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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禛心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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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嘉儿本就是个不喜欢被拘着的人,在花厅逗留了一阵与兆佳韫莞碰了几杯,又少不得无干痛痒的说笑了回便让素玉拿了壶酒,到西边水榭的亭子里求个清静。

    素玉却免不得要埋怨:“格格总是随着性子,门面上总要过得去才行,也不好让四爷四福晋难办。”

    “他们会有什么难办。”荣嘉儿不领情,回头就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要这么一群人酸文假醋的呆在一块儿,还真不缺我一个,不如自个儿在这里还落得痛快。”

    这是实话,那些内眷见胤禛在总是拘紧得不行,变着法子说笑一味讨好,到是让她听着厌烦,瞧瞧那李氏看胤禛的眼神,搔首弄姿,都是三个孩子的额娘了还这样,她又何苦呆在那儿。可想想哪个府里都是这种光景,女人们盼着等着的唯独就是爷的宠,哪怕是如天仙似的郭络罗芊芊都失了原本的风华。

    水榭里一阵阵地花香扑鼻,就着唇间桂花香的清酒,到是另一番滋味。荣嘉儿只独自小酌着,一边捻了一小块碎饼子喂池子里的鲤鱼,正得趣间不觉胤禛已坐在边上的栏杆处。

    荣嘉儿一回头,人已经在那里,素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支开了。他垂着目看着那群被逗得欢快的鱼,笑容淡淡:“这府里不会是让你如此无趣吧。”

    荣嘉儿看了他一眼,赌气转身不理他,只回身又拿了一酒来小啜了一口:“逗人与逗鱼,四哥哥觉得哪个更惬意?”

    胤禛知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接话,只是扯了她手里的碎饼子撒到池里喂鱼,一度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看着水里的鱼闹得欢腾。

    还是荣嘉儿没忍住,扔了手里的饼子,没好气地问:“好端端的你出来做什么?”转身斟了酒一口喝尽。

    胤禛笑了笑,竟拿了荣嘉儿手里的酒杯过来,又倒上一杯,就着她的杯子自己一昂脖也喝了。轻叹了一声:“你为什么出来,我便也是为了这个。”

    荣嘉儿微微笑着又给他倒了一杯,恭恭敬敬地奉上:“这酒很好,那四哥哥可是要多喝一杯,满屋子的美人香气,自是另一种味道。”

    胤禛也笑,透着无奈,拿着那酒杯却不喝,说道:“这酒是很好,可今儿我怎么觉得怎么就变了味道呢,也不知十三弟妹是不是在酒里兑了醋。”

    “你!”

    荣嘉儿横了他一眼,伸手要夺那杯酒,可恨胤禛身子一让,那杯中的酒尽悉数泼洒了一半,连同湿了他的衣裳。他到很不在意,只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五脏六肺似的。

    荣嘉儿跺了跺脚,又去抢那杯子,嘴上不依不饶地嚷开了:“还给我,王爷还是去屋子里陪着娇妻美眷比较好。还有那个年秋月,看着就赏心悦目了,是不是?”

    她那里抓着胤禛的手,可就是拿不到他手里的酒杯,索性不抢了,忽又咧开嘴笑,道:“也是,你是主,我是客,你即要在这里,我走便是。”身子一转,却被拉住。

    衣袖底下,他的手紧紧攥住她的,手心无比的火热,那劲道又极固执。

    荣嘉儿整个人已定在那里,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听得胤禛的声音就在耳边,低沉且喑哑:“皇阿玛许了我库银的事告捷后晋我为亲王,那时我去求皇阿玛。”

    许是酒的缘故,又听这话委婉中又带着不容置疑,荣嘉儿已涨红了脸,抬头痴问:“你不要亲王的爵位了?”她是懂胤禛意思的,只是这话份量实在太重,她顿觉受不起。

    他那里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就像生怕她逃走似的,可随着眉也纠了起来,辗转反复后才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荣嘉儿勉强轻笑,这话能出自四爷之口定极是不易,她心中满足万分。可又想到从此要关进这四四方方的院子,过如同瑾灵那般谨小慎微的日子便不甘心。她摇了摇头,笑他,“说什么傻话。”鼻翼处一阵酸涩想要抽回手。可那人却是使了性子,顾不得许多的拉她进了怀里。

    这还了得!

    即使是她的性子是骄横惯了的,可也懂得授授不亲的道理,难不成一向处事严谨的雍亲王会不知?可纵是心跳如擂鼓,除却胤禛本就是清冷寡情的性子不提,荣嘉儿此刻只是不想离去。此时此刻的相偎似是已等了百年,心安的、满足的、纵情的,就这么相互汲取彼此身上的气味也好。她只当自己病了,还病得不轻,还真想一直病下去。

    蓦地,荣嘉儿想流泪了。

    胤禛的气息就在她的身周围,连同喘息,他那里如同是一颗心从嗓子眼直接“咕咚”一声掉进了胸腔里,轻叹了一声:“我知是不该,可就当自己是傻了吧。若早些让我遇见你,该多好?”

    话说得酸楚又无奈,可荣嘉儿却听得痴傻,只窝在他胸前轻笑:“君生我未生……”

    “嗯,你这又是变着法说我老了。”

    “原来不傻。”她离了他,咯咯直笑。

    胤禛没生气,只任由她笑,直到她笑够了依然望着她的眼睛,在他看来荣嘉儿笑起来那光彩照得他根本就移不开眼睛。她那样的神情,有时候清澈得如同孩童,可有时候……他又想起适才在书房她那番头头是道的言论:“四哥,都道你勤勉,只知埋头苦干,可到底也要有对策。”她是个明白人。

    荣嘉儿在笑眼里看着胤禛望着自己,那双乌溜溜透着精气神的眼睛真是好看,就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他那样一个人,对事对人都极为用心,可偏偏却要给太子卖命,落得什么好?想到太子的种种,她脸上的笑略僵了僵,转过头看着鲤鱼池才算掩饰过去。

    可转过头依然是笑脸:“皇上还会给你赐很多侧福晋和格格的。”她的话实在,并非全是醋意。

    胤禛点点头:“会的。”他到不欺瞒她,他自个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决定对她一定要坦诚相对。许是她帮他,许是她懂他,许是,前世他一定欠了她很多,可今生……只这一年里他欠得还不算多?这么想着,胤禛无奈地苦笑。

    她不恼,可最见不得他这般苦笑,又问:“那年秋月呢?”

    他平日极少笑,给人的总是一张冷脸,对人也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情,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女人们见了他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可他在她跟前却是极温柔,他摘了随身的玉佩递上来给她,缓缓说:“这玉佩原是皇额娘给我的,今日把它交到你手上。”谁都知道他是孝懿仁皇后养大的,可自孝懿仁皇后仙去后就没再从他口中提及,这玉佩通体晶莹,自是他极为珍视的物件。

    可他又完全绕开了荣嘉儿的问题,确实,四王爷不会不懂年羹尧的心思,凭他是谁,总要在朝中拉拢自已的人。荣嘉儿当然懂,心里又喜又伤心,喜的是胤禛并不算全然的愚忠,他虽为太子尽心尽力,可也懂得如何保全自己,拉拢人心。伤心……当然伤心,他这样的人何尝不会三妻四妾,一个年秋月算得了什么。

    荣嘉儿站在那里,只是迟迟没有伸手去接,到是倒退了一步。可胤禛却抓了她的手,硬生生的把那块触手生温的玉佩塞进了她手里。

    “就拿这个来唬弄我?”荣嘉儿不由地冷哼了声,虽说心里不是这么想,可嘴上却不饶人。赶紧要把这份涌上来的酸气压下去,“这么好的东西,四哥为什么不留着给年大美人。”

    胤禛低头看着她的手,又回过身去坐下,缓缓说:“你何必自苦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到是她的错了?连句好话都不会说,真是冷心冷性得让人气不打一处来。荣嘉儿不由地咬了咬唇,又把那玉佩要塞回去,胤禛不收。

    荣嘉儿恼了,直接扔他怀里转头就要走,只听得身后胤禛又说:“美人天下数不尽,你个个都要争着吃这没来由的醋?荣儿!我既允了你就不会反悔,你若不喜欢,我自晓得怎么处置。可我只当你是懂我的……”他没再说下去,只又轻叹了一声。

    见他这么说,荣嘉儿不禁回过头,望着那双深深的眸子,似乎瞧不透他,问:“你怎么处置?”

    “不怎样。我知你多心了,福晋那里也猜到了年羹尧的意思,可他不提,我就当不知道。现秋月那里照顾着邬思道,也是年羹尧的安排,他一味的表忠心,又肯让自己妹子委身伺候我属意的人也实属不易。邬先生又是个怪才,可他也只听秋月的话,她又是个爱才的,我想这下面的话,你自然明白。”

    到是没想过这层,荣嘉儿略有些不信,又问:“这样……年羹尧他肯?”

    胤禛想了想,眉头又纠在了一起,似乎是为难。年羹尧虽是包衣,可说到底外放是迟早的事,秋月和邬先生的情义他并不是不知晓,可到底门不当户不对。

    这一想就想了很久,终于说:“终究是雍王府的人,也不能叫他亏了才好。总之,月底把户部的事先结了再说,这些事我可没心思料理。”他那里又叹气,接着说,“身在皇家总有许多的不得已。皇阿玛让我娶谁就娶谁,好歹是接进了府好好养着就行,其他的事,无论你信不信,我从未做过它想。更不要说情投意合。”

    荣嘉儿又撇过头去,心里闷闷得疼,不甘心却又有一丝畅快。可那话明明在说他对自己的情义与别般女子不一样,只这话说得隐晦又硬气得没一点情致,可她却听得入了神,整个紫禁城的男子都未和她如此掏心掏肺的说过真心话。

    原是她痴了,为这些人这些事胡揽蛮缠了许久,只是不放心,不甘心,想那“放心”二字还压在自己枕边的紫檀木小盒里,放心,放心,可心竟然依然放不下。不免要笑自己太傻,他都说了“人和心都攥在我手心里,跑不了”,那她还在作什么?

    她走过去,手往他面前一摊,示意那块在他手里的玉佩,她还想要回来。可胤禛并没有急着给她,他站起身来只看着她,蓦然又把她扯进了怀里,这次,双臂更紧了些,生生的把她辗痛了。

    她终于没忍住,怔怔地落下了泪。

    “你欠我的,要记得。我就是你的债主。”她如是说。

    这两人全是忘了时辰,只一味在亭榭里腻着不想分开。幸有素心轻手轻脚着过来,轻咳了一声才分开,说是乌拉那拉氏那里开了牌九,请格格过去。那也是个精明的主,怎不会猜胤禛和她是不是在一处,可她既然不提,那荣嘉儿乐得做个糊涂人。

    这心情好了心境也就不一样,看什么都顺眼,做什么也都顺手,单看着她能按下性子坐下来和这帮人你一句我一言的戏说就完全不用操心。胤禛之后就未回来,只差人请了胤祥过去,说是往后面厢房找邬思道一起说话。

    荣嘉儿那里一杯接着一杯与兆佳氏喝酒,这酒清甜,入口花香满口,后劲也了得,不知不觉两三壶下去竟是支撑不住的往边上倒。

    乌拉那拉氏忙命人扶到客房里去歇息。这不,直到太阳落了山,荣嘉儿才醒过来,被胤禛又半哄半逼着喝了一碗莲子汤,又派了车轿让高福眼见着轿子进了园子才罢。荣嘉儿人是醒了,可酒还在肚子里,歪歪斜斜地由墨玉和素心扶着下了轿往自己楼里走。

    只听得一串急急的脚步声,一小宫女在她面前福了福,报:“格格,九阿哥等候多时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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