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说,这事儿我得从头说。 有一个人叫高大楞,他凭着一支自造火枪,杀死了两名很行工作人员,成功抢劫100万元,然后,连夜坐火车跑到了云南瑚。
刚下火车,高大楞就觉得不对劲儿,车站里到处都贴着通缉他的通缉令,公安机关悬赏10万元捉拿他。高大楞心说坏了,警方已经知道银行是他抢的了,车站这地方人多眼杂,不能久留,赶紧走。
高大楞出门之前做了准备,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叫花子模样,脸上满是油泥,还戴了一个假头套,假头套上的长发一捋捋粘满了泥球,他那100万现金装在两个破蛇皮袋里,用一根木棍一挑,往肩上一挑,走路也不抬头,所以很少有人能把他认出来。
高大楞来到大街上,一想,店是不能住了,先在什么地方忍一宿,然后赶紧得找美容院做整容,做了整容,警察再想抓我就有点难度了。高大楞想着,就挑着担子来到一座大桥下。一看,一个桥洞里铺着好多干草,还有一个麻袋片包的枕头。高大楞心说不错,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高大楞把两个蛇皮袋往桥洞里一扔,简单吃点东西,就躺在干草上睡着了。
高大楞睡得正香,突然有人把他踢醒了。睁眼一看,桥上的路灯已经亮了,一个叫花子正抱着一个破脸盆瞪着他:“你的,什么地干活?这里地,我的地盘,你的,走开!”高大楞乐了,这位还是个日本叫花子,想着,便坐了起来:“谁说这是你的地盘?谁先来的就是谁的地盘!”那位把脸盘往地上一放:“我先来的,这个枕头,我的,这些干草,我铺的,你要想睡,那边地干活,自己动手嘛!”高大楞没理他那茬,往脸盆里一看,半盆炖狗肉,香味扑鼻。高大楞最爱吃狗肉了,这几天光想着怎么逃了,有钱也不敢买。高大楞也不客气,端过盆子,抓起一节狗腿就啃。高大楞一吃狗肉,叫花子可急了:“你的,为什么吃我的肉,给我放下!”说着,上去就跟高大楞抢。叫花子一抢,高大楞也急了,扔了狗肉,跟叫花子扭打起来。高大楞有把子莽力,不大一会儿就把叫花子压到了身上,逮着叫花子脖子使劲掐。掐了一会儿,叫花子不动了。高大楞一摸,坏了,叫花子没气了。自己本来就负案在逃,现在又出了人命,这不自己给自己找事吗?提起蛇皮袋子刚要跑,一想,一不做二不休,看看叫花子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有东西顺便捎着。
高大楞在叫花子身上一翻,翻出一本护照,一张身份证,一些美金,还有一张美国花旗银行的银行卡。高大楞一阵惊喜,看来这叫花子是假的,这家伙很有钱呢。高大楞打开护照一看,上面全是韩文。高大楞是朝鲜族,认识韩文,也通韩语。看完护照才知道,这“叫花子”叫朴金东,是韩国一家公司的职员,朴金东的那张护照是旅游护照,再有一个月就到期了。高大楞点了点头,怪不得这小子爱吃狗肉呢,敢情他是个韩国人。高大楞眼珠一转,自己不正发愁没处跑呢吗?干脆就冒充这小子跑韩国去得了。想着,高大楞找块石头砸烂了朴金东的脸,把自己的身份证放到朴金东身上,逃起蛇皮袋子就跑了。
高大楞找了个地方迷了一夜,第二天就在街上转开了。转到下午,高大楞发现一家美容院里没有顾客,便挑着蛇皮袋子闯了进去。进去之后,高大楞就关了店门,拉上了窗帘。 美容师一看:“哎,臭要饭的,你想干什么?给我出去!”高大楞一摆手:“别叫,我做整容。”说着,从一只蛇皮口袋里摸出20打钞子扔到美容师面前:“这些够不够?”美容师一看,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够,够了,来,我给你洗洗脸。”高大楞一把揪住美容师:“我告诉你,我就是外面墙上通缉令上的杀人抢劫犯,你最好拿上钱,好好给我整,不然我一刀捅死你!”说着,便把匕首架到了美容师脖子上。美容师吓得连连点头:“好好,我老实,我绝对老实,你想整成啥样?”高大楞掏出朴金东的身份证和护照:“照着这个人的模样整,整得不好,我一样要你的命!”美容师看了看护照上的照片:“没问题。”
美容师开始给高大楞整容了,经过面部麻醉,局部修整,然后把高大楞的脸包了起来。美容师告诉他,半个月之后找他来拆线,他再给高大楞做一下面部剖光,高大楞就跟朴金东一模一样了。高大楞没理他,跟美容师要了一身衣服,又要了一个皮包,穿好衣服,把钱都放到皮包里,捂着脸就出了门。这回他敢住宾馆了,还专门住高级宾馆呢。
半个月之后,高大楞到另一家美容院去拆线,并做了面部剖光,回到宾馆一看,果然和照片上的朴金东一模一样。高大楞乐了,自己身高、胖瘦都和朴金东差不多,模样再一样,自己又会说韩语,简直就是朴金东了。高大楞看看朴金东的护照,还有几天就到期了,便把皮包里的现金到打到朴金东的银行卡上。事先,他已经试出了朴金东的银行卡密码,就是朴金东的生日。
办完这一切,高大楞走出宾馆,想打车直奔机场,然后坐飞机“回国”了。刚出宾馆,一辆汽车就开了过来,司机摇下车窗:“先生,要坐车吗?”高大楞点点头,说声去机场,便钻进了汽车。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跟高大楞聊天:“先生坐飞机去哪里呀?”高大楞得意扬扬:“韩国。”司机眼睛一亮:“噢,那你一定懂韩语了?”高大愣一笑:“那当然,我就是韩国人嘛。”司机更高兴了:“是吗?我也会说韩语,我们用韩语聊天吧。”说着,司机就改成了韩语:“先生贵姓啊?”高大楞顺口回答:“姓朴。”“先生在哪家公司任职啊?”“大成贸易公司。”司机点点头:“噢,太好了。”说着,司机方向盘一打,车子从公路冲进了树林。高大楞一看,瞪起了眼:“你往哪开呀?这树林子能……”话刚说一半,高大楞就惊呆了,司机已经停下车,用一把装有消声器的手枪指住了他的脑袋:“把护照、身份证、银行卡都拿出来!”高大楞吓得哆了哆嗦:“哥,哥们,你这是干什么?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别……”司机一瞪眼:“少废话,快拿出来!”高大楞只好把东西全掏出来,交给了司机。司机看看银行卡:“密码是多少?”“身份证号码。”司机点了点头,冷冷一笑:“朴先生,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们公司老总派来的杀手,你们老总走私军火的事只有你是知情人,老总给你钱,让你跑到这里来,实际上是想稳住你,然后再让我在这里把你干掉,没想到你小子还挺狡猾,四处乱蹿,还装成叫花子,说中国流行的日本话,你以为那样就安全了?以前我是不想杀你,我的护照还没到期,太早杀了你我会有麻烦,现在我的护照到期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这辆车我是以你的名义租的,中国警方会以为你是自杀,你不要怪我,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 ”高大楞一听,啊?这个朴金东敢情有人追杀呀,那我不是白忙呼了吗?想着,高大楞赶紧摆手:“先生,你搞错了,我不是朴金东,我是……”那位哪里信他的“鬼话”,“嘭”地一声闷响,高大楞脑袋就开了花。那人把朴金东的护照、身份证重新塞到高大楞身上,又把手枪放到高大楞手里,然后出了汽车,扬场而去…铄…
中年男人说完,一个小伙子说:“抢动犯太可恨,怎么逃都没好,刚才那大哥说的抢劫犯让人给暗杀了,我说一个抢劫犯,跑了半天,最后也能逃厄运。”旁边的人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说说。”
小伙子说,有一个人叫张大胆,这家伙夜入民宅,抢了不到10块钱,还杀死了一个得了癌症的老太太。其实张大胆不想杀人,可老太太将他,非让他帮忙不可,张大胆一怒之下就动了手。做完了案,张大胆害怕了,连夜逃到了邻市。张大胆知道,抢劫杀人不比别罪,法院才不管你抢多抢少,杀的人是不是要咽气,逮着就毙。张大胆白天扎在桥底下,晚上才敢出来踅摸吃的。
这天晚上,张大胆又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使劲勒勒裤腰带,抬头看看桥上,没有巡罗的警察,便贼头贼脑钻了出来,低着脑袋四处踅摸垃圾箱,看见一个比较满的,就一头冲过去,找了半天,从里边找出一块鸡骨头两根鱼刺。张大胆气大了,这些人真是抠门,吃鸡吃得那么干净,骨头上连根筋都没留,鱼吃得更惨,连脑袋都没剩。张大胆叹了口气,真是人心坏了,个个都只为自己着想,不想着别人。张大胆没好气地嚼着鸡骨头,猛地一邪眼,发现一个人正抱着肚子向他慢慢靠拢。张大胆赶紧住嘴,用眼睛的余光打量那个人。就见那人中等身材,穿一件宽大的夹克,脸上楞角分明,眼睛烁烁放光。张大胆吓了一哆嗦,鸡骨头鱼刺掉到了地上。便衣,这家伙是个便衣,怀里抱着的肯定是枪。张大胆汗下来了,看来这家伙认出自己了,快跑吧!
张大胆撒开丫子跑了十多分钟,回头一看,便衣不见了。张大胆暗喜,幸亏自己练过长跑,不然还真土地爷打把式,栽了小跟头儿了。张大胆正蹲在墙根哈哧哈哧倒气,一抬头,便衣两眼盯着他来了,而且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张大胆一个高儿就蹦了起来,我的妈呀,这主儿跑功比我还厉害,快跑!
张大胆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一个大院子。便衣也不喊不叫,紧随其后。张大胆冲进一栋办公楼,便衣也跟了进去。张大胆一边跑一边想,这是什么地方?别是公安局吧?我要是跑进公安局,不就鸭子进炉堂,等着让人家烤了吗?张大胆把心一横,奶奶的,烤就烤,临死之前我也得找个垫背的,捎他一个走!张大胆掏出弹簧刀,“啪”地弹出刀片,两只眼睛扫视着走廊。已经下班了,办公楼里一片寂静,办公室、业务科、财务室的门都锁着,只有局长室的门开着一条缝,里面还有谈笑之声。张大胆一想,局长室里肯定是局长啊,我一个小老百姓,让一个局长陪葬也值了。张大胆想着,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见谈笑声是从套间里传出的,又把套间的门撞开,抬头一看,套间里摆着一张大圆桌,上面鸡鸭鱼肉、乌龟王八、狼心狗肺应有尽有,圆桌旁坐着四个人,一个个眼珠子瞪着,大嘴张着,有两位下巴上还耷拉着菜叶儿。看来这几个人是吓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大胆才不管那些,蹿到一个胖子身边,“啪”地抱住了胖子脑袋,弹簧刀往胖子脖子上一横:“我是杀人抢劫犯,让警察追得没活路了,现在要找个垫背的,捎一个走!”
张大胆话音刚落,便衣双手抱着前胸蹿了进来,“咣”地一声关了门。张大胆眼珠子一瞪,冲着便衣喊:“你别过来呀,你敢再往前迈一步,我一刀宰了他!”便衣抹了把头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你宰呀,宰了他你也跑不了,你让我费这么大劲追你,好不容易把你堵到这儿,你就甭想再走了!”便衣刚要往前冲,胖子扯着公猪嗓子喊上了:“警察同志,别跟他来硬的,有话好好说!”便衣一瞪眼:“谁是警察?我要是警察,我还恨不得多活几年呢,还用得着追他吗?!”胖子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那位意思,张大胆更糊涂:“不是警察你追我干嘛?你脑子有病啊?!”那位瞪着张大胆:“你脑子才有病呢,反正你也活不了了,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那位说着,“唰”地甩掉了夹克,露出了绑在胸前的一捆炸药,“啪啪”打了两下打火机,长叹一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个人叫吴能,是个做小买卖的,前两年日子过得还算顺当,可最一段时间,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买卖赔了个底儿掉,后又是要账的逼门,接着老婆跟他闹离婚。吴能越寻思越没有活路,既然没活路,那就死了得了,早死早投生,下辈子就没这么倒霉了。吴能做小买卖时积压了不少鞭炮,就把鞭炮都剥了,弄了一大堆炸药,自制了一个炸药包。吴能要效仿伊拉克敢死队,把自己弄成一颗人肉炸弹。
炸药包做好之后,吴能把炸药包绑在了身上,一想,上哪引爆去呢?找个豁亮的地方,炸完之后,警察来收尸,胳膊腿也得找。吴能来到了大街上,一边走一边想,自己这么倒霉,都是那些心眼不好的人算计的,自己就这么悄悄死了?让那些成天想着害人的坏蛋不疼不痒?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得拉一个垫背的,找一个坏蛋给我垫背,让那些心眼不好的人活着也不踏实。吴能想着,就在街上踅摸上了。找着找着,吴能就看见了张大胆。吴能眼睛一亮,这小子贼眉鼠眼,鬼鬼祟祟,一定不是好人,就让他垫背了。吴能抱着炸药直奔张大胆,张大胆以为他是警察撒腿就跑。张大胆越跑,吴能越认准了张大胆不是好人,便紧追不舍,终于把张大胆堵到了屋里。
酒桌上的四个人一听,原来吴能决心自杀,想让张大胆陪他一块去,那这事就好办了。胖子嘿嘿一笑:“二位,你们之间的事我们不掺呼,你们能不能到外面去谈?”胖子刚说完,张大胆“嘭”地唾了他一口,口水从胖子鼻尖直流到嘴角:“放屁,你想不掺呼就不掺呼了?今天这事儿你们全都有份!”说着,张大胆冲吴能点了点头:“吴大哥,你比我有种,我佩服你,可你让我给你垫背有点说不过去呀?你要找垫背的,不得找一个最坏的吗?我虽然不是好人,可我不是最坏的人呢,我干什么都干不成,走投无路才去抢劫,抢了半天才抢了不到10块钱,我虽然杀了人,可那老太太求我杀她,我才下了手,我一辈子就干这点坏事,还干得这么窝囊,你说我能坏到哪去?”吴能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你也不是太坏,可我就看上你了,你说怎么吧?”张大胆一咧嘴:“你别看上我呀,屋里还这么多人呢吗?他们都是当官的,虽然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可他们个个都不是好东西,不信你问,他们准都比我坏!”吴能扫视一圈:“是吗?”胖子一看,赶紧带头摆手:“不是,我们都是公仆,绝对没干过坏事。”张大胆一听,瞪起了眼,手腕子一使劲,给胖子脖子来了一个小口子:“奶奶的,你敢说你没做过坏事?你成心想让我给吴大哥垫背是不是?我的命在吴大哥手上,你的命在我手上,我死之前先宰了你!说,你都做过什么坏事!”
胖子吓得脸当时就白了,哆了哆嗦地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就是贪污了几百万救灾款……”胖子还没说完,张大胆就接了话茬儿:“吴大哥,你听听,贪污几百万救灾款,得有多少人因为他冻死饿死呀?他不比我坏?!”吴能瞪着胖子:“要这么说,你可比他坏多了,行了,我就让你垫背了!”吴能刚要过去抓胖子,胖子突然一摆手:“慢着,事到如今,我也讲不了义气。”说着,一指对面的瘦猴:“他比我还坏呢,光收开发商的好处费就一千多万,让开发商钻了空子,盖了一大片危楼,几千口人随时都可能被砸死!”瘦猴一听,当时就弹上了弦子:“要,要这么说,他,他更坏!”瘦猴一指身边的三角眼:“他当过派出所所长,有好几个人根本没杀人,可他刑讯逼供,楞让那几个承认杀了人,最后那几个都判了死刑,死得冤呢!”三角眼一听,“噌”地站了起来:“你们,你们简直疯了!”说着,手就要往腰里伸,吴能一看,“啪”打着了打火机:“别动,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给我老实坐着,想需花样,你们几个都给我垫背!”
三角眼哼哼着坐下:“我没需花样,我是想说,我是冤枉几个好人,可我也不是最坏呀,他就比我还坏!”三角眼指着身边的酒糟鼻说,“他当过法庭庭长,吃完原告吃被子告,谁给的钱多他就说谁没罪,不知有多少人有冤能诉,上吊抹脖子!”酒糟鼻刚要说话,吴能把手一摆:“行了,你们五个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比一个坏,可我不想让这么多人给我垫背,我只挑一个人,你们抓阄吧,抓着‘大坏蛋’的留下,抓不着的走人。”说着,一指张大胆:“你做阄!”张大胆一看,事到如今,再拿刀架着胖子也没用了,便收起刀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做阄,心说,万一“大坏蛋”让我抓着,死也弄个饱死鬼。
时间不长,五个阄做好了,几个人抓完之后,看都没看,全都塞进了嘴里。吴能一看:“你们全都不想死啊?那好,我们就一块死吧!”说着,便点着了炸药包。几个人一看,“嗷”一声怪叫,全都钻到了桌子底下。吴能一看,你们钻我也钻!吴能刚钻到桌子底下,就听“噗”地一声响,一个大火球顿时从桌子底下蹿了出来。吴能的炸药包扎得不结实,有好几个地方漏气,炸药包没炸,倒放了火了。
时间不长,消防车、救护车、警车全都到了,从火堆里救出了吴能几个人。吴能没死了,那几位却倒霉了,被吴能揭发检举出来都去了该去的地方,到头来也不知谁成了谁的垫背的。
小伙子说完,一个退伍兵挤了过来,说:“我也说一个抢劫犯的故事。”有人问:“你这个故事有新鲜的吗?”退伍兵说:“有啊,这个抢劫犯持枪劫持了人质,最后让我的一个战友用军语给消灭了。”大伙一听,军语还能消灭劫匪?怎么消灭呀?赶紧让退伍兵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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