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多了一个人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伤,小腿的伤口不断向外淌血,人根本站不起来。(
抗战王牌军)而那边的打斗很快就结束了——那人跑过来,身上好像也有些划伤,但都不严重。他把夏维扶到门口,大致看了看伤口。这个人是刚才和他说话的独臂人。
“伤口挺深的,让人帮你敷些草药。”
说着,男人转身将他背起来,就往祠堂外走去。夏维回头看了里面,黑乎乎一片,也不知道那人彘怎么样了。
他问村子里有没有防疫站什么的,到哪里能打破伤风针。但是男人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我们被刀割伤了都是敷些草药的,那么点伤口无所谓的。”
来之前就该做好心理准备的——夏维叹了一口气,小腿突突地疼,不断向下淌血。“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夏维……”
独臂人只是继续走着,“话别那么多。(
护界仙王)”
黑夜里,村子里的人开始吃晚饭了。这个村的人吃饭时间很晚,难怪第一天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炊烟。他被背着,回到了村长家前。那人将他放在石阶上,力气很大,完全不像只有一只手的人。此刻有些屋内的灯光,才能看清这个人的容貌——高大健壮,皮肤黝黑,眼神很明亮好看。不知道为什么,夏维忽然感到了一些安心,紧接着就见到这人转身走了。
“啊,那个……”
“别跟人说见过我。话别多。”
那人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可也没什么凶神恶煞。独臂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夏维一直看着他,直到看不见了,才想起来去敲身后的门。
对于这件事情,他就说是自己遇到了那个没有手脚的疯子,小腿被割伤了,但是把人推开逃了回来,没有提及独臂人。(
儿女成双福满堂)村长让人过去看,在田家祠堂里,人彘也已经不见了。
其他人果然弄来了一种散发着酸气的药草替他敷上。夏维其实觉得希望不大,如果真的有破伤风,靠这种草药估计作用有限。但是几天过去了,伤口愈合神速,人也没觉得其他不舒服。
养伤的这么多天,通讯还是没有恢复。三个人依然不知所踪。
不过在这段时间,传闻白花桥有个小姑娘看上了宁云川。都认识三年了,另外两个人没觉得意外。当年宁云川大一刚搬进寝室一个月,楼管阿姨就把他疼得和亲儿子似的,差点就私下里把女儿都嫁了。假如他们在这里多待几周,说不定整个白花桥三十岁以下的女的都能跟着他跑。(
超级神警)
吕文质和他是室友,最清楚的就是这人的尿性,提前就警告他,这种小村子里面消息传得很快,要是玩过火了,女方家里过来绑人,是真的可能走不掉的。
那小姑娘刚才还送过饭菜过来,他们见了见,挺秀气好看的一个姑娘家,和村子里其他人一样,她没有右脚。
已经将近两周了,对于白花桥的某些事情,他们也察觉出不对劲。这个村子可能的确是残废村,但是村子里的人好像会将其他正常的人强行弄成残废。这肯定是犯法的,但三个人知道,自己是外来人,在还接触不到外界的时候,管白花桥的事情是很危险的。夏维旁敲侧击地去问村长,但是老人口风很严,不管问什么,田村长都用“传统”两个字搪塞。
“夏老师是个读书人,应该也知道很多事情。(
火影之漩涡流云)”他说,“我也在外面读过两三年书,知道有些地方会把一些小男孩阉割,在成年人的皮肤上刺青,把女孩子的脖子故意弄成畸形。甚至在不久之前,这附近的人家还有裹脚的习俗。这都是外来人不能干涉的。”
当着他的面,夏维只能点头。他不知道卫教授当年有没有接触到这些,或者那时候的白花桥还没有这种习俗。他离开了村长家,天上正在下雨,但不算大。宁云川等在外面,好像意料到了结果,忍不住笑他天真。
夏维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笑了,更不是第一次被宁云川笑,早习惯了。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夏老师知道我为什么跟你们来?”宁云川看他不说话,又跟上来逗他。
夏维说,你不是在追徐绿兮吗。
宁云川说得了吧就她。(
校花之贴身高手)我追楼管都比追她好。
夏维忍不住笑出来,“你这样说她干什么。既然不喜欢干啥还跟过来,一路上差点还和小王打起来。”
“我就看不惯他那样,哈巴狗似的。”宁云川踢开脚边的石子,黑色的便鞋在淤泥里踩出一个扭曲的脚印。“跟过来,故意气气他们罢了。”
在夏维的印象里,徐绿兮显然更喜欢宁云川一些。王长安是体育特长生,很多地方难免显得粗糙。但是宁云川这人在男女关系方面有点恶劣,估计也没法在一块儿。可就算这样,也没听说过他和哪个女学生真的擦枪走火的,大多是好聚好散。
两个人说说走走,已经靠近了另外一头的树海。他对这个地方心有余悸,有些不想进去;可宁云川拉了他一把,嘴里嚼着口香糖,满不在乎地带着他走了进去。
“老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次可能真的只能穿过树海了?”他吹了个泡泡,声音闷闷的。下雨天地上厚厚的叶子潮湿柔软,被他们踩出了轻响。“通讯那么多天不恢复,再等下去,也许再也找不到他们三个人了。”
说着,宁云川从背包外面口袋摸出了指南针,蹲了下来,在潮湿的地上用石子做了个记号。夏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们只有两个人——吕文质在村长家看那些古文献,并不知道他们离开了住所。就算要走,也该是三个人一起走。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做完了记号,就站起身,环顾四周高大的植株。在这种环境下,哪怕有指南针,人也很快会迷失方向。“我带了两个人可以吃三天的压缩饼干和饮水。我们一直向树海西南走,这是通向外界最近的路了……”
“——等等?就我们两个人?小吕呢?还有你的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时候……”
“我知道你一定很难接受这件事情,但是我不想带他一起走。”宁云川打断他的话,没有任何犹豫,走入了一片翠绿苍茫中。“……因为食物不够。我能够带的最大份数只有两人份了,多一个人,就可能三个人一起死在丛林里。”
“那我们是不是该和他说一声……”
“这种时候,和他说了这件事情,他会怎么想?”宁云川问。“他一定会问,为什么不是我和他负责穿越树海,为什么我们不把有哮喘的夏老师扔在白花桥里。因为我们两个穿过树海,比我和你一起的几率高得多。夏维,我想帮你。而这种情况下,我们三个人之间已经不能再经历什么争执了。”
他拍了拍夏维的肩,递过了一个便携袋,夏维打开看了看,里面是食物和压缩饼干。
宁云川的话打消了他回去找吕文质的念头,可是他依然无法理解为何这个人会带那么多干粮。宁云川说,因为小时候旅行时出过意外,所以以后只要出远门,就一定会带上很多压缩饼干以防万一。
他们俩在树海里走着,四处都是民居,有些住着人,有些则荒废了多年。当经过了那天遇到人彘的那个地方时,夏维忍不住加快了脚步。祠堂里没有人彘的踪迹,应该是逃了,不知道会不会记仇。他们走了大概有两个小时,终于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夏维的鞋子已经湿透了,小腿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我们大概要多久才能走出去?”
他问宁云川。
可是那人并不说话,只是垂着眼,手上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
林中昏暗,夏维看了一会才看清那写的是什么。
——“有人跟着。”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