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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闯京师 第四章 花园行之第一拍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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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贾环自那日书房小测试之后,每日研习四书五经,他也是在没别的事儿做,素日里头太太不喜他,所以每日除了例行问候,遍很少往正房这面来。读书闷了,溜达去后花园散散心,这园子可是有讲究,它因庭院里的花、竹而出名,故名做亭香园。庭院里的花香扑朔而来,在这里面散步,使人忘记一切烦恼,小竹林里的竹子,挺拔秀丽,郁郁葱葱,颇有田园之意。在园子的后面有座小山,山上傍着一小竹亭,端得清雅别致。站在上面俯瞰整个园子,犹如一副清雅的画卷。而日后闻名中外的大观园就是在这园子基础上扩建的。

    现在环儿哥每天都会叫丫头彩霞,带着文房四宝,四书五经,香茗果品来这亭子上读书,说是读书,更应该说是享受生活。,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小丫头已经彻底被咱们的坏大叔吃的死死的了,不知道公子哪来的那么多好听的故事,什么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啦,什么卖火柴的小女孩儿啦,好多好多呢,每次小丫头都听得眉开眼笑,伺候公子也更勤快了,只是盼着公子能课罢休息时,给自己讲故事,逗闷子。偶尔也会讲给自己的好姐妹鸳鸯听,鸳鸯现在也成了环儿哥的小跟班,每日伺候完贾母,便急匆匆的来后花园,然后故作从容漫步样,溜达到亭子里,和小彩霞叽叽喳喳,仿佛两只无忧无虑的小喜鹊,看着环儿哥读书习字成了每天的必修课。如此美景,再加上两只“小喜鹊”,真是赏心悦目。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神,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这都是环儿哥在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啊!在这种环境和心态下,环儿哥学问一日千里,四书五经早已读熟解透,破题承题已无问题,开始着手试做成篇的八股文了。

    这一日,环儿哥拜见过太太和贾母后,漫步来至后花园,丫鬟彩霞早已在朱亭上把笔墨纸砚摆好,泡上香茗,焚起檀香,等着自家公子来。但是公子还没到,却来了位不速之客——薛姑娘。平日里薛姑娘很少来园子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而薛姑娘就是和宝二爷一个圈的人,虽然为此林姑娘没少呷干醋,话里话外的刺激宝姑娘,宝二爷呢,开始和宝丫头很亲近,但是渐渐不知怎的,却更是亲近林姑娘了。而我们的宝钗却是乐此不疲的往正房那边跑。

    “宝姑娘好啊,怎么今天得空来这散散心呢?”小彩霞给宝钗福了一福问到。

    “彩霞妹妹啊,如今春尽夏初,天气渐热,屋里闷闷的,来外面散散心,你这是等环儿哥呢?”宝钗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给人的感觉非常亲切,所以宝钗人员极好,大家都喜欢这个宝姐姐。

    “是呢,环儿哥准备明年的乡试大考呢,每日在此那个什么。。。对了,在这头悬梁呢。”小丫头唯恐弱了自己公子名头,歪着小脑袋,努力的拽了个词儿,暗地里沾沾自喜。

    “哈哈,是嘛?我说怎么最近看不见环儿哥,只是如此美景却要头悬梁,岂不是太煞风景了,哈哈。”宝钗实在忍不住笑,便欲逗一逗这个可爱的小丫头。

    “啊,不是不是,环儿哥是在这读书,不是悬梁。。。哎呀,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小丫头急的满脸通红,两手用力的绞着手帕很紧张的样子。

    “好啦,姐姐和你开玩笑的啦,是‘头悬梁,锥刺股’。专门形容你家公子刻苦奋进,对吧?”

    “对对对,还是姐姐说得好,嘻嘻”小丫头经宝钗一说明白,开心的笑起来。

    宝钗说话间已经进了亭子,随手翻了翻环儿哥的手稿,可怜的环儿哥八股文写得不错,但是这笔烂字实在是说不过去,虽然每日苦练,但是总归是有个过程。宝钗本就是才女一枚,笔墨更是不俗,一眼便烦了,强忍着撕了的冲动读了下去,且看他写的什么。

    彩霞一看宝姑娘眉头皱的飞起,感觉挺不好意思,正想帮公子遮掩遮掩。然后就见宝姐姐眉头渐渐的舒展开,尔后换做惊讶,再到后来竟然捧着那几张狗爬字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原来这张几张是贾环练字的稿子,前世的贾环特别喜欢毛大大的诗,反正练字嘛,写些什么无所谓,信手便写起来毛大大的《沁园春?雪》。恐怕如果毛大大泉下有知,定会崩了这个混账,如此烂字,还有资格写这么霸气的诗!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河,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环儿哥的诗好霸气,让人读后热血沸腾呢,可惜我不是男儿,没机会看到如此雄伟壮丽的景象。这得是怎样的一副心肠,方可写出如此豪迈的诗句!”

    “以前读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已经惊叹这壮丽的大漠塞外风光,原来我北国之气势更胜塞外!”

    宝钗翻来覆去的读了十几遍,越读越喜欢,恨不得把这几张狗爬字揣怀里带走。宝钗真的没想到环儿哥会有如此豪情,如此志向,如此斗志!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胸怀天下,激流勇进,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前几日自己劝宝玉专注入仕之道,少在姐妹间浪费光阴,他竟然急了,恨不得把我叉出去。现看了环儿哥的诗,才发现自己的一厢情愿竟然所托非人。如今金玉之说已经被我有意传开,妈妈也看出我前段时间的心思,有事儿没事儿的在贾母那敲边鼓。我真的要把自己托付给这么个纨绔嘛?更何况,宝玉爱的是林妹妹,我又算是什么呢?不过环儿哥虽然有大志向,但是他毕竟是庶出,即使以后为官也是有影响的。他真的能实现胸中的抱负嘛?

    林林总总的思绪,让宝钗一时间竟然痴了。小彩霞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位宝姐姐一会沮丧一会激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小脑袋最多也就能知道个头悬梁吧,就连锥刺股都被她丢了,她又怎么可能明白宝钗这么复杂的感情。

    “嗯,既然环儿哥有此志向,我定要帮他一帮,至于感情的事儿,我可是个懵懂的小丫头呢,一切还早,再说吧!”宝钗打定主意,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IQ高达180的智商让她瞬间做出了最明智最有利的决定。小心的把狗爬字放回原处,宝钗便很自然的拉着彩霞唠起了嗑。当然话题再也没有离开环儿哥。

    话说咱们环儿大爷有感于这个小身板太脆弱,怕不小心被风刮跑,所以决定每日要绕着园子跑一圈。今天恰好第一天,从来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环儿哥那里出过这力气,半圈没跑完就上气不接下气了,坚持着溜达完任务,真个是丢盔弃甲带浪袍松,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抬头一看隐约亭子上有个动人的身影,那叫一个白富美啊!贾环一激动,差点又岔了气。

    如今正是春末初夏时分,阳光快乐的洒在美人脸上,满园美景配上这天仙一般的人物,也难怪环儿哥这两世为人的老处男把持不住。亭子上的两个丫头也注意倒了魂游天外的环儿哥,宝钗矜持,但是咱们小彩霞却蹦了起来,“环儿哥,环儿哥,快来啊,宝钗姐姐在这呢!”

    我说嘛,原来是薛宝钗啊,难怪看着眼熟呢,环儿哥麻溜的进了亭子,施礼道:“宝姐姐一向可好,那日去老爷书房太过匆忙,然后被老爷留住问话,就没能去问候,在这可住得习惯?”

    聪明女人的优点就是从来不自作聪明,环儿哥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却有如此志向,并如此刻苦,想必不是轻浮张扬之徒,想来是为的少为自己招惹杂务尔,所以绝口不提刚才看的诗词。只见宝丫头抿嘴轻笑,赶紧还礼道:“今日游园,才知环儿兄弟在这苦读,才知道素日里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日后必定常来叨扰了,嘻嘻”

    “哪里的话,宝姐姐是难得的才女,以后常来指点兄弟才是。”

    “我可不行,不过我那兄弟却是正在准备明年乡试,何不你们每日一起研习,互相问难?那样不是进步更快吗?”

    “固所愿,不敢请耳。我正有好多疑问难以自解,正需要一名师指点,哈哈,谢谢宝姐姐了。”

    “指点可不敢当,只是切磋而已,我来给你们当个女先生,每日都要比对的,孰胜孰负,负的要罚。哈哈”顿一顿又道:“不过环儿哥确实该寻个名师了,八股不同寻常,四书五经有现成的注释可以解答,但是八股却必须得需要名师指点的。”

    环儿哥听宝钗说的在情在理,一片热心的帮自己,很是感动,暗暗思索,“说的在理啊,不过我刚到这面没多久,什么都还陌生,那里有门道。哎,对了,家熟的贾代儒老先生倒是可以请教,明日我带着几篇最近写的文章,请老师点评。”

    心下有了主意,贾环自然轻松不少,但是想到宝钗进京待选公主侍读,又想到她和宝玉的金玉良缘,最后却落个悲惨结局,不禁又感叹人生无常,红颜薄命。罢了罢了,以后如我能庇护贾家,相必他们不会是书中的结果;如果我无法庇护贾家,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啊,呵呵,杞人忧天也。

    摇摇头,甩掉纷乱的思绪,对宝钗道:“请用茶,这可是我这最好的龙井茶了。”

    宝钗小琼鼻嗅了一嗅,婉婉道来:“茶有‘四绝’:色绿、香郁、味甘、形美。特级龙井茶扁平光滑挺直,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叶底细嫩呈朵。清明节前采制的龙井茶简称明前龙井,美称女儿红,‘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但是环儿哥的茶色泽差了不止一品啊。”

    宝钗不愧才女之称,仅仅嗅一嗅便知其中乾坤,贾环又自嘲到,想来我这又怎么会有顶尖的茶呢,好东西都在正房那呢!不过环儿哥侃起这个确实不会露怯:“姐姐如此说已落下乘,这不过是品茶的第一境界而已。”说到这,环儿哥故意卖了个关子,轻轻摇头一笑,端起盖碗茶,细细品了一口儿。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把喝茶分境界的呢,你快说说,我怎么就落了下乘了?”

    贾环想:你当然是第一次听说了,王国维先生可是还得一百多年才出生呢。

    环儿哥自信的说:“在我看来,喝茶要分三重境界,第一境界:茶就是茶,爱茶如命,追求优美环境、茶叶高贵,恨不能喝全世间茗茶;第二境界:茶不是茶,融茶入命,追求禅茶一味、感悟大道、不拘茶艺,感悟出茶道深奥精妙;第三境界:茶还是茶,命即如茶,追求大道本质、回归质朴,大碗喝茶,清水一碗亦是人生茶香。非得如此,不可算是上乘啊!你我碌碌之辈,生于滚滚红尘,自然随性便是真,倒是不必过于追求境界。呵呵”

    宝钗细细的品味着贾环的话,越想越有味道,感觉几句话既道出了茶道,更蕴藏着禅道,端得大气上档次。

    “环儿哥好学问,品茶都能品出境界,那人生境界想必环儿哥也有独到见解,必须得和我说说。”

    这个。。。。继续挪用王大大的话是不是不妥呢?会不会晚上被王大大跑来寻仇?不管了,先应付了眼前的事儿再说。

    “人生也可分为三境界。第一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第二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押一口茶,让宝钗消化消化,然后贾环吟词一首: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晚年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点。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言罢,环儿哥踱到竹桌前认真练起了颜体小楷。他知道这些百年后才能总结出来的思想,现在说出来,对一个懵懂的闺中女子会是怎样的一种震撼和冲击。还是让她慢慢的回味吧。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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