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记私房菜虽然名字搞笑,环境却是很清静幽雅,坐在古色古香的‘偏厅’里,光看墙壁上满挂着的名家书画拓印版就能感觉到静心安逸,菜上齐后,正一才意犹未尽地落了座,为王老太太勺上一匙莲羹豆腐,又给少年夹了一只鸡腿,这才举起方直帮着斟满酒的八钱杯冲他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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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所谓的碰头酒,正一为席中三人互作了介绍后,转头去看少年:“王文,想喝点饮料不?”
少年仿佛乍醒般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喝鱼汤就好。”
正一深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转入了与方直边闲聊边吃喝的节奏,眼角余光却时不时扫过王文,少年果然局促不安着,看向菜肴的眼神很是炽热,可就是不敢起筷,哪怕王老太太不时给他夹菜,王文也不怎么敢吃,就算吃时也是放缓放轻了动作,细嚼慢咽的比小女生还要扭捏。
“王文……”
“啊!?”
正一微笑着按了按他的手臂,宽声安抚着:“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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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先生,您请问。”
“有一位亿万富翁到国外去参加聚会,他的衣着很随意浑身上下全是市面上的廉价货,于是被招待人员挡在了门口,期间很多人经过时都向他投注了蔑视眼神,他却毫不在意地站在那里,既不离开也不声辨,这是为什么?”
“我知道,他应该是一贯如此,早就习惯了‘狗眼看人低’这种行为。”
“说的没错,然而只是冰山一角,他为什么会这样想这样做,等你多读点书再经历一些事情,就会有更深入的理解的。那么咱们进入第二个问题,王文!”
少年被赞同后随即被声称看事情表面化,很执着地想要立刻能深入理解,思绪不由自主地放飞了,被正一喝叫名字后才回过神来,不安地看着正一,老太太耳力不好没听清楚自然无法提醒他,只能从桌下捏住少年的手。
“我继续问你,可以吗?”
“可以可以,向先生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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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翁的生意伙伴等得心焦干脆亲自到门口去等他,结果发现富翁居然被挡在门口超过半小时,勃然大怒想要当场就辞退招待员,富翁制止了他并笑呵呵地拉着他走进了别墅,你知道富翁为什么不离开更不发作,反而若无其事地继续参加聚会吗?”
“呃……我、我只想到他是生性宽厚所以不发作,还有……就是谨守承诺,既然答应了参加聚会,就不能失信于人,所以把不开心的事情先放在一边。”
正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本就不是为了提问而提问,现在埋下一颗种子,少年自然会放在心上,能否理解?理解后又能做到多少,那就全得靠王文自己了,提点的最好方式就是循循善诱,灌输给他结论远远不如提问后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
眼见王文很紧张地盯着自己看,正一笑呵呵地说:“这些为什么全留待你自己去寻找答案,眼下咱们来探讨一些这位亿万富翁的心理,他那么有钱却总是一身便宜装束,你觉得他是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还是故意装低调让他人掉坑里呢?”
“我……我觉得他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根本就没被他放在心上,他的……成功是自己创造的又不是别人给的,所以他会觉得别人的看法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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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对有错,王文你得先想一想,咱们作为社会人真能够完全不顾忌别人的看法吗?假如他真的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又为何会制止朋友开除那个招待员?任谁被档在门外半个多小时,心里都会很不高兴的……”
“向先生你坑人!”少年打断他后气乎乎地瞪着他,放慢语速加大声量地评击道:“明明就是你提问时犯错,不是我的回答出错!”
“没错,我是故意的,这个例子告诉你,对待别人的提问必须用辩证眼光先予以审视,否则说不准就会掉入陷阱,同理延伸一下,书本上的内容和老师们的言论都不一定就是对的,你必须多看多想,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思想独立。”
少年感觉他的话很有道理却听得似懂非懂,一边点头一边继续瞪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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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感觉坑着了自己?正一被他瞪得头皮发痒,只得干笑两声继续剧本:“咱们已经认定了一个人不可能无视别人的看法,那么富翁衣着随意就是源自于他自己喜欢了,不被固定的模式束缚、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是不是……”
“我知道了!”王文再次打断了正一的话,满脸兴奋地站起来逼视着他:“那位富翁在作秀!没错就是这样!他故意穿成那样就是为了引来别人的蔑视,然后表现得宽宏大量就更能抓住别人的眼球,这件事过后大家提起他时,一定都是赞誉之词吧!”
“偏了偏了!”正一扶额低叹,我是想让你阳光灿烂不是要你腹黑阴暗!你这反响怎么就变了音调呢:“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吗?那位富翁一直都是如此穿着的,那天他只是没有刻意变换一贯的装束而已!”
“哦……”王文无力地坐了回去,撅着嘴巴低声自语:“又错了吗?”
正一不敢继续循循善诱了,放缓了语速:“王文你想想,穿着打扮是什么?一个人的外在形象,富有的人穿好的,贫穷的人穿差的,是不是很普遍的现象?富翁家财亿万却保持着普罗大众的衣着,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但他表现出来的那份随心所欲是不是很值得借鉴?”
王文侧头想了想,重重地冲他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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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想想你自己,无论你放开手脚大吃还是小心谨慎地饿着肚子不敢吃,在我们眼里真的有所不同吗?”
“会没有不同吗?”王文疑惑着看看他又看看满桌子的菜肴,喉咙抽动了下却没再说话。
“就算有所不同那又如何?你是为自己活着而不是为了别人的看法活着,难道不是吗?”
少年怔怔地看着正一,眼神从迷惑渐渐转为明亮,突然站了起来,伸长了手去夹了块水晶猪手,一边咬一边模糊不清地说:“嗯、好吃!和我奶奶以前做的一样好吃。”
正一笑眯眯地看着他,少年在他的注视下放开了手脚大吃,动作很迅速却不见刻意作状或是手忙脚乱,正一摸来一个杯子倒了大约一钱白酒,放到他面前然后冲他竖起大拇指:“这就对了,很有点小男子汉的气概!”
“向先生想说的,我已经明白了,只知道看表面的人,他们的看法都可以无视,而肯于看自己内在的人,他们根本不会在意一些表面化的东西,所以无论面对的是什么人,都应该展现出真正的自己来。”
“说得好!”正一大笑着冲他举起了杯子,与少年重重一碰:“敬随心所欲!”
少年抓了抓脑后勺的头发,红着脸附和道:“敬随心所欲!”
一束目光被正一抓个正着,他与老太太对了个眼神就转移了视线继续笑眯眯地看着少年,心中腹议道是谁创造出‘老眼昏花’这个词语来的?老太太眸中的亮芒差点就刺痛了他的眼睛,稍一接触正一就迅速退避。
正一确实有点心虚,剧本差点被自己给导偏了,还好最终回到了正轨结局,回想起自己差点把少年给导入错误偏激的轨道上,真心有点对不起老太太,初见面时她的那个眼神是托付,正一回的眼神是接受,已经完成了誓言般的交接。
以后说话做事还是得缓一些,特别是面对如少年这般处于汲取年龄段的人群,得自于向海天的表达方式根本就不适合,那一套真心存在偏差,好好的出发点走着走着就偏向了厚黑方向,正一回思着刚才的那些所谓提问,自己都能察觉出里面的阴暗来。
好可笑的循循善诱,好为人师没有错,但是能力不足或是方式不对,就必定会出大事的,以后还是不要自以为是的好,老老实实地表达立场,然后让别人自己去理一理想一想,这才是适合自己使用的手法。
少年喝下一钱酒后,辣得直咳嗽,灌下去半碗鱼汤才缓过劲来,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正一乐得哈哈大笑,故意装作要继续给他倒酒的样子,吓得少年慌忙把酒杯远远地搁到另一边去,正一站起来俯过身去刚好够得上,倒入钱许酒后得意地飘了少年一眼。
不是他幼稚,而是经过刚才的剧情后,正一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隐患,强大的精神力可以让他轻易地压制任何情绪,然而向海天对他的影响力是附在了记忆中的,全盘接收了记忆后很自然地就会带有审视这些记忆的原有情绪。
正一直面的是什么?是如同向海天般的怨深如海怒盛冲天的特殊亡灵,怨气怒意虽然可以轻易压制,然而带来的负面情绪是与记忆同在的,根本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那么保持自己的乐天精神就很必要了。
无论是偷是抢还是找,正一都要得到快乐,幼稚也好高雅也罢,只要能让自己保持快乐的就全得紧紧抓住,只有一直欢乐着,他才可以最大限度地无视掉任何负面情绪,不被别人的记忆把自己导入深渊。
占据身体替代生活并且完成原主的心愿全都没有问题,但是他绝对不能活在别人的记忆里情绪中,哪怕是些许的影响都不可以,他喜欢随心随意随性地活着,他可以活在别人的身体里,却不可以活在别人的模式里!
正一又冲少年举起了酒杯,眼中掠过一丝感激,正是王文令他及时察觉隐患并且坚守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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