年纪大了,不怎么动弹,很少下楼。”
“你住哪?”印一明跟着上楼,接过行李箱,问道:“这么大的一个楼,少说也有七八间房,难道你俩口子就住一楼不曾?”
“我们就住在你旁边的那间大的,紧挨着呐。”李明柏边说边走进第一间房。
“你不怕我半夜听见你们两口子闹床?”印一明打趣问道。
“不怕。”李明柏径直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立刻,清新的湖风“哗地”吹进来,房间里为之一爽。他站在窗前,凭栏远眺,很有感触地告诉印一明道:
“一明,从这里看去,可以看到秦江湖面上的那座孤岛。你来看,就是那个有岩洞的,还蛮大。一刮北风,从那岩洞中会发出嗡嗡的声响,非常清晰。我和妻老婆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北响翁’。人们经常坐船到那个岛上去游玩,把那个岩洞当作挡阳、避风、躲雨的好去处。我非常喜欢这个岛,更喜欢‘北响翁’。”
“是个好地方啊。”印一明站在窗前向湖面眺望,感激地瞥了李明柏一眼,恭维道:“你好福气,有这座小楼,还有‘北响翁’作陪,生活在画中一般,日子过得橙橙有神,蛮有两下子。”
“这是沾我父母的光,”李明柏谦顺道:“他们卖掉了祖传的‘艳琴酒吧’,置换到这座小楼,图的就是这儿的风景好,可以养老——依湖而傍,风柳烟霞,静入止水,日月呈祥——你说说,值不值得?”
“值得。”印一明连忙迎合道:“你好福气,两老健在。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是个宝,家有两老上上好。——你怎么还会做诗,是不是跟熊飞凤学的,随口想嗒嗒几句,卖弄风骚?”
“咄,谁跟她学。”李明柏不屑道:“熊飞凤她是文学出身,当然会做诗弄文,像王熙凤刁钻刻薄啦。不过,我的大学语文课程得过135分呢,论文学修养,也算上乘。”
“135分怎么算?”
“满分150分,折算成百分制就80多分,算a+了。”
“看得出,你跟熊飞凤差不多,也多才多艺。”
“跟你比就差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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