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郝志新果然如约而至。
明泽和佐良早就守候多时,佐良抱着两坛上等青酒,郝志新阻止道:“监牢里面不允许喝酒,这酒还是别带了。”
明泽却低声对郝志新说道:“酒水不是为我们准备,而是方便你打点长官。”
郝志新想了想,也的确开始派上用处,所以就不再多说。
跟着郝志新,明泽和佐良来到一队马车附近。
明泽见到,大约四十多辆马车,全部都已经装好了货物,至于运送的到底是什么,明泽也没有细问。倒是郝志新却说道:“赶紧上马车,我们要尽快赶路。这些粮食需要尽快运送到监牢营房。”
明泽让佐良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自己跟着郝志新乘坐同一马车。
又等了一会儿,马车开始行进,郝志新却说道:“好好休息一会儿,路程久远,而且你们的单衣不能御寒,走一日行程,恐怕你们就会无法忍受寒冷的气候。”
明泽问道:“一日之后的气候突变?”
郝志新解释道:“说来也怪,距离无面城三日行程之外的监牢,气候远远寒冷于此。一日行程之后,开始可以感到阵阵凉意;两日之后就已经寒冷;三日之后,所到之处,已经是天寒地冻了。不过我已经为你们二人准备好了衣服,所以不用担心。”
跟郝志新继续聊了一会儿,明泽听到更多有关监牢的信息。
无面城的监牢,男女囚犯分开关押。现在为止,大约还关押着活着的男囚两万余人,而女囚也达到了四千余人。很多男囚进去之后,没有亲友打赏看护,所以就被派去挖地挖矿,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劳作,死亡率居然高达三成以上。
外面盛传无面城囚牢收押了数万名囚犯,实际上活着的也就是两万多人。女囚虽然不用挖地挖矿,但是却要负责整个囚牢里面的洗衣和清洁。稍有姿色的女子,都会成为监狱里面看护和狱吏的泄欲对象,如果再漂亮些,就会被特殊关押专门供狱官和看护长官享用。
就是那些相貌平平的女囚,除了要被看护和狱吏恣意玩弄之外,还会嘉奖给那些贿赂过他们的男囚,或者专门当作一种奖励,而指使男囚做些不好的勾当。
明泽又问道:“听闻监牢里面缺粮,这次四十多车粮食运过去,难道就是应对缺粮的危机?”
郝志新叹了口气回复道:“这些粮食主要是给营地里面的守卫和监牢护卫,只有少部分会发放到监牢。你要知道囚犯约两万五千人,而护卫大约三千余人,守卫就有近四千人。这点粮食怎么会够呢?”
明泽疑惑道:“监狱护卫和营地守卫有何分别?难道职责还有不同?”
郝志新解释道:“这监牢之后就是冰雪之地,而再下去就是大片冰川,虽然天险难涉,但是毕竟也算是边界之地,冰川对面的地界就是名界了。这三千余人的护卫是负责监牢的看护,而四千余人的守卫,则是边界的守军。”
明泽继续问道:“冰川对面就是名界?要穿过冰川岂不是就可以直达名界之地?”
郝志新笑着说道:“冰雪之地需要半个月的行程,而穿过冰川据说需要至少一个月的行程。况且那冰川之地处处凶险,传闻有冰人出没,所以几乎没有可能穿越。要不然守军也不只会安排四千这么少。你可知道兽林边界守兵,传闻达到五万之众,其实远不止这些。”
明泽点点头说道:“天险之处,冰川阻隔,所以名为边界,实为死地。守军名则驻扎边界,实则协防监犯,防止出现恶**件。”
郝志新惊叹道:“想不到你如此年纪,却有惊人的眼界。最近监牢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些乱象,所以守军开始增强了戒备。你们这次进去,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一切听我安排。”
明泽点头应诺。
一日行程,中间休息一次,由护卫扎营。
气候如郝志新所说,已经让人可以感觉到阵阵寒意,护卫皆都换上厚衣,明泽和佐良虽然可以忍受,但是却拗不过郝志新的好意,所以跟着护卫一起换上了厚衣御寒。
再进两日,终于即将抵达监牢,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道厚重的高墙。
这道高墙几乎把可以通行的道路全部阻拦,大约五丈多高,墙体厚实,围墙处设置了很多哨岗。整个高墙只有一道厚重的木门通行,明泽跟随马车经过的时候才发现,这道高墙大约有三丈宽,设置了两道门栅,外面的是厚重的木门,而里面的却是更加坚固的铁门。
郝志新介绍道:“边界的高墙都是如此,这监牢已经被这种高墙隔断,犯人即使逃出监牢,也无法逾越高墙。因为前后高墙各有守兵一千余人,几乎是日夜兼顾。”
进入高墙之内,两边都是岗哨,明泽细细观察发现:边界守军是布防在监牢的前后两端,而四周高墙将监牢团团围住,只是两边的地势都是些秃山石山,所以只是安排了一些流动护卫守军,而且左右两端的高墙没有门通行。
郝志新安排好了粮车,然后带着明泽和佐良去监牢。
监牢最外层是用石头建筑而成,形成一道隔离带,然后就是木栅建筑的围墙,穿过这道围墙就来到监牢的正门。
正门是用铁栏建造,可以清晰看到,一共有五道铁栏门。
郝志新带着明泽和佐良,顺利通过前三道铁栏门,然后就无法继续进去了。
郝志新说道:“暂时只能安排你们与狱吏同住,我先跟何护卫长通报一声,你们在此等候片刻。”
明泽早就给了郝志新用于打点的钱财,所以何护卫长收下贿赂,不仅同意让明泽和佐良他们住进一间空房(专门为狱吏准备),而且还吩咐郝志新给明泽和佐良发放了一套临时的狱吏服饰,目的居然是为了让明泽和佐良出入方便。
不过,何护卫长也特意叮嘱明泽和佐良:“第四道门和第五道门,没有郝志新的引领,你们千万不要乱入。那里就是关押囚犯的重地,私自闯入后果不堪设想。”
原本明泽还担心无法留下来,听了何护卫长的一番话,明泽才安心下来。明泽暗想道:这监牢之处,如此**,估计滥权之人不在少数。
明泽特意问道郝志新:“能够带我进去监牢参观一次,或者他们劳役之时,带过一起过去见识见识?”
郝志新请示了何护卫长之后,点头说道:“带你们去看看倒也无妨,只是今日疲累,明日再说。”
明泽和佐良住下之后,商议了一会儿。
明泽低声对佐良说道:“今次我们来到此处,势必要仔细查探。重点就是环境,通道,守卫和布防情况。如果有机会,接近下那些囚犯,看看他们最近都有什么不满或者抱怨。”
佐良也低声说道:“明泽兄,你不会想让囚犯暴乱吧?”
明泽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暂且不要乱讲,先静观其变,等到事态发展再做决定。”
第二日,郝志新带着明泽和佐良来到一处石洞,这里就是囚犯挖石头的地方。
大约数百名衣衫褴褛的囚徒,带着脚镣,拿着锄头和石稿,奋力挖掘矿石。几队手持皮鞭的看工,来回走动巡视。每过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出现一队全副武装的看护兵士巡逻。
郝志新解释道:“这些就是囚犯们几乎每天都要从事的劳役,如果没有按时完工,就会被处罚或者停止供应饭食。”
明泽故意问道:“发给这些穷凶极恶之徒锄头和石稿,你们就不担心他们会造反?”
郝志新笑着说道:“他们脚上的铁镣是互相联系的,五人一组。如果一组之中有人出现反抗或者暴力行为,整个组都会被砍头处死,这个就是连坐处罚。所以,一旦有人想举事,必然会被本组其他人阻止。”
明泽发问道:“倘若五人同时举事发难呢?”
郝志新继续说道:“五人一小组,五十人一大组,连坐处罚可以牵连五百人之众。即使真的出现五人同时举事发难,其他囚犯也不会袖手旁观。再说,有巡逻护卫队,一旦发现情况,可以立即召集大队护卫前来增援。那些囚犯如果造反,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明泽口头不说,心中却暗自问道:倘若五百人,甚至是五千人,同时发难的话,难道你们可以连坐处罚几乎所有的囚犯?虽然戴着脚镣,但是毕竟人数众多,万一暴乱,局势也很难控制。
郝志新似乎看出了明泽的疑惑,所以就继续解释道:“如果发生大规模的暴乱,边界守军就会接管。即使是几千人暴乱,都可以控制下来,只是参与暴乱的人就肯定是死路一条了。加上最近缺粮日趋严重,如果暴乱之后,恐怕只会减少一些吃粮的人口罢了。”
过了一会儿,郝志新又问道:“要不要带你们去见识下女子囚牢?”
佐良满脸兴奋地嚷道:“如此正好,我正有此意!”
明泽却摇头说道:“女子囚牢,恐怕不太方便。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去关押他们的囚牢去看看。也算是增长见识了。”
郝志新笑道:“这有何难?现在趁着大部分囚犯外出参与劳役,而监仓里面人数不多的大好时机,我这就带你们进去见识见识。”
来到铁栏门处,郝志新打开第四道门,然后跟守卫解释了几句,接着就来到第五道门,这道门需要专人打开,所以郝志新就和明泽他们一同等候在门外。
过了一会儿第五道铁栏门被打开,明泽和佐良跟着郝志新走了进去。
郝志新解释道:“这几道门是看护和狱吏通行之处,那些囚犯是从后门出入,后门设置了很多关卡,盘查森严。”
明泽问道:“那些做事的工具是如何发放的呢?”
郝志新继续解释道:“工具直接放在劳役的工作场所。劳役结束之后,囚犯需要丢下工具,然后被带回监仓。不过进入之前都会被重新戴上铁镣铐。”
来到一处监仓,明泽看到铁栏门和木头护栏。监仓空间大约六平方丈左右,里面被关着几名老者。
郝志新介绍说道:“这里就是普通监房,关押二十多名囚犯,都是些老弱病残人士。普通监房大约有一百多间,除了老弱病残之外,通常罪责较轻或者打点过的囚犯,都会被关押于此。”
跟着郝志新继续向里面行进,途中遇到至少十余人次护卫,最终来到一处铁栏监仓。
郝志新指着铁栏监仓说道:“这里就是关押大部分劳役者的监房,一共一百八十间,每间收押囚犯一百五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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