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信息研究室是一个穿堂,格局与别的部门不一样。(
吸血爹地独爱小甜心)从大门口进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客厅,摆着一张长方型桌子,供大家聚集。从客厅分岔出去,有几间办公室。每个办公室里配备几个人,这样也算集中办公了。算起来,这个研究室共有十七八个人吧。
看样子,数据周是这里的头头,目中无人,身怀绝技,功夫不错,有些威信,说话做事大大咧咧,不然大家不会这样宠着他,为他马首是瞻。
看准了这一点,印一明就谈起了关公战秦雄。他对数据周说:“你岁数大,我年纪小;你工龄长,我资历短。我就像隋末唐初的山东大汉秦雄,骑一匹黄骠马,来到你这里。而你呢,就像三国时期的赤面长须关云长,要跟我恶斗一场。(
穿越方式错误的宠物小精灵)这个关云长,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我们两个叮叮咣咣,噼里啪啦,非要比出一个高低来。怎么着,大家说,这空间,能比得出来结果,有实际意义吗?”
大家笑笑,老段子。
印一明又说:“现在,大家都觉得自己有能耐,有本事,有知识,浑身筋骨绷得咯咯响,就寻觅跟人比试高低,强人所难。如果是男的,那可以去跟成吉思汗比试呀;一定会认为,自己比成吉思汗强了许多;成吉思汗只会弯弓射大雕,不会用电脑和开小车,当然强许多。如果是女的呢,那可以去跟慈禧太后比一比,也会认为,自己比慈禧太后强了许多;慈禧太后享受奢侈生活,百样菜肴都不肯动动嘴巴,却没有享受到骑自行车、玩手机、看电视的乐趣。大家说,我这个比方对吗?”
大家依然笑笑,也是老皇历。(
八荒神诀)
数据周说:“我啊,就看不惯一些人软来硬去的,总想在大家面前卖弄什么。”
“这不是卖弄,是讲道理。”印一明说:“人呢,总不可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就像世界上找不出一个样子的树叶。林语堂,大家都熟悉吧,是著名的小说伦理学家。他曾经写过一部长篇小说,名叫《红牡丹》。他在里面赞颂了一位奇女子,美呀,妙啊,洋洋几十万字,歌其功德,颂其美名,‘红牡丹’的名字,起得恰到好处。按理说,值得赞颂的、歌唱的正面喜爱人物,行为肯定端正,做事肯定磊落,为人肯定讲道德,长相肯定出众。但是,这位美女子在林语堂笔下,却不是十全十美,竟是一个进屋把鞋任意甩到屋中间的任性人物,就像这样……”
印一明说罢,把一只脚“腾地”端上了长桌上,震得长桌上的托盘们,哗哗作响,长桌上的手掌们、胳膊们和面孔们,全震跑了……这动作野蛮得离奇出格,怪癖异常!
大家惊魂未定,还没回过神来,印一明却已放下那只脚,端正了坐姿。(
材料帝国)
只见他放缓了声调,说道:“或许你们觉得,我没个正形,邪得很?其实,我这是故意做戏,演给数据周看的。我这个人很任性,很随意,不讲客套,不懂礼数,只知道工作目标。今后,你们还得多多原谅。”
数据周不高兴,说道:“再怎么着,也不能耍横呀?”
印一明说:“对呀,是不能耍横,那你为什么要撞我呢?”
数据周无语。
印一明说:“其实,我这个人,天生一副毫无计较的性格。(
百炼成仙)你撞撞我,我横横你,没有什么大不了,因为我们朝夕相处,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和你老婆不就这样,能不吵架不斗嘴?”
大家哗地把目光移向数据周。
形势开始逆转。
“他怎么敢跟老婆斗嘴?”有人窃窃取笑:“他老婆厉害得很,有名的东北大娘,会包那香菜饺子。”
“这儿,就属他最怕老婆。”有人开玩笑:“我亲眼所见,他老婆拎他的胳膊肘,红一片,紫一片的。”
“你别看他在这儿耍威风,回到家里,还不一定不敢下炕……”
“就像勤务兵,一定专替老婆捡鞋子,收拾屋子,打酱油……”
“怕老婆也不是什么坏事。(
战兽斗天)”印一明接茬道:“怕老婆的人,往往生活上差一点,但工作上就强一点。一弱一强,龙凤呈祥。家庭就是这样,讲求个阴阳平衡。如果一个家庭,双双强硬,人人坚定,那就要吵架,那就要翻天,那就要解体。总要有人服软,低三下四嘛。是不是这样?这可是无数生活事例,验证过的真理啊。”
人爱人抬。
印一明这么一惊一诈,让数据周“嘎”了半天。
数据周很精,听出来,印一明这是在抬举他,自己理应顺竿往下滑。于是,他脸一红,尴尬说道:“我老婆说我脾气耸了点,心眼却好,好帮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家都知道。”
“知道自己有脾气就好……”印一明笑道。
再往下,办公室的气氛缓和多了。
范梅梅在一楼餐厅转了半圈,没有找到印一明,一打听,在楼上,就寻着风声来到技术信息研究室。
数据周眼尖,喊道:“范妞儿,来干嘛?”
范梅梅说:“你管呢。”
数据周说:“奇怪,你从来不来的。”
范梅梅说:“我高兴就来,不高兴就不来。”
她挨近了印一明,俯身低耳,说了点什么。
印一明收敛笑容,对大家说:“你们聊,我有点事得走了,以后再见。”说完,收了托盘,起身就走。
数据周问:“怎么说走就走,你还没通报大名呢。”
印一明道:“以后会知道的。”
“范妞儿,”数据周追问道:“他是谁呀,像护皇上似的,还没见过你这么殷勤呢?”
大家也都是精怪透了的人。招聘的事情,早在公司内外传得沸沸扬扬。今儿,看见印一明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就像一颗土豆落进了十里洋场,格外耀眼,突出,又显得寒碜,仓促,也就大致明白此人何许人也了。
于是,有人打趣问道:“数据周,连他是谁,你都不知道?”
有人发刺道:“哎呀,白活了,数据周你掉眼啦……”
有人挖苦道:“弄了半天,不晓得对手是谁,忙乎个啥呀?”
有人打歪道:“臭棋,数据周,怎么这么臭的棋呀?”
大家午间习惯,就是下棋打牌,打情骂俏,乘此机会,放松放松,乐哉悠哉。
“瞎鼓噪什么?”范梅梅是个狠角儿,跟在印一明后面,回头狠狠甩了他们一脸,道:“你们窒息吧,他是朱总经理派来,专管你们的!”
大家愕然。
过了好一阵子,大家还没散去。突然,范梅没有来了,进门就把数据周拉进一间办公室,说道:“印一明助理给你写了一张纸条,要你帮忙。”说完,递给数据周一张纸。
数据周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数据周:
请你收集一下:
(1)全省的环保数据资料;
(2)秦投集团运作平台的相关资料;
(3)国有企业改革的有关资料。
用u盘保存,我让小范来取,拜托啦。
印一明某年某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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