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进入江楼了。”
这句话来得突然了些,那庙祝微笑着又问:“你知道江楼是什么吗?”
顾无言抿了抿嘴,认真想了下,道:“不会让我饿肚子的地方。”
年轻的庙祝拍了她的肩膀,带着便她往内堂去。
内堂后面开了一扇十分不起眼的门,门后面是一条光线晦暗的甬道,地面上有积水,甬道里可以清晰的听到滴水声,进门的时候一阵凉气扑面。
庙祝走在她前面,蓝灰色的衣衫虽旧但一尘不染,与这间积满尘埃的庙和这条阴暗潮湿的甬道显得不格格不入。
“大人,我们现在是要去江楼吗?”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但并没有得到前面人的回答。
继续往里走,甬道拐了个弯,大束的光线从尽头处撒进来,顾无言下意识的闭上眼,耳边却传来庙祝的问话。
“你会水吗?”
想起自己前世正是淹死的,这世又从小在山中长大,提起水她还真有些惶恐,连忙摇头说不会。
她还想问些什么,但前面的人不再作声她也只好闭嘴乖乖跟在后面。
在这种情况未明的时候,还是按兵不动的好,直觉告诉她答案就在前方。
甬道内光亮越来越盛,走到尽头她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小型码头。
城隍庙后面有一条极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是码头,这个城隍庙究竟有多大?
看来自己真的没有找错地方,这个城隍庙绝对不简单。
顾无言面上表现出十分吃惊的样子,一脸惶惑的看着庙祝。
“还愣着干什么?上船吧!”
庙祝已经上了一只小船,船头坐着一个面容枯瘦的老头,正一手撑着桨。
答案似乎已经显露出一角了,她面色不变,小心翼翼的抬腿上船。
朝都依汶江而建,即便是城内也有多条河流穿插在一起,船在这里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物,只是不知道这只船会如何将她带去江楼。
顾无言静静地看着两岸错落有致的房屋,再也没说话。
可是方才安静得过分的庙祝却不想闭嘴了,闭上了眼睛哼着不知道哪个地方的小调悠闲的晒太阳。
顾无言偷撇他一眼,暗自感叹这人性情真像女人一样多变,方才在甬道里阴沉沉的人现在哪里还找得到一丝影子。
下山没多久,但这种让人凌乱的事还真遇到不少。
那天在姬怀那里到底干了什么?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下次遇见了可要找那家伙好好问问。
“我说,十三岁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在太阳下懒散眯眼的庙祝忽然转向她。
“顾无言。”
她答话,刚好小船转航道,一个不慎就要仰身倒到水里,幸好船夫手快,一根船蒿递到她后背,硬生生将她挡了下来。
坐稳后的顾无言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一脸镇定,略一挑眉,斜斜看着眼前这个披着庙祝先生皮的人。
“阁下,试探该结束了吧!”
从进庙门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在观察她,中庭里、甬道里、码头上,还有这次船上,尽管这些的发生看起来都符合逻辑,但她有理由相信这个可以是人控制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卖身”少了吴爷的环节直接得到进入江楼的资格,但这个人一路来的试探摆明了是不相信她,进甬道之前对着她肩膀的那一拍,想必已经探出她的骨龄和武功了。
再装下去就要让人“贱”笑了!
“十七岁的大姑娘都能厚颜无耻地装十三岁,我小小地试探下姑娘脸皮厚度又如何?”“庙祝”依旧一副懒散模样,只是此时的眼中多了思量。
她也由着他的话题去,一面洗去手上故意弄上的污垢一面问:“那在阁下看来,我这张脸厚度如何?”
“庙祝”又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沉吟片刻道:“嗯,堪比城墙!”
呸!你能好到哪儿去!
还不待顾无言开口,“庙祝”先生又道:“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好女子也当如此,姑娘拥有如此刀枪不入的脸和武功,加之岁数可大可小,前途自然是无可限量,我江楼正需要姑娘这样的人才,姑娘若肯入,堪为我江楼一品!”
一品?原来江楼的杀手和官员一样划分等级。
“我是为酬金而来,江楼付的出自然为江楼效力。”
话音刚落,顾无言所乘的船便被裹进一层浓雾中,原来小船已经不知不觉驶进了汶江的深处,江面上升起的水雾像一堵云墙,在船上眼前除了白色什么也看不见。
船在雾中行进了一会儿,船夫显然十分熟悉这条水路,即使什么也看不见也面不改色。
汶江的宽阔她是知道的,特别是在朝都这片下游地带,稍微起一点雾便看不到对岸了,他们这种小船在这么宽阔的江面上盲行,很有可能自己在原地转圈都意识不到。
船桨一下一下地划着,激起的水声也给人安定的作用。
不过越往江深处走雾却越来越淡了,甚至依稀可以看见陆地的影子。
顾无言以为他们横过了江面,可是等到越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完全不是。
她前面的的确是陆地,只不过这块陆地不是江岸,而是在江心的一快沙洲。
而在这块水中陆地上高高耸立的则是一座古楼,七层楼台在还未完全散开的水雾中格外缥缈,仿若神话传说里面海外仙山里面的楼阁,笼上神秘的外衣,给人以致命的吸引力。
江楼江楼,原来是真的江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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