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一明和李明柏下楼,进入餐厅。(
燃情仕途)
李明柏的妻子惠惠已经把饭菜做好。这真是一个贤惠的老婆,长得水灵灵让人喜爱,又特别喜欢说话儿,喊人的声音清脆响亮。
李明柏说,惠惠正在拍电视连续剧,没心情作陪;今儿,就我们两人吃;父母他们不爱跟我们搭讪,另吃;这样,也不拘束。
印一明说这样好,自我感觉轻松。
吃毕,两人分别进屋休息。
印一明倒在床上,想,这儿真好,李明柏真好,惠惠的饭菜真好;能够结交到李明柏这种官富文焕人家,算是有缘,真不枉人生走了这一回。“人生得友朋,何必思旧裘,再遇刁难鬼,一并解忧愁。”印一明兴致一高,随口嗒嗒两句诗来。
这时,来了电话,接了一看,是熊飞风打来的。
“我问酒店,他们说你走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招呼?”她轻声细语,带有忸怩味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知你关心不关心?我知道你应酬多,朋友多,关系多,不一定关心。不过,我们是考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关心你,也就是关心我自己。我们公司经理办公会的情况,你不想知道?”
“当然想知道。(
重生之幸福一生)”印一明听罢,精神为之一振:“怎么会不想知道呢,我求之不得呢。是给我报忧呢,还是报喜?”
“报忧。”
“真的?”
“当然。”
“那你就甭说了。”
“这只是上午会议的情况,下午还要接着开呢。”熊飞凤道:“下午忒关键,叶副书记和龚译文部长都来了,听说这两人在会上替你说话,把老朱他们给搞晕了。”
熊飞凤在电话里,把上午公司经理办公会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然后问道:“听说,你十分傲慢,走的时候,连声招呼也不打,让老朱他们耿耿于怀,大放厥词。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小节呢?不拘小节,会坏大事。我看你有些像乔老爷上轿,稀里糊涂。我们这里是企业,不是菜园门,想进来就进来,不想进来,甩屁股就走,那哪成哪?”
“没有啊,”印一明听后,大吃一惊,道:“我对朱其懿总经理十分尊敬,走的时候再三跟他打招呼,蒋存村当时在场,可以作证呀。”
“你让蒋存村作证?”熊飞凤不禁失声笑道:“哈,天真,你把狼当成羊,敌我都不分呀。告诉你吧,最可恶的,就是蒋存村的了。你要把他看成凶神恶煞才成,不然,你必死无疑。”
“不能这样看人吧。(
红颜错-誓与君绝)”印一明不理解。
“我就把朱其懿看成一头凶残的狼,怎么样,你不相信?”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
“他是你丈夫,你是他妻子,就凭这软硬关系,我也不敢相信呀。我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说,朱其懿决不会说我傲慢,压根不可能说。如果说蒋存村说我傲慢还有可能,朱其懿决不会这样说我的。”
“恰恰就是朱其懿说你傲慢。”熊飞凤肯定地说道:“说你是书呆子,你不相信。也许,你在不知不觉中把你的坏习惯——傲慢带出来了,自己还没意识到。这样的人常有。不过,也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不拘泥于小事,大气大方,挺有男子汉气魄。你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女孩子,就喜欢你这种做派,像王长久那样小肚鸡肠的人,捡个草绳还要搓碎细分出斤两,讨人嫌透了。”
“你现在是省国资委领导了,嘲笑我没着落?”
“我怎么会嘲笑你。我有预感,你后发制人,好看的戏还在后头呢。”
“我看是没戏了。”
“不,有戏。”
“我弄不明白,朱其懿说我不行,你却说我行,一家子人说两家子话,难道你跟你丈夫同床异梦,志异同,道不合,奇了怪也。(
圣璃三殿下的公主们)”
“这有什么奇怪的。”熊飞凤坦然道:“秦江集团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我与朱其懿貌合神离,名开‘夫妻店’,其实不过夜。我跟朱其懿的关系,用三个字可以表述,那就是‘糟透了’。跟你说句心里话,他把我调离秦江集团公司,就是想跟那个小虫秘书名正言顺。我心里头气呀,恨不得把那个她撕成碎片。”
“你告诉我这些干嘛?”印一明听罢,感觉熊飞凤对自己有情,连家庭隐私这类事情都毫不忌讳,实为受宠若惊。“那个小虫秘书,我都不认识,你不要把我这个局外人,给搅进去了。你们的历史纠结,我没法弄清楚。”
“不就随口聊聊吗。”熊飞凤道:“我们考友关系,向你倒倒苦水,倾诉一下,不可以呀?”
“可以。”印一明道:“感谢你的坦诚相待。这一次招聘,你和李明柏帮了我很多忙,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请你们当面致谢。说句老实话,我也有一肚子苦水难倒哇。”
“李明柏的别墅怎么样?”熊飞凤问道:“能不能跟香格里拉皇冠酒店相比美?你这样的美男子,住李明柏家里,肯定委屈。我看,我找个别墅让你来住,怎么样?不要枉费了我这个姐姐一片好心哟。”
“好,谢谢。(
极品三太子)”印一明知道她不怀好意,又无法说破,只好诉苦道:“我在李明柏这里好得很,湖光风景,孤岛岩洞,饭菜烹香,住得挺舒服啦。可是,我现在的心事是招聘就位。一天不到位,心里就难受。我现在真的挺难的,万一我没有岗位,到时候没钱没业的,怎么办?”
“咳,不就那么点小事嘛。”熊飞凤在电话那边大言不惭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能上能下。这么大个国家,还没有你一席之地,那不太不给面子了?如果秦江集团公司不录用你,省国资委就录用你。只要你愿意来,就给你个处长当当,没问题。”
“谢谢啦,”印一明没想到熊飞凤这么肯帮忙,心中感激,道:“如果这儿不录用我,那我就到你那儿去了。你这忙帮得太及时了,我真感谢你。我现在就想去秦江集团公司,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见。”
“去了也没用。”熊飞凤说:“就是去了,也不会让你进去,更不会让你讲什么。因为你还不是公司的人。凭我的经验,如果他们决意不录用你,可能就会找个借口。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好,我做好心理准备。”印一明大为生气。他看看时间,已经快三点半了,等自己赶到秦江集团公司,可能经理办公会已经散罢。
他把电话挂后,转身出房间,来敲李明柏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应,可能出去了。(
打工巫师生活录)无奈,只好返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拨给李明柏。也没人接。
这是出鬼了。
他下楼,见惠惠正在院里拿个小铲子松土,忙问道:“惠惠,李明柏出去了?”
“哦,他说出去一会儿。”惠惠站起身,微笑道:“他总是忙来忙去的,也不知忙个什么。吃完午饭,他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怎么,要找他,打手机嘛。”
“我打了,他没接。”印一明说。
“那我打打看。”她放下铲子,掏出手机,拨号,通了。
也没人接。
她不好意思地说:“可能在忙,听不见,过段时间我再打。”
印一明内心一沉,说出去走走,便出了李明柏家的大门。
大门外,有一条小道,通着沿湖大道。
印一明沿着小道无聊地溜达。他发觉,这儿确实是养腰子的好地方。四周几乎没有人,安静得出奇,长条沥青小道,蜿蜒数里,在树林中隐现,竟见不到一个人。他走了一刻钟光景,猛然间看见一个人的脑袋在不远的芦荡边缘晃了一下,像是一个秃顶。他走进一看,一个老者破衣烂衫在钓鱼:他正拿一顶破草帽扇风,鱼竿自由放任地在一旁伸向湖心,一把遮阳伞五颜六色地倒在旁边,还有一辆破旧摩托靠在树下;人呢,则在阴暗天空下畏缩一团,听见响声,连忙低下头,躲到芦草后面,怕被人看见。
印一明走进,发现离老者不远处,还有一个老者,藏在湖那边,也在钓鱼。印一明走进问道:“钓鱼啊?”
老者侧过脸来,点头。
“能钓到鱼吗?”印一明问道。
老者嗡嗡道:“能钓着,能……”那是一张布满皱纹、黑瘦枯槁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唇边深陷两道深沟,深怕被人窥见。
这里,湖水中并没有鱼,印一明看得清楚。死水一潭,枯枝烂叶,岸边湖中满是垃圾和芦草。这些老者,显然是虚晃着钓鱼的名分,远离尘世,躲在这儿消耗时光来着。这让印一明想到了自己父母的老态,心中不禁悲凉:这些老者,在这儿晃到天黑,恐怕也不会有什么鱼上钩,孤寂得好受啊?
他匆匆往前走,不想钩起过去的阴影。他知道这一带过去是一片沼泽,廖无人迹,是新中国建设项目的推动,才形成了附近的秦江工业新城。很多“新城”中的职工,早早居家,工资低微,又加上年事已高,无力打工赚钱,只能活得这般窝囊。现在,“新城”中的职工有钱,人均gdp是秦江市人均gdp的2倍,人均可支配收入居秦江市区之首。他想到了夜半皇冠酒店广场上的太极拳师傅。两厢比较,天壤之别。印一明感叹之余,想到应该跟他联络一下。人脉呀,何况现在有的是时间,为什么偏要抽个整打的时间来会他呢?
于是,他拨号,电话很快就通了。
印一明高兴得跳了起来。他与太极拳师傅约了个见面地方,放下手机,就直奔沿湖大道。过了一会儿,他招手拦了个出租车,一溜烟儿跑了。
傍晚时分,李明柏回来,问印一明哪里去了。
惠惠说出去了。
李明柏打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怎么不接电话呢?”李明柏颇为气恼:“我还有急事找他呢。干什么去了也该打个电话,吱吱声呀。”
惠惠说:“下午,印一明也给你打了电话,你也不接。现在,人家肯定以牙还牙。你以为人家好欺负啊。”
“咳,”李明柏拍拍脑袋,道:“下午出去的时候,因为忙慌了,把手机捺在二楼房间里了。”
“什么事情那么忙?”惠惠瞪着眼望着他:“不会是去找歪掰去了吧?”
“哪敢啊,”李明柏说:“是二弟找我打麻将,不信,你去问……”
晚上十点钟,印一明打来电话,说晚上不回来睡了,有事,明天一早直接到招聘委员会那儿拿成绩单。
惠惠在枕边说:“准是找歪掰去了,错不了……”
李明柏则说:“这个印一明吃了我的饭,住了我的房,也该算清帐本,不能白吃白住呀。”
惠惠问道:“都是好朋友,好考友,怎么算清帐本,你拉得下这个脸吗?”
李明柏道:“呵,我就拉下这个脸怎么着,让他为我搞环保课题。我多么需要印一明这样的专业人才。现在,整个秦江省都找不到几个科班出身的环保与资源管理人才。我一旦上任,如果没有专业人士辅佐,那就惨啦。如果印一明能够为我做环保课题,那就好啦。这对我来说,既有名,又有利,何乐不为呢?”
惠惠道:“就你花样名堂多……”
李明柏问道:“没有花样,你能乖乖就范吗?”
惠惠道:“没正经儿,满脑子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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