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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闯京师 第八章 庆寿宴之第二拍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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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转瞬环儿哥在国子监读书已经三月有余,已经夏去秋来,天气早不炎热。这一日乃是宁府那面贾敬的寿辰,贾敬乃是贾珍之父,因向往求仙问道,无心留恋凡尘,遂出家为道,住在了铁槛寺内。如今是他寿辰,贾珍自去父亲处问安,哪知父亲毫无留恋,寿辰也不回家来,无奈便同一应子侄辈在家为父庆寿。贾珍摆轿接邢王夫人、凤姐、李纨、宝玉等一众姐妹一同来宁府,摆上一台小戏,打算热闹热闹。

    咱们环儿哥这几日未进学,由于清廷没有及时出兵,准噶尔汗国已经被达瓦奇完全控制,自封劼哩可汗,已经站稳脚跟,耀武扬威,观之其大有当年成吉思汗之志。而南面陕、川两地白莲教日益猖獗,屡禁不止,已经逐渐形成气候,但是朝中依然歌舞升平,一片天下太平的景象。王阁老每日忙的焦头烂额,而纪昀乃是上书房行走,顶头上司尚且如此,他更是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

    这一下可就便宜了这四个小鬼头,他们不用随众学生天天去大班儿学四书五经,这段时间自然轻松快活。今日宝钗听说在宁府设宴,便约贾环同来游玩。如今咱们的宝丫头早已经暗暗倾心于贾环,有这么好的机会陪情郎游园散心,自然是不会放过。贾环虽然不喜大房的众人,但是也并不畏惧什么,既然美人相邀,自然同去同去。

    一进宁府,便感到一种与荣府完全不同的韵味,荣府有贾母压着,更兼有贾政镇着,众人都知收敛,而这宁府满眼望去,一片商女之音,奢靡之气。头前一排丽人,生得风流妩媚,顾盼多姿,由尤氏引着上来同众人相互见礼,这便是贾珍的正室和一众小妾。侍奉的随身丫鬟,也个个轻浮放荡,想来其中勾当,不足为外人道也。在看这宁府,雕梁画柱,富贵风流,引众人进后面待客的园子,满园异种奇珍,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风景真是比山水年画更美上七分。

    贾珍乃是和宝玉贾环一辈的人,上来和刑王二夫人见礼,贾环端详此人,年三十上下,身材匀称,整齐的一字胡,精力旺盛,言谈得体,很有一番成熟男人的魅力,只不过眼神浮动,酒色过频以至脚下轻浮,也只能算是个标致的富二代。贾环心下暗叹:难怪能诱*儿媳乱伦呢,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小人!

    贾环在这一群人里,的确是太不起眼了,跟在众人屁股后面往前挪,偏偏宝钗也落在最后,陪着贾环侃大山,贾环倒是也不烦闷。宴席摆在了后花园的水亭中,水亭四面环水,仅有一曲折游廊与岸边相连,池中锦鲤穿梭,荷叶碧翠,岸边搭的戏台子已经收拾停当,等待主人祝酒开场,贾珍、尤氏陪着邢王二夫人以及凤姐李纨一桌,宝玉贾环与一众姐妹一桌,大家坐定,蔬菜果品流水一般传了上来,台子上戏也开演,微风吹过,裹挟着荷花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不愧是百年世家啊!但是就凭这一群不肖的子孙,能守得住祖宗的基业嘛?

    大家坐着听戏,只有两个人在那浑身不自在,一个就是咱们环儿大爷,在后世连大型演唱会都看过,在看这几个人唧唧歪歪的唱戏,最重要的是环儿大爷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戏盲,真是比听纪老头“之乎者也”还难受。宝玉也是坐不住的性子,好不容易姐妹们都在,当然想要一起乐一乐了。

    宝玉坐不住了,嚷嚷道:“大家在这听戏端得没意思,咱们击鼓传花好不好?”

    凤姐不会作诗,赶紧接口道:“既是击鼓传花,当设赏罚,这样吧,花传到谁手里,谁就给大家讲一个笑话,逗太太们和尤大嫂子开怀一笑,好不好?”

    真个是要吓死人了!环儿哥不由得暗暗擦了把汗:“自己也就能拿后世的一些名作蒙事儿,真要是限韵限字做应景的诗,非得丢大人不可。”

    而咱们的宝丫头就不乐意了,挺好的主意,正好趁这个机会让自己小情郎一展才学,你没看到我们环儿哥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吗?谁想到凤姐姐在这添乱。她哪里知道环儿哥是因为无法淡定才东张西望盼着姐妹们千万别扯到诗上去。宝丫头心下无奈,只好怏怏然的托着香腮,把玩着一缕发鬓准备听自己小情郎的笑话了。

    叫丫鬟们摆好了小鼓,贾珍的一个小妾蒙上眼睛在那击鼓,一支刚摘的珍珠梅被摆到了桌子上,大家嘻嘻哈哈玩乐起来。环儿哥正在一边鼓着腮帮子吃的畅快,不曾想坐在旁边的探春平素里看不起贾环,只道他为人木讷,不善言谈,便欲捉弄他,花传到手故意拖延,等鼓声将止时,突然塞到贾环手里,嚷嚷道:“别净顾着吃啦,该你讲笑话了,如果讲不出,罚酒三杯!”

    贾环听得出这是在奚落他,回敬道:“你知道什么,真名士者自风流,我来讲笑话就是。”

    宝钗一听贾环所言精妙,眼中神采奕奕,比自己露脸还要高兴:“环儿哥快给大家讲,咯咯,彩霞丫头可是最喜欢听你的故事了哟。”

    只要不是作诗,其他的都好说啊,环儿哥略一思索,想出一则笑话,生动形象的讲开了:话说我朝有个书呆子,说话喜欢咬文嚼字,炫耀学问。一天夜里,他睡觉时被蝎子蜇了,便摇头晃脑地说:“贤妻,速燃银烛,你夫为毒虫所袭!”连说了几遍,他妻子怎么也听不明白。他又说:“身如琵五岳,尾似钢锥,叫声贤妻,看是个什么东西。”他的妻子还是听不明白,书呆子痛得实在熬不住了,一急之下,大声吼道:“老婆子,快点灯,我被蝎子蜇啦!”

    一边讲,还一边在那比划,讲完了一看大家,一个个手帕捂着嘴,在那呜咽,风姐实在忍不住了,也顾不上什么笑不露齿了,“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终于传了出来,其他人也大笑不止,席中惜春年纪最小,笑的滚到在奶娘的怀里,眼泪都出来了。大家心里皆都惊奇,环儿哥什么时候如此诙谐逗哏了。宝丫头看贾环笑话逗哏,情人眼里出西施,更是怎么看怎么好。

    一场宴席宾宾主尽欢,环儿哥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人——秦可卿。怎么没看见她?难道她和贾珍乱伦已经被人发现,忧郁成疾了?凤姐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但是看尤大嫂子没说,也就没敢问怕扫了太太们的兴。如今席散,自然得问尤氏,尤氏意味深长,缓缓言道:“我这媳妇的病说来奇怪,茶饭不思,卧床不起,也查不出病因,但是每日里越发的沉重了。如今这不是让蓉儿正在陪着她呢。”

    “哦?既如此我到要去探望一番,宝玉你随我一起去。陪蓉儿说话。”说到这,扭头看见贾环跟上来,说:“凤姐姐带我一起去吧,我也陪蓉儿排解排解。”凤姐这几次看贾环表现不俗,早已不敢小看他,便同意了,三人一同来至可卿房中,宝玉贾环自陪蓉儿,探问病情,凤姐拉着可卿的手,看她神情憔悴,心下难受。

    贾环抬眼略略一看秦可卿,只见此女妩媚有似宝钗,袅娜有如黛玉,如今虽在病中,更添几分娇弱的风流,如此尤物就这样香消玉殒端得可惜。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那种事儿既无法对人说,还每日担惊受怕,能有人排解排解或许管用。

    正好凤姐出来外间亲手给可卿调制药羹,贾环不好过去单独长谈,便借口递水的功夫,轻轻吟了句诗:“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

    这句话乃是金陵十二衩对秦可卿的判词,外人根本听不懂,但是秦可卿一听大惊,以至于忘了接递过来的杯子。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忙忙的遮掩,但是心下惊涛骇浪,再也无法平静。贾环言毕赶紧退下,他的意思不是吓唬可卿事情外泄,而是想借这句诗引起她的思绪,以防她万念俱灰,然后再想办法排解她的心结。

    探望半响,凤姐劝可卿好生将养,然后贾蓉送三人出府,贾环不知道秦可卿明白他的意思否,心下惴惴不安,怕自己本是一片好心,办了坏事儿,把她吓死可就悲剧了。还未走至自己的小院,便有一个小丫鬟追了上来,福了一福,道:“环儿三爷请随我来,我家奶奶有请。”一听这话说,贾环便知秦可卿明白他的意思,派自己的贴身丫头瑞珠请贾环过去。

    回到可卿住处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虽然知道这样非常失礼,但是人命关天,不敢大意,迈步进了可卿的房间。贾珍在前院陪着自己的一群小妾风流,贾蓉去外面找一票狐朋狗友喝花酒去了。丫鬟小厮早被秦氏打发走了,屋子里,乃至院子里都一个人没有,只有瑞珠伺候着。

    “请环儿叔安。”内屋传出了病怏怏但是非常温软动听的声音,“环儿叔请进内室说话,瑞珠退下,无需伺候了。”

    瑞珠是知道自家小姐和老爷的事儿的,现在这个时候叫贾环过来,虽然贾环还未及弱冠之年,但是这也太过暧昧了吧,不由的就往那方面想了。一时也不敢离远了,站在院子里替小姐把风。

    贾环走入内室,淡淡的药香,淡淡的幽香,配上淡雅娟秀的卧室装潢,东墙壁上有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一副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西面墙壁上供着一位菩萨,手拈莲花印,贾环端详了几眼,感觉不似观音菩萨,不知这是哪位仙人?再看雕花大床上侧躺着一位病怏怏的美人,酥胸微露,床前轻纱浮动,让美人若隐若现。这一副画面让两世为人,单身将近三十年的贾环只感觉邪火上升,口干舌燥,赶紧转移注意力,默默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念叨着还不由得偷瞄了几眼。

    “环儿叔请坐。”

    “你还是别叫我环儿叔了,我听着别扭,你叫我贾环或者环儿哥即可。”

    “环儿哥方才那句诗什么意思?可卿不懂,请环儿哥赐教。”

    “有些话,出我口,入你耳,再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我知道你的病因,不忍看你这样苦楚,想帮你把病治愈了。”

    “哦?环儿哥什么时候成了名医了?你且说说,我得的什么病?”

    “心病。”

    秦可卿一听,知道他必知道某些内情,当下竟然呼的一下坐了起来,再没有先前的病容,双目炯炯的盯着贾环,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贾环惊得目瞪口呆,看着秦可卿的眼神如刀,在不似往日的柔美妩媚,突然心中一阵战栗,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不由得暗暗合计:“她一定有故事。”

    贾环感觉到自己很可笑,这还安慰你妹啊!人家生龙活虎的,俩眼恨不得放出光来了,比自己都结实。问题是她装病干什么?目的何在呢?前世记得她不是乱伦被发现抑郁而死嘛?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儿?

    贾环越想越不对劲,赶紧装作茫茫然状,指着秦可卿,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不是卧床不起多日嘛?你,你。。。”

    秦可卿显然不好糊弄:“你是不是知道那件事儿了?你怎么听说的?”一边说着,一边轻移莲步,封死了贾环逃走的路。

    这你妹的!贾环不由得暗骂一句,这是要闹哪样?俺好心好意的来帮她排解困扰,但是怎么感觉自己一不小心闯进了一个不该进入的故事?曹雪芹大大也是扯淡的离谱,这哪是他笔下所谓的“兼美”啊,这完全是战斗值爆棚的美女蛇啊!苍天啊,大地呀,谁来救救洒家啊!

    “呵呵,那个什么,白日看侄媳妇儿身体欠佳,神情忧郁,以为有什么心事难平,心中实在不忍看着如此美人日益憔悴,所以不由自主的想来看望一下,哈哈。”环儿哥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紧张的要命,只想赶紧抽身出来,一时笑的比哭还难看。

    秦可卿盯着贾环,在思量着这句话的可信度,其实她虽然疑惑,但也实在不信贾环能知道什么,更何况是自己请他进的府,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难道是我会意错了,他说这句话是想勾搭我?

    于是渐渐的去了气势,恢复了往日的妩媚动人。“呵呵,还别说,环儿哥还真会开导人呢,人家和你聊了这么会子,一下子感觉轻松舒畅了不少呢。”说着捂嘴轻轻地几声娇笑,眼神更是柔的要滴出水来。

    MYGOD!这真是美女蛇啊!贾环一看糊弄过去了,哪还顾得上秦可卿眼波似水,声若黄鹂,只盼着赶紧离开这个盘丝洞。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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