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魔力在我体内不屈服地四处冲撞,与此同时,体内竟有另外一道萤白色的妖力如同一道丝带将我捆绑了起来。
妖力!我体内怎么会有妖力!
我十分惊惧地试图打碎这微小却又可怕的妖力,近乎自残的举动让我在黑暗中感到一种极致的恐慌。
妖力?魔力?为什么我体内有两种力量共存,我究竟是什么!
“琉璃,别怕。”黑暗中,一个清冽却柔和的声音包裹我的身躯。
我疯狂扭动的身体被一双手紧紧的围住,我体内强行被斗争的力量被另一股力量安息。
“是谁?”我停止了挣扎,在黑夜中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用嘶哑地试图询问。
一只手抚摸上我的唇瓣,在我干涸的嘴唇上挺多良久,终究一声叹息融入这黑暗之中。
我的唇被取而被另一张唇覆盖,我来不及挣扎和反应,那温软的触感让我的心潮湿一片。
那唇如同在亲吻稀世之宝一般,在我的唇上停顿良久,如同在门扉前静静地轻扣,缠绵辗转,长久温润的触感让我不由得颤抖起来。
身躯的颤抖带动着唇瓣的颤抖,摩擦这两片紧靠的唇,那唇感触到了我的恐惧和惊慌,一顿,随而向前一压,伸出舌尖在我的两唇之间轻轻一按,缓缓一探。
意识混沌,下意识紧闭了双唇伸手阻挡,那人却一手拉住我的手细细摩擦半晌按压在他温暖的胸膛前。
一只手探向我的后脑,唇再度压下来舌灵巧的在我的唇齿间游离让我忍不住战栗试图离开他的掌控。
“琉璃,是我…”声线清冽此刻却莫名让我感到无限的温暖。
长久的压抑瞬间让我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已,那只手轻轻地用指腹揩去我的泪水,微末的一声叹息后再度与我唇齿交接。
那舌在我的唇齿之间极为暧昧温柔的游弋,泪水顺着面颊滑入我的唇中,苦涩又甜蜜的味道席卷了我的神经,我一个呜咽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昏厥。
“你醒了?”四周是冰冷的黑石窟,我躺在幽凉的石桌上,睁开眼目光空洞的在天花板上游离。
那一袭银白的长衫松松垮垮地披在卷帘的身上,他手执一卷泛黄的古书,见我醒来微微动了动透露,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起身为我递送了一杯茶水。
门前那紫脸的小鬼像是几百年前我初次醒来一般,神色木讷的举着三股叉佯装守卫,实则不断地在门口瞥尽了洞内的事端。
我端着茶水也直愣愣的盯了那小鬼一眼,那小鬼一抖,神色悻悻地收回了目光,我却仍旧有些呆滞地望着门的方向,刷然间两道泪光从眼眶中不受控制下来。
“孽镜那混蛋欺负我。”我吸了吸鼻子,一头扎进卷帘的怀里,揩了卷帘一身的鼻涕眼泪。
卷帘一滞,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知道。”
“他说我是他是我丈夫,可我明明是黄花大闺女呜呜……”我胡乱揩了一把眼泪,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开始捶打卷帘。
卷帘握住我的手,叹了一声气,将我搂得更紧道:“二十年前无灵无邪把你和孽镜救走后,我可知我有多慌乱。”
我一哽,一股强大的酸楚感在体内逆流,这二十年浑浑噩噩被蒙骗的生活瞬间让我哽咽得不能自已。
“孽镜那个不要脸的……”我阴森森地磨了磨牙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光,阴着一张脸继续道:“我非把我这二十几年被吃掉的豆腐给吃回来……”
“你要……吃回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敲击我的神经,我一愣立马狗腿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极大的误区,立马不要脸地送了一张笑嘻嘻的脸蛋。
卷帘一愣,忽然失语一笑,笑声明显释然,以往眉目里的冷峻意都在此时冲淡了不少。
“刚醒过来状态可还好?”
“还好,不过妖力复苏后,和体内的魔力暂且有些冲突,不过不碍事。我唯一有些困惑的就是为何孽镜的魔力会在我的体内……”我皱了皱眉头探了探体内浑厚的魔力,实在搞不清楚本应老老实实在孽镜体内呆着的魔力,为何会突然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卷帘诡秘一笑道:“孽镜当初受伤后强行分离出自己的元神,却因你元神本有损伤,两厢僵持之下孽镜从你体内脱身后却阴差阳错丢失了魔力,这也是为何他要把你留在身边的缘由了。”
我磨了磨牙齿,心中恨不得把孽镜凌迟一百遍。恢复记忆的喜悦和这二十几年的凌乱的夹缝间,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泼冷水从天而降,我脑中忽然闪现琅秀苍白如洗的面庞。
琅秀……琅秀还在魔宫之中!孽镜如若知晓我已恢复了记忆,定然饶不了琅秀!
“卷帘,我必须回去!”我匆匆下了石床,面容有些严峻起来。
卷帘面色一难,抓住我话语凝重道:“你此时回去凶多吉少,逆水知晓你来到地府,回去后定然少不了盘查,你这般心性如何能在他的掌下逃脱!”
“琅秀……”我面向卷帘,面色刹那间血色全无,嘴唇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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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秀?”卷帘紧握着我手腕的手一顿一松,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再度抓紧了我的手腕言辞厉然道:“琅秀为何会在孽镜处?”
我这才想通这事情的原原委委,想必当初孽镜曾见我见过琅秀,而在占用我**时就强行侵占过我的意识,与琅秀见过面,不然为何原先我在昴日客栈第二次去见琅秀时,他会是那般的反映。
而无邪无灵的出现也绝非是与琅秀原本便认识,琅秀那时并不记得我,一心要修炼成魔。孽镜必定是用了什么法子蛊惑了琅秀,琅秀与他一道迫害洛阳城内的游魂,从而遁入魔道。
我简直想哭,皱着一张苦瓜脸把这事的在捋了好几道才与卷帘说清楚。
“你可有把握,不如我与你同去?”卷帘终究是叹气,松开了我的手,面色十分怔忪。
“你元神离体时也不能一直护我,况且你潜入魔界,孽镜这般狡诈未必发现不了。我在魔界二十年,终究还是知晓些根底,你随时在魔界门口接应我便是。”
说完我安慰般的踮起脚尖摸了摸卷帘的头,卷帘恍然一愣,顿时失笑,握住我的手,神色缱绻又无奈道:“尽力而为,你做的已然足够。”
“这早已不是我做的足够不足够的问题,我欠琅秀的早已不能这样偿还。”我抿了抿唇,与卷帘交换了眼神,转身离开了地府。
魔界。
魁紫色的天空仍旧静谧沉然,我巧笑倩兮地从魔宫门口进入,带着几分憨傻气的守卫对着我恭敬的一笑。
孽镜坐在魔宫正殿的大椅上,被重伤的无邪一只手捂着胸口面容阴森地望着我,无灵在接触到我的面容时撇开了视线。
“怎么都像不认识我一般?”我首先打破了僵局,耸了耸肩膀表示对目前的状况感到很无奈。
“我们怎么会不认识尊主,只不过尊主变得让我们不认识了而已。”孽镜从高位走下,声线妖娆,火红的长衫拖在地上似乎能卷出火焰。
我一个冷笑,并不言语,我知道孽镜定然不会拿我如何,除去他是否知道我记忆已经苏醒,我常日里行为也就颇有些反叛。我浑身都是原本属于他的灵力,他又想拿我如何?
我死,他的魔力也要随我一同散去。
卷帘告诉我,玄奘的舍利子不是为了治愈所谓的创伤,而是为了剥离这原本不属于我的魔力。而我已安全遣送了玄奘,孽镜必然会勃然大怒,可这一切却也不是他勃然大怒能够解决。
死?一同死去可好?我脑中一瞬间闪过琅秀在倥侗殿中被折磨得血色淋漓的模样,一股扭曲的恨意闪过我的脑海,却又瞬间克制住了自己体内狂躁的冲动。
没有必要被魔性侵占头脑,我只为救回琅秀,而并非与孽镜生死搏斗。
“琅秀在何处?”我没有搭理孽镜的笑里藏刀,顾自镇定,眼神里散发出不容置疑的光。
无灵在我一瞥在瑟缩了身子,无邪仍旧是狞笑,握住无灵的手,满是桀骜地看着我。
“你可以再试试用这般的眼神继续看我。”我危险一笑,全身魔力涌动起来,孽镜一把推开无邪无灵。
“尊主何必动怒,无灵无邪孩童心性无需过多计较,听说尊主带了玄奘出去,可为何尊主一人归来?”孽镜轻易地化解了我的攻势。
孩童心性?这两魔童不知比我多活了多少年,排起辈分来恐怕恐怕要压上我好几辈,我心中冷然一笑,毫不示弱地对上孽镜的双眼道:“他既然体内没有舍利子,留有何用,难道我处置他还要经过逆水你的同意?”
“尊主当然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但全魔山都在为尊主的伤势奔波,尊主切不要太任性妄为了。”孽镜的声音瞬间冰凉,黑紫色的瞳孔似乎能迸射出慑人的光芒。
“任性,任性?哈哈哈!”我忽然间笑了起来,走上前,伸手抚上孽镜的面庞,声线婉转妩媚,眼神却瞬间冻结,娓娓道:“我相信我有任性的资本……”
说罢也不顾孽镜的反映,低头一笑绕过孽镜向着后殿走去。正殿中的守卫似乎都被我与孽镜诡异的气场冻结住,见到我面色阴森的走来,都纷纷避开了步伐。
我要让他知道我琉璃也不是玻璃一般脆弱可欺,你当年加在我身上的欺骗与苦痛,待我将琅秀解救出来,我也定要让你一件件的偿还。
孽镜,你说这样可好?
“琉璃,你的理智被仇恨压倒了。”我方才踏出正殿,卷帘的声音便穿透我的脑海。
我下意识抚了抚发边那一朵寄托着一丝卷帘元神的白山茶,咬了咬唇,那股在我心中如同火一般燃烧的仇恨渐渐走向湮灭和灰烬。
“对不起。”我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前往琅秀的住处。
还未走到琅秀宿处,一抹水蓝色的身影便踩着摇曳地步伐晃到了我面前,我定神一看,却是许久不见的沧墨,而他的肩头停留着同样许久不见的舂。
“尊主,好久不见了。”沧墨好不正经的掏出扇子掩着唇齿一笑,妩媚的眼角闪过一道流光,不过须臾便移至我的面前,舂墨绿色的眼珠在那抹水蓝色的身影上闪出有些诡异的光芒。
“呵呵。”我冷冷一笑,用手挡开沧墨故意贴近的面庞道:“你们不是出去找解救魔界财政危机的方法了?”
我意有所指,话语中含沙射影。他们一干人出去都是为了寻找分离出玄奘体内舍利子的方法,只有取出玄奘的舍利子,喂我吃下那舍利子,才能成功的从我体内分出精纯的魔力。
而如今玄奘已被我与卷帘安然送回,就算他们找到了方法此时此刻也定然是前功尽弃,舂不耐烦地扑腾了一下翅膀,沧墨掩起一个微笑抚摸了一下有些躁动地舂。
“定然是找到了方法才有脸回来不是,尊主莫要着急,舂自然会解决这一切的。”舂生硬地撇过脑袋,我神色不动的瞟了她一眼,明显听出了沧墨语气中一股子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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