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31
(七十七)鹤神大将
“那九皇子和鹤神大将又是怎么回事?”亓官犹歌这才终于问起来。
亓官寒澈笑了笑,“我还以为你都已经把这事甩在一边了。”
“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么。”亓官犹歌微微挑眉,有些魅意。
“此事原先的人也都晓得,只不过世人都爱才子佳人,以讹传讹才演变为今日戏剧唱的那般花前月下。”亓官寒澈不由得感概,“若非我身在皇家读过一些宗卷,还真不晓得这些秘闻。”
亓官犹歌眼里闪着亮光,“到底是什么秘闻?莫非鹤神大将其实长得虎背熊腰青面獠牙?”
“倒也不是,我记得卷宗记载鹤神大将的人形乃是‘昂藏九尺,凤表龙姿,宋才潘面,一代风流。心口有涅,其色如墨,延于脖颈,有如脉络,对战则漫入眼,仿若修罗降世。’”亓官寒澈一脸的严整恭肃,对这位经天纬地的鹤神大将是满满的敬意。
亓官犹歌听得愣头愣脑,问道:“那个涅是什么?”
“涅便是纹身,鹤神大将心口有一个墨色的纹身,像脉络一般延伸至脖颈,与人对战则纹身会爬入眼中。”亓官寒澈指了指自己的瞳仁。
“啊,这个我见过,上次入梦时我晃眼看见送子双神的脖子上都有一点尖尖的黑色印记,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这么一联想,亓官犹歌便明白了许多,“按你所说那鹤神大将也就是长得凶恶了些吧,应当也算得上风流潇洒?”
“鹤神大将的人形确凿是风流潇洒,”亓官寒澈忽地有些哭笑不得,“可他却不喜化作人形。”
亓官犹歌嘴角一抽,莫非还真是‘鹤’神大将?
“起初便是打仗之时,鹤神大将也是作兽形盘旋空中,以神力击退劲敌。那时徵国上下便都以为他只能以兽形行事,直到破了送子双神的封印,鹤神大将才常作人形出入。”亓官寒澈深吸一口气,宫中鹤神的卷宗几乎都被他翻了个遍,所记载的鹤神也皆是……咳……稀奇古怪。但要论最为复杂传奇,果然还是这位引领徵国统一天下的“天策上将”吧……
“送子双神被封印?”亓官犹歌毕竟与送子双神相识,倒是更关心这些。
亓官寒澈想了想道:“此事倒没什么记载,只晓得当时送子双神两兄弟已被封印了几百年。”
“兄弟?!”亓官犹歌又不由得大叫道,他记得那两个妖怪长相不算相似,没料到竟是血亲?
亓官寒澈似乎也觉得颇为不妥,便道:“卷宗记载双神乃是兄弟,是不是骨肉同胞倒不一定,毕竟双神的弟弟鹤神大将也是收养来的。”
“一下子知道好多秘闻啊……”亓官犹歌感叹了一声,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起先鹤神大将便是为了破除双神的封印才答应协助徵国。”亓官寒澈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又继续道:“那时徵国有一镇国之宝,传闻乃是陨星铸成,吹毛立断,削铁如泥,非二十人不能抬,名曰偰客戟。鹤神大将听闻此戟,便打算与国君做一个交易,国君交出偰客戟,则鹤神族助徵国称霸天下。”
果然历史都不是想象中那般梦幻啊,亓官犹歌腹诽。
“鹤神族插手战乱之前,便有一自称魇魔帝的魔君率领牛鬼蛇神协助当时与徵国同为一方霸主的漭国吞并了不少小国,国君对鹤神族的条件自然是欣然同意。”
“我看国君估计梦里也能笑醒吧?”亓官犹歌讪笑道。
亓官寒澈故作不悦地看了亓官犹歌一眼,那国君毕竟是他们的先祖,怎么能如此不敬?
“好了我不笑,你继续。”亓官犹歌敛了笑意道。
亓官寒澈又接了下去,“鹤神大将得了偰客戟,倒是没能立即解了双神的封印。不过国君还是忧心鹤神族得偿所愿之后便扬长而去,又打算与鹤神大将联姻。”
亓官犹歌抬了抬眉,貌似历代皇帝都这样啊,打不过了或是事情办不妥,送些金银财宝,再弄个美女过去——万事大吉。
“那时战火四起,诸王多以联姻拉拢贤才猛将。可徵国联合鹤神族之时,国君的女儿大多死的死嫁的嫁,膝下只余一名未足三岁的公主。国君便广发诏令,若宗族中有哪个女子愿嫁予鹤神大将,便封其为公主。可鹤神大将那时……”亓官寒澈叹息了一声。
“他一只野鹤,没人敢嫁是吧?”亓官犹歌笑了笑,这婚事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愿意吧?是只妖怪不说,还没法化作人形。
亓官寒澈点点头,“国君便打算将自己三岁的女儿嫁过去。”
亓官犹歌目瞪口呆,“那国君疯了吧?!才三岁,在我原来那儿可叫猥亵儿童,要判刑的!”
“传闻九皇子十分疼爱那位公主,又没法阻拦这婚事,便说由自己嫁给鹤神大将。”亓官寒澈也不晓得该不该笑了。
亓官犹歌眨了眨眼,半晌才道:“原来这才是真相啊,一见钟情什么的果然只有戏剧里才有么?”
亓官寒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后来九皇子见到鹤神大将化为人形吓一跳了吧?”亓官犹歌坏心眼地想。
“这就只有九皇子自己知晓了。”亓官寒泫说得口干舌燥,坐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要是能见着的话真想问问。”亓官犹歌弯起嘴角。
“你不是能见着送子双神么?下一回让他们带你去见见鹤神大将便好了。”亓官寒澈笑道。
亓官犹歌听了却不悦地皱眉,“我还在生他俩的气呢。”
“怎么?”亓官寒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上回你被诬陷,”亓官犹歌坐到亓官寒澈身边看着他,“我本来想找他俩帮忙去宗人府救你,却怎么也喊不应,也不晓得跑到哪儿去了。”
“双神自然是有要事吧,又或许是不在祭台便无法通灵?”亓官寒澈猜测道。
亓官犹歌面色仍是阴沉,有些东西放在心里,扯不烂烧不毁,怎么也没法抹杀。
“好了,不说这些,”亓官寒澈笑着也望向他,“总想着过去便没法往前了。”
亓官犹歌点点头,却仍是暗暗地咬着唇。
“刚才说的那些,你听听便好,莫要告诉别人。”亓官寒澈嘱咐道。
“我能告诉谁啊,”亓官犹歌眼中忽地一闪,“不过,给他们听见了没关系么?”
亓官寒澈一瞬竟没转过弯来,“他们?”
亓官犹歌看了看四周,“我们现在是给暗卫护着的吧?”
“放心,暗卫晓得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亓官寒澈安慰道。
亓官犹歌只要一想着身边到处是暗卫,说不定……说不定他俩做些什么的时候也看着……就不由得一身鸡皮疙瘩。
“况且暗卫也只在屋顶待命。”亓官寒澈指了指上面。
“当真?”亓官犹歌心底一喜。
亓官寒澈点点头,总觉得他这模样有些怪异。
“我只是觉得给人盯着好像给锁在牢里么……”亓官犹歌嘟囔道。
“嗯,我晓得了,往后会让暗卫再散开些。”亓官寒澈微微弯起嘴角。
亓官犹歌笑了笑,眼里仿佛闪着光。
“殿下,神人。”贺溪城在门外恭敬地喊,前日亓官寒澈将他放了出来,他果真更是不遗余力地为两人卖命。
“何事?”亓官寒澈又恢复成一贯的淡漠。
“太学博士宫琎藜求见。”贺溪城抱拳道。
“让他到大堂等我。”亓官寒澈侃然正色地道。
“是。”贺溪城行了礼便退下去。
亓官寒澈转身对着亓官犹歌交代了一声“犹歌,我出去一会儿。”便站起来要走。
亓官犹歌含笑点头,挥别亓官寒澈。
待亓官寒澈走远,亓官犹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轻手轻脚拿了纸笔坐到桌边,猛地龙飞凤舞起来。
“弥雾。”亓官犹歌冲着外面大喊。
弥雾不愧为习武之人,耳力比乳母和微雨好得太多,一听见亓官犹歌的声音便急急地回了隽夏殿。乳母和微雨见她忽地打算回去,也疑惑地跟上。
“神人。”三人给亓官犹歌行了礼。
亓官犹歌也回了礼,才对着微雨和乳母道:“你们带着杉儿出去散散步,弥雾留下来便好。”
乳母与微雨互相看了一眼,便抱着小世子又离了隽夏殿。
直到乳母和微雨不见了人影,亓官犹歌才拿出藏在袖中的纸展开:
“弥雾,莫要说话,我有封信要你立即交给义兄。”
弥雾看清了纸上的字,闭着口点头。
亓官犹歌又一脸严整地将袖中的信递给了弥雾。
弥雾接过了信,却不由得愣了。光是信封上的几笔她便怎么也认不出来,若说是外族文字却又与哪一家都沾不上边,若说是草书又似乎太过头了些,连成一片几乎分不出到底是几个字来。
亓官犹歌见她没了反应,又装腔作势地道:“弥雾,你去锦湘铺子帮我挑一个璎珞圈之类的给杉儿。”
弥雾清醒了过来,福了福身道:“是,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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